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闻溪觉得身上倦,干脆身子一歪又倒在榻上窝着,自己也知觉他来了兰城愈发的没规矩了,今晨他没准备早膳,沈年竟好脾气到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那么饿着肚子出门去了。
他鬼使神差的探下手指去摸了摸自己的平坦的小腹,与沈年成婚已过大半年,二人新婚之夜未圆房的事一直是梗在他心头的一个尖刺,若被人知道他为人夫半年还是清白之身不知暗地里该被如何耻笑,现在总算不必为此事惴惴不安了。
眼下这点小小的尴尬比起来实在算不得什么。
林闻溪振作着爬起来收整好床榻,又出屋洒扫院子,院落不大收拾起来用不了多久。
他瞧见木盆里泡了件衣服,沈年自来了兰城连盥洗衣服都是亲力亲为,从来都不肯劳动他。
昨夜大概是与他……才没来的及收拾。
他搬到院中间去洗,从水里拎出来才发现居然是他的里衣,脸上又是一阵绯红,忙洗干净晾起来。
反正是闲来无事,林闻溪打算出门买几匹布料,已是二月春来,他这个做夫君的也该给沈年做几身新衣裳。
他锁院门的时候,身边正巧有几个郎君经过,其中一年纪他相仿的同他打了声招呼。
平日里他大部分时间都安静守在院里,左邻右舍有什么热闹偶尔能听个一耳朵。
说话的人声音他听过,想来是周围的住户,他礼貌应了一声,往街上走。
“到底是京宅大院里养着的贵君,说话就是文雅,果真跟我们这些小地方就是不一样。”
“这家娘子刚来我就奇怪了,这哪像是干苦工的人。”
……
林闻溪听到几人的议论,放缓了脚步,并未听到什么坏话后他也就没多在意拐过弯去。
沿街走径直进了布料铺子,掌柜热情迎上来,直接引着他去里间看,里面的布料成色一眼看过去就比外面摆着的要好上不少。
“郎君可是要给娘子制衣?”
林闻溪含蓄点头:“嗯。”
“那郎君可以瞧瞧那边的几匹,都是上品的流华锦,颜色又清雅,最合适年轻娘子穿上身了。”
他摸着衣料心中想着沈年的样子,她穿浅绿淡蓝之色最是好看,而且与春日也相宜,琢磨着多做几件就一口气买了不少。
掌柜笑的合不拢嘴,直说打京城来的出手就是阔绰。
林闻溪觉得奇怪,街坊四邻晓得他们的来历也就罢了,怎的随便进一家铺子也有人认识他,他久未出门,不知道沈年在外面这是又搞了什么名堂。
他面上只笑笑没有多言,抱好布匹出了铺子,走了有几百米远,听到沈年的声音在唤他名字。
他仰头一望,沈年正站在阁楼窗中瞧他,身边还有一他未曾见过的女子。
沈年引着他上楼,进屋后那女子向他点头作礼,“林郎君安好。”
他闻言看向沈年,沈年才似不情不愿的说话:“这是罗娘子。”
这姓氏林闻溪听小薇提过,是沈年来兰城结识的朋友。
他微微欠身还礼。
眼前之人神采奕奕,眉清目秀一身书卷气,与沈年从前那些狐朋狗友全然不同,林闻溪不免多注目一下。
身旁的沈年咳了一声,似是不经意的迈步挡在他身前,严严实实的遮住了他的视线。
“人也见了,从宛你还是早些回府动身赶考,这里有我和罗大人在呢。”
沈年唤的是其名字,林闻溪听到心中噔了一下,沈年唤他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她与这位罗娘子不过相识月余便如此亲近了吗?
罗从宛语气郑重,向沈年躬身一拜:“一切全都托付给沈妹了。”
沈年有意无意的把林闻溪藏在自己身后,搭着罗从宛的肩将她送出门,两人在门口还又低声切切了几句。
林闻溪心下莫名烦躁。
送走了人,沈年才有空和他说话,“你要缝衣裳?”
林闻溪不咸不淡的说了声是,但沈年比他更心不在焉的点头应付。
林闻溪更不舒服了,冷言问:“三娘可是舍不得罗娘子走?”
若不是刚才罗从宛执意要见礼她拦不住,沈年才不想让林闻溪和女主提前见面。
沈年现在听到林闻溪提起罗从宛就心头一紧,她强行岔开话题生硬的问林闻溪:“你吃过中饭了没?”
林闻溪蹙眉歪着头:“啊?”
见林闻溪一副揪着不放的意思,沈年计上心来反将一军,语气愤愤不平:“明明是你想着她,我瞧你刚才就一直盯着人家看,怎见她一面就对我没好脸色了,怪的很。”
林闻溪一瞬急了:“三娘乱想些什么?”
沈年假装生气,板着脸不说话。
林闻溪凑近握住沈年的手腕摇了摇讨饶:“我已是三娘的人,莫要多心了。”
沈年并不知他误会,对林闻溪所说是她的人并未想的多深。
她见好就收问林闻溪想吃什么。
两人的口味相合,都不喜甜腻爱咸辣爽口的菜式,林闻溪生平头一回在外面的酒楼里用饭,胃口比往常好了不少。
反倒是沈年走神,干捧着一碗米饭嚼。
林闻溪挑好块水煮鱼肉添到沈年碟中:“三娘今日怎在这,没去河道上?”
“今日本有事去寻罗督丞来着,正巧罗督丞去送今日罗娘子入京赶春闱,我就追了过去。”
沈年说话遮遮掩掩的,而且小薇也没见跟在她身边,林闻溪放下碗慢慢嚼着东西思忖。
他试探开口问:“听罗娘子的语气,应该不是什么小事情吧。”
沈年不置可否,不欲同他多说,林闻溪没再追问。
妻主外面的公事不要多嘴多舌,这是林闻溪在宴席上常常听郎君们嘴中讲的所谓不成文的规矩。
沈年刚与他热络起来,林闻溪不想惹她生厌。他转头说起买布的事,问沈年知不知道缘由。
“哦——我急着追罗家的马车,在街上骑马被几个官兵拦下来着。”
林闻溪惊的站起来,“在街市里纵马可是明令禁止的,三娘怎能犯这种糊涂。”
“我一时着急......”
沈年惭愧低头,她哪里能通晓这书里的律法。
“官兵可押了三娘去衙里?”
“我说了名字,长官便让放了我……想来是因为母亲。”
怪不得好似整个兰城都知道他们的底细,原来是闹了这么一出。
他在心中叹这小地方安逸是安逸,就是藏不住事,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很快就能传的人尽皆知。
林闻溪冷静下来,顾及着沈年的面子宽慰她:“……这无事便好。”
虽嘴上这么说,但他心里更好奇沈年到底有何等要事要见罗从宛了。
沈年送林闻溪到家门口,把手中的布料交到他手上又匆匆离去。
沈年一走,周围院子的几位郎君便从门后头钻出来调笑起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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