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别说咱村,就是红星公社,谁不知道我家一直是你做主,什么时候轮到过我拿主意了?不能眼看出事了,就把我推出去顶锅,真叫人心寒啊。”黄晓梅搂住儿子,一副受委屈样。
黄春芳平时作威作福,在村里横着走路,乡亲们纷纷证明黄晓梅所言属实,家里租地这事儿,黄春芳肯定是主谋。
黄春芳又气又恨,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到冯家人身上,他们一定会顾及白德志,紧要关头捞她一把。
“别说了,压根就没租地这事,不信你们问冯大哥冯嫂子,他们种我家地,我收过一分钱没有?”黄春芳从根源否定这件事,眼巴巴地瞅向老冯两口子。
所有人目光跟着转过去。
冯父冯母对视一眼,冯父随即站出来,最后看向冯瑞雪的屋子,缓缓开口佐证:“他们家谁的主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种那些地,是给了钱的。”
不出所料,赖在冯家白吃白住,冯家人种他们的地,居然还要收钱!
村民义愤填膺,骂黄春芳没心肝。
黄春芳脑袋嗡嗡作响,跟手榴弹炸过一样,怔愣了好会儿,才找回一魂,怎么就连老冯两口子也跟她作对?他们不管自己亲儿子死活了?
全世界都背叛了她!黄春芳手脚冰凉,她想不通,到底是哪一步错了?
从未想过是自己作孽太多,遭报应了。
黄春芳被带回公社,评判结果当天出来,当做资本主义典型入狱三年,另外黄家须归还冯家租金,限期三日。
为逃避此项惩罚,黄晓梅带着儿子,第二天就搬回了白家,白德志是第三天回村里,没歇一脚,领着白江儿找上冯家讨要说法。
当时冯家人正在吃晚饭,为感谢姜静月救冯瑞雪,冯母特意做了宁夏本地特色的传统美食,油香。
主要是用鸡蛋、发面和香油混合油炸而成,其中最关键的一步在于“香油”,不是普通的食用油,而是使用当地生产的胡麻油,才能将油香外皮炸得金黄酥脆。
逢年过节或走亲访友,当地人都会惦上一沓油香,和亲朋好友共享这道美食。
姜静月第一次吃油香,趁热拿了一个,用手轻轻掰开,香气扑鼻而来,咬一口,外酥里嫩,清新的麦香很好地中和胡麻油的腻感,很快就吃完一个。
就在姜静月伸手去拿第二个的时候,白德志带着白江儿气势汹汹地冲进来,将自己儿子往前一推,要不是冯母接住,白江儿指定磕到桌沿。
冯父看他一眼,二儿子兴师问罪来了,本就没胃口,现在更吃不下了,将筷子放桌上。
冯母站起身,一手搂住白江儿,一手招呼白德志,小心翼翼:“德志吃饭没有?我们也刚吃上,要一块吃点吗?”
“做了那亏心事,还吃得下东西?冯叔冯婶,你们心可真大啊。”白德志又气又恨,他家出了个资本主义典型,厂里领导找他谈了好几次,虽然最后对他工作并无影响,但厂子上下都知道了这事,叫他面子往哪搁?
冯母急忙解释:“不是,德志,你听妈说,主要是你妈太欺负人了,那个黄三金对你妹耍流氓,她们居然听到了也不管,这不是把你妹往死路上逼吗?”
“冯婶,我就一个妈,黄春芳,她也没给生妹妹,别张嘴闭嘴你妹,我姓白,不姓冯,冯瑞雪有事,与我家何干?”白德志心里一直记恨亲生父母把他抱养出去,从小到大,村里同龄小伙伴都拿这事笑话他,说他是有爹娘生没爹娘要的小野种,甚至在家的时候,黄春芳每次生气,也会这样骂他。
他就经常想,为什么家里三个孩子,亲爹亲妈就只不要他。
他到底哪里比不上冯瑞年和冯瑞雪?
是他们亏欠他的,就该弥补他。
“德志,我知道你怨我和你爹,但我们也是没办法,不然谁忍心抱养自己亲骨肉,是我和你爹对不起你,这些跟你妹没关系,她是无辜的。”到底是亲兄妹,冯母不希望看到儿女心生隔阂。
白德志发出冷笑,“把我妈送进去,把我媳妇赶走,这就是你们说的对不起?冯叔冯婶,我算彻底看透你们了,永远说的比唱的好听。”
白德志把白江儿从冯母怀里拽回去,捏住他的下巴,强行抬起他的头,指着冯父和冯母,耳提面命地跟儿子说道:“江儿,看清楚了,就是他们,把你奶奶送去坐牢,把你妈和你赶回去,想把你们活活饿死……”
这是人话吗?冯母气得眼泪直掉,冯父气得额筋直跳,冯瑞雪也是伤透了心。
“闭嘴吧你!”姜静月听不下去,呵斥打断白德志,接着从条凳上起来,绕过去挡在冯母前面。
白德志个头比她高,但她气势足,仰着脖子,一双眼睛犀利地盯着他,拍下他指着冯父冯母的手,“你是不是有毛病?一口一个冯叔冯婶,既然不认他们,那就像个男人一点,有多远滚多远,干嘛又要压榨他们?自己搬到城里吃香喝辣,把一家子留在这里,让他们给你养?养了三年多,得不到一句好,又当又立,看把你厉害得,怎么不上天啊你?”
更别提原剧里,姜静惠跟白德志结婚后,冯家养了他们一辈子,冯瑞年为此终身未婚,冯父冯母命丧黄泉。
跟姜静惠比起来,白德志更让人生恨。
姜静月牙尖嘴利,直击要害,语速又快,就像机关枪,突突突得白德志一身枪眼。
白德志咽咽口水,“他们亏欠我的。”
“亏欠你什么?生育之恩,你怎么不说?这些年给你当牛做马,你瞎眼还是耳聋?别家养不活,往山沟里丢,要不是他们求爹爹告奶奶给你找个好人家,你能有机会?白德志,我看你良心才被狗吃了!”
白德志说不过姜静月,恼羞成怒就要动手,“我们自己家里的事,轮得到你指手画脚,你算哪根葱,别以为我不打女同志……”
紧要关头,冯瑞年走了进来,抓住白德志的手腕,白德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拳打倒在地。
白德志用手蹭了一下嘴角,不敢相信地看着冯瑞年。
这些年,大哥因为心中有愧,对他一直妥协忍让,怎么今天也变得反常起来?
谁都可以这么对他,唯独冯家人不行。
白德志从地上爬起来,挥着拳头就要揍回去,冯瑞年轻松躲过的同时,扣住他的手腕,接着又是一拳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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