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辛夷听了她的保证，虚弱的笑了，她猜到了，这么拙劣的手段，怎么可能是长宁长公主安排的，不过听到茱萸的保证，她心里一直吊着的那口气总算是泄了下来，摇摇晃晃的陷入了昏迷。
茱萸叫人将卫辛夷送到长公主那里，这才有时间好好打量已经被绑起来的小内侍，又见小内侍的眼珠被一只金钗插走了，此时满脸都是血，看上去颇有些骇人。
她捡起地上带着眼珠的金钗，心中不由想起记忆中的那人，是有些相似的。
嗯，不止是脸。
栖梧台。
眼看着卫辛夷已经被叫走许久了，却还不见她回来，蒋氏的心里也不免有些担忧。
“长公主把卫姐姐叫走，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呢？”
郦秋妍和沈珏在翻花绳，却很是心不在焉，“已经去了许久了，怎么还不送回来？”
沈珏摇了摇头：“不知道。”
“长公主还要刁难她吗？”郦秋妍一把扯过花绳，凑近沈珏的耳边，小声说，“也忒小家子气了，是崔相公要娶的，干卫姐姐什么事呢……”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珏一把捂住了嘴。
“你要气死我是不是？！”沈珏气急败坏，“这种话也是能浑说的？”
“我知道呀，所以我只跟你说，旁人又听不到！”
沈珏没好气的戳了戳她的头，压低了声音训斥：“不能说的话，和谁都不能说！口无遮拦成了习惯，便更不以为意了，迟早要坏事！”
“我出去又不说，除非你去告我。”郦秋妍笑嘻嘻的耍赖，“难道你要告我？你要告我吗？”
“我不和你说。”沈珏也拿她没办法，只能安慰自己，好歹阿妍说这种话的时候，都还知道避着人，心里也算是有杆秤。
两人正说着话，又来了一个小内侍，叫走了蒋氏。
“这下又是为了什么？”郦秋妍不明白了。
沈珏低头替她理了理衣摆：“我估计长公主不会回席了，这席兴许要散了。”
她猜的没错，就在蒋氏离开不久之后，茱萸来了一趟，声称长公主身体不适，这便散了。
宾客散尽之后，茱萸便回了长公主身边。
此时蒋氏还没有得到长公主的召见，更没有见到卫辛夷，她坐在堂中，自有侍女上了茶，是上好的龙井，蒋氏喝在嘴里却格外没有滋味。
她心里记挂着三娘，更有些惶恐长公主一前一后将她们母女二人从席上叫走。
很快，茱萸便走了进来，对蒋氏微微颔首：“夫人跟我来。”
蒋氏闻言，连忙站起身。
茱萸一边走，一边低声对蒋氏嘱咐：“夫人是个聪明人，一会儿不管见了什么，同殿下说话的时候，都仔细想一想，千万不要凭着心情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了。”
这话说得蒋氏一阵心惊胆战，更是不安极了。
怎么听这个话音，三娘像是出事了？
蒋氏跟着茱萸来到了一间富丽堂皇的屋子，长公主正坐在当中，明明是面无表情，可蒋氏还是觉察出了她在生气。
“殿下，卫夫人来了。”
长宁长公主闻言抬眸：“去见一见你女儿吧。”
蒋氏一怔，循着她目光的方向看去，是一架屏风，屏风后头隐约躺着个人，她的心跳停了一下。
走到屏风后头，蒋氏终于看清了榻上躺着的人，也正是因为她看清了榻上之人的模样，才更觉天旋地转。
榻上少女面色惨白如纸，脖颈间更是绕了几圈勒痕，身上那条湘妃色的蜀锦衣裙更是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我的儿啊！”蒋氏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扑到榻边大哭，“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是谁害的你？！”
她一边哭，一边控诉：“殿下这是什么待客之道？难道和崔相的亲事，是我们能拒绝的吗？三娘那么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把性命生生断送在了这里？这是欺负我卫家蒋家人微言轻，如此欺辱践踏我们，我们卫家蒋家就算再不济，拼着鱼死网破，往上面递一道折子，难道……”
茱萸到底是低估了蒋氏的慈母心，明明刚才都交代了，她连忙上前拉住蒋氏的手腕。
“卫夫人慎言，三姑娘并没有死。”她将蒋氏从地上拽了起来，“事情发生在长公主府，但是绝非殿下授意，卫夫人请想一想，殿下若是真的容不下三姑娘，何必将她叫到府里来，你们总有出门的时候吧，哪怕一把火烧了宅院呢？总有许多法子的，何必选了这么个蠢法子，将人害死了，又叫了你来，是不是？”
蒋氏也不是蠢人，方才完全就是关心则乱，听了茱萸的话，觉得有些道理，擦了擦眼泪，却又道：“既然话都说开了，我也多问一句，焉知不是殿下故意这般行事，为的就是叫人觉得殿下若想害人，何必破绽百出？可有时候，却正因为破绽百出，才恰恰是洗脱嫌疑的关键？”
此话一出，茱萸的脸色瞬间就变难看了。
“卫夫人何出此言，殿下真要害人，难道还要舍远求近？放着许多不着痕迹的法子不用，非得将火烧到自己身上？为的什么呢？就为了满身官司才痛快？”
此时，一直未出声的长宁长公主嗤笑一声：“卫夫人真是个秒人，正如你所言，这局就是我布的，三姑娘也是我找人杀的，如今叫你过来，也是为了夸耀，敢问，你又当如何呢？拼了卫氏蒋氏满门？左右本宫是死不掉的，你们，可就不好说了。”
蒋氏也不畏惧，直起身子：“兴许吧，我父兄向来忠君体国，夫君为官至今，不敢说政绩斐然，却也是勤勤恳恳，倘若这都护不住无一错处的女儿，便是拼了蒋卫满门又如何？”
茱萸望着蒋氏挺直的脊梁，瞠目良久，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解围，蒋氏这话，倒像是认定人就是长公主杀的，竟真这么愚蠢又刚烈？
闻言，长宁长公主脸上的笑也冷了下来，她同蒋氏隔着屏风遥遥对望，良久，她忽然扬唇微微一笑：“夫人好胆气，令嫒大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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