杨二武用力甩开她，张荷身子一晃，踩到树枝，摔坐在地，屁股不疼，疼的是被杨二武甩开的那只手，就跟脱臼了一般，没想到对方会对她下这么重的手。
张荷委屈地哭起来，“二武哥……”
杨二武烦死了，低头看向她，眼里带着杀气，“你爹死了，还是你娘，一天就知道哭，给我滚远点！”
张荷怔愣住，忘了哭，只有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冯瑞雪赶紧将人扶起来，拿出手巾给她擦脸，恨其不争，但又心疼：“别哭了，为这种人，根本不值当。”
杨二武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军工折叠刀，甩开明晃晃的刀锋，指向所有人警告道：“小杂种的坟，我妈今天挖定了，你们谁敢拦试试？”
在场村民鸦雀无声，杨二武跟纸老虎的杨母不一样，他可是说得出就一定会做得到，简直就是亡命之徒。
姜静月掂了掂手里的铁锹，想一铲子给杨二武拍过去的时候，几个穿着制服的男同志走了进来，二话不说直接给杨二武戴上了手铐。
杨母最先反应过来，上去扒拉警察，“同志，你们这是干嘛！案子不都说清楚了吗？我儿子是被冤枉的！你们该去抓高丽婷和方南周才对！”
“冤不冤枉，不是你和我说了算，要有证据，”警察拨开杨母，对杨二武说，“杨二武同志，有人举报你拐卖妇女儿童。”
“什么拐卖妇女儿童？警察同志，到底又是谁胡乱编排我儿子，我跟他没完！”杨母声嘶力竭。
“是我。”方南周从人群里走出来。
杨母心里对方南周恨得牙痒痒，这几天在派出所接受调查，晚上做梦都想掐死对方，终于见到真人，张牙舞爪地扑过去。
好在来的警察多，杨母没到方南周跟前就被押住，她激动地冲着方南周又刨又踢，“方南周，你个天杀的，到底有完没完了？非得把我儿子往绝路上逼，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方南周冷笑一声，眼神犀利，扫过杨母和杨二武，“到底谁不得好死，老天有眼，自有安排。”
“高丽婷自己愿意嫁我们家，跟二武有关什么关系？”杨母转手拉住警察，“二武没有拐卖她，方南周冤枉好人，警察同志，你们要为我儿子做主啊。”
老嫂子嗓门大，警察被吼得脑瓜子疼，往后仰了仰，“不是高丽婷，是别的小姑娘，你们村也有两个。”
杨母一怔，嘴里喃喃念叨：“我们村也有两个？”
姜静月反应过来，接一句问道：“不会是大花和小花吧？”
村民陆续把事情捋清：“杨二武说给大花和小花找门路出去打工，原来是把人卖了！”
“难怪大花前面几个月有消息，后面就人间蒸发了，也不知道被卖到哪里了？肯定受了不少苦。”
“就说杨二武打零工哪能赚那么多钱给自己请大律师，没想到背地里做的皮肉生意。”
“太黑心肝了！不管怎么说，大花和小花也跟他血脉相承，是他的妹妹，他都狠得下把人卖人。”
……
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就能卖，更不要说无亲无故的她了，张荷浑身冰冷，摇摇欲坠，遥想高丽婷这事发生前，杨二武还哄她出去打工，为此，她闹过离家出走。
差一点，她就被杨二武给卖了！
一想到这里，张荷筛糠似的抖个不停，冯瑞雪抚着她的手臂，同样心有余悸，“还好，一切来得及。”
“杨二武，你个挨千刀的！大花和小花那都是你妹妹啊！你居然下得了手！”杨老太上去打杨二武，别看老婆子年纪大，手劲却不小，杨二武脸上手指印明显，这种人渣，警察也睁一只眼闭一眼。
杨二武突然笑了，戏谑地看着杨老太，“多亏姑奶奶，不然我也没机会卖妹妹。”
“你说的什么鬼话？又不是我让你卖的大花小花。”杨老太生气的不是杨二武卖了孙女，而是杨二武卖了就卖了，没把钱分她。
“大花和小花要不是有你这么个好奶奶，也不会这么小年纪被赶出去打工，”杨二武残忍一笑，“倒是便宜了我，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最能卖价了，大花和小花让我大赚一笔。”
“畜生！还我女儿！”杨妈妈听到女儿都被卖掉，经不住打击，连站的力气都没有，在丈夫的搀扶下，才挤到了杨二武面前，抓住他，一开始又打又骂，后来变成哀求，跪倒在地，“二武，你行行好，告诉婶婶，你把大花和小花卖到哪里了？婶婶自己去找她们回来。”
“你个没出息的，他把大花小花都卖了，你还求他！”杨老太狂拽儿媳妇，觉得对方给她丢脸了，杨妈妈不起来，杨老太气急败坏地往她身上打，边打边骂，“不长本事的老母鸡，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来，你说你要生两个儿子，至于发生这些事吗？”
村长挡在媳妇前面，拦住老母亲，“妈，你就别再说了，大花她妈已经够难受了。”
“该！让她生俩赔钱货！”杨老太扯着脖子呸了一口老痰。
杨妈妈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像疯了一样，冲上去，扯住杨老太的头发，哑着嗓音：“死老太婆，你再骂大花小花赔钱货试试？”
忍心吞声十几年，她真的受够了，正如杨二武说的那样，如果不是婆婆逼大花小花辍学，姐妹两个不会小小年纪就外出打工，更不会被自己有血缘关系的表哥卖掉。
她痛恨杨老太，也恨自己懦弱无能，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一想到大花小花不知道在哪受苦，杨妈妈心里就跟针扎地疼，几乎不能呼吸的程度。
欺负了儿媳妇这么多年，对方是第一次反抗她，杨老太怔愣了一瞬，顿时恼羞成怒，不管不顾去抓儿媳妇的衣服。
婆媳两个扭打成一团，村民拉不开，还得警察出面，闹得鸡飞狗跳，杨二武笑得肚子疼。
“妈——”女孩儿的声音带着哭腔，微颤地从人群最后面传来。
场面太乱，别人压根没听到，唯独杨妈妈听得一清二楚，一下被定在了原地，不知是做梦还是现实，她都激动到瞳孔放大，使出浑身力气，拨开挡住她的所有人，踉跄地寻声找去。
日头落山，杨小花站在昏暗的天色中，身影被笼得模糊，但杨妈妈还是一眼认出，那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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