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事实是她上山游玩遭山匪袭击,脱险后再见沐玉臣,第一句不是关心和安慰却是指责,以她的脾气一定怒骂对方情商太低,要说教也不该在她经历过生死后的第一面。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此次危机实乃自己好心办坏事,确实是她害自己和他人陷入危险境地,她无法否认,所以面对沐玉臣的指责,她心中觉得委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晓玖咬着牙擒着泪转头看向别处,说不出辩解的话,亦说不出道歉的话,于是以沉默应对。
“行了,终归平安无事,晓玖也受惊不小,先回营再说。”
沐小景挡在了两个沉默的人之间,不耐烦地催着沐玉臣回营,又招呼金婵扶着晓玖跟自己往墨隐关走去。
听有人为自己说话,原本穿上铁甲的心再次瓦解,对于沐小景她是有愧疚的,毕竟是她亲手将人推进了火坑,他却在危难时还顾及她的安全,如今甚至袒护于她。
想着想着,努力擒着不落下的眼泪还是顺着脸颊滴了下来,她闭着嘴,不时用衣袖抹去泪痕。金婵看在眼里,一边走一边抚着她的背,嘴里轻声安慰着:“没事了,大家都安全了。”
一行人回了墨隐关,沐小景将晓玖和金婵安顿在墨隐关城中私宅,而自己则随沐玉臣返回军营处理后续事务。
晓玖一直沉默不言,而沐玉臣也自始至终再未对她说过一言。
进入私宅时,出门相迎的是许久未见的芊寍,久别重逢甚是欢喜,晓玖一把抱住了芊寍,刚开始是无以言说的喜悦,而后是无从发泄的委屈,终于在二人相拥后呜咽了起来。
芊寍并不清楚她都经历了什么,只是温柔地安慰,挽着她的手将她领进了屋里。
折腾了一夜,甚是疲惫,芊寍让晓玖沐浴清洗,又收拾出一间厢房让晓玖睡上一会儿。坐在床边,晓玖说自己不困,拉着芊寍陪自己聊起了天。
自沧廿郡一别后,芊寍千里迢迢来到墨隐关,租下这间私宅作为落脚处,而后她去军营找了沐小景。
她将婚书还给沐小景,那傻子看到婚书上没有添上芊寍的生辰八字,以为芊寍是要当面拒绝自己,一张脸煞白,红了眼眶,若不是当着芊寍的面,怕是要掉眼泪。
芊寍看出他误会,忙拉起沐小景的手,用手指在他手心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并让沐小景自己添上去。
沐小景这才终于明白芊寍的决定。
“那傻小子真是愚钝,哪有姑娘千里迢迢来此地就为了当面拒绝……”晓玖翻着白眼嘲笑着沐小景。
芊寍只是腼腆一笑,随即问起晓玖为何会来到墨隐关。
“莫非是太过思念将军?”
本是一句打趣,却偏偏撞上了晓玖的死穴,真属于哪壶不开提哪壶,问得晓玖又红了眼眶,撅着嘴嘀咕了起来。
“谁会思念无情无义的恶鬼将军!”晓玖垂着头,没精打采,“我是听说小景出事,才赶来看看罢了……若你救人心切,做了些危险的事情,害自己和别人陷于险境,你已经知道错了,已经很自责了,可脱险后,也不希望第一句听到的就是毫不留情的责备吧……”
芊寍大概猜到她遇上了什么事,柔声安慰道:“关心则乱,或许是担心你出事呢?”
“我可看不出,分明是对我有偏见,借题发挥罢了……”晓玖情绪低落,叹着气,躺进了被窝,终于感到一丝疲倦,不知是身体上的,还是心里的。
芊寍见她听不进去开解,也不便继续唠叨,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嘱咐她不要多想,好好睡上一觉,然后离开了厢房。
蜷缩在暖和的被窝里,一阵倦意袭来,晓玖带着繁杂的思绪进入梦乡。
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她仿佛又回到山上,置身悬崖之上,她看见两伙人在厮杀,四溅的鲜血将天染得一片猩红。
乌云压得很低,感觉随时会落下一道雷,劈得山石炸裂。
从厮杀的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个高大的人影,提着大刀,气势汹汹地朝她走来。眼睑有些沉,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看清,可总觉得睁不开,虽看不清样貌,但她直觉是潘屠在靠近。
身后是悬崖,她无路可退,眼见着那人高举着大刀向她砍来,她下意识地后退,下坠感袭来,她来不及惊呼,感觉嘈杂的声音离自己远去,她坠入深渊。
忽然,一只手拉住了自己,她隐约看到了沐玉臣的脸,一手提着刀,一手抓着她的手腕。
“将军要杀我?还是救我?”
晓玖死死盯着那张熟悉的脸,模模糊糊吐出几个字。
“嗯?”眼前的沐玉臣皱着眉,咬着牙闷哼了一声,“说什么胡话?夫人睡个觉都不老实么……”
随着说话声传入晓玖耳朵里,她才渐渐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一条腿还搭在床上,另一条腿和大半个身子已经悬在床外,靠沐玉臣的手托着,才没摔到地上。
沐玉臣调整着姿势,将她打横抱起,放回了床上,又拉过被子将她盖好,这才抓着右胳膊站起了身。
晓玖惊慌地坐起了身,左顾右盼半晌,才想起自己在芊寍的宅子里睡着了,房中不知何时燃起了灯,窗外天已经黑了,没想到自己一觉昏睡到了晚上。
再看沐玉臣,已经换下甲胄,穿着一身浅色常服,侧着身子站在床前,似乎有意将右手挡住,晓玖还是隐约看到了他右胳膊袖子上一片殷红。
晓玖惊叫一声,一把抓住沐玉臣的袍子将人拽到床边坐下,不顾沐玉臣疑惑地问她要干嘛,捉住沐玉臣的右手腕拉到自己面前。
衣袖上果然渗着血,还未干,定是方才自己在睡梦中跌下床,沐玉臣接自己时碰到了伤口,想起山上他挨的那一刀不轻,晓玖心中过意不去,低声说道:“摔下床也没啥大不了,我又不会受伤,将军接住我干嘛……”
沐玉臣若无其事地抽出右手,藏到身后:“伤口已经在军营里处理过了,无碍,这血迹不是刚沾染上的,是处理伤口时不小心染上的。”
“怎么可能?”晓玖有些气恼地拆穿道,“将军是先换衣服才处理伤口吗?这分明是伤口又裂了!”
说着,晓玖就伸手去解沐玉臣腰带,打算脱掉他衣服看看伤势如何。
沐玉臣大惊失色,单手阻拦着晓玖不安分的手。
“夫人这是作甚?”
“我帮将军看看伤口!”
“不必了,夫人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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