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过后,就到了与沈大人约好的交货周,第一个交货周,沈家定会有人前来验货,即便不是沈大人,也会是沈家其他大人物。
祝卿安为了两方都不得罪,只能按照陶显亦要求的数量、沈方寻要求的质量硬着头皮烧制。
她将几只纹茶瓷统一制好放入窑炉,趁烧制的时间再做下一批。
这是祝卿好制瓷最快的方法,不过,还是让她整日忙得头昏眼花。
好在林三娘每次去芙蓉斋都会把祝卿安的那份一起带回来,免了祝卿安来回跑芙蓉斋的时辰。
李妈妈这几日都叫林三娘好好准备婚礼的事情,不必处理账房的工作,可林三娘依旧在陶厂勤勤恳恳,上午处理好账务,下午就在香瓷阁外的小院上靠着摇椅晒太阳。
一来数日,祝卿安似乎习惯了有林三娘相伴的日子,可相伴久了,又会觉得可惜。
林三娘不似众人所说的那般会刁难人,反倒脾气和性格都好得很,她未曾过问过林三娘的年龄,可一想到林三娘和陶显亦站在一起,祝卿安总觉得是中老年人诓骗无知青春少女,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配。
有时候祝卿安都想问问林三娘,究竟看上了陶显亦什么肯为他苦守七年,是家世显赫?还是有权有钱?
可祝卿安觉得,林三娘总是这副淡淡的模样,她所在意的,应该另有其他。
抬眸瞬间,祝卿安仿佛看到林三娘哀愁的身影和似有似无的泪水,而后,李三娘抬起袖子,那抹不清不楚的泪也随之消逝。
这样一溜号,手中纹茶瓷的杯子瞬间被祝卿安按凹进去一个角,祝卿安‘哎呦’一声,本想紧忙修复,可又一想,做多错多,若她完美完成了陶显亦这次的任务,下次岂不是变本加厉地把她当驴使。
祝卿安想到这里,把凹进去的纹茶瓷随意捏了捏,放在一旁的文盘中成了优质品的其中之一。
而这些小动作恰巧都入了林三娘的眼,她不知什么时候从躺椅上走进来,看见祝卿安也只是笑了笑,并未挑错。
当着人眼皮子底下耍小聪明的手段被抓到,还是让祝卿安低着头尴尬了许久。
林三娘坐到祝卿安身旁的位置,一眨眼,就将刚才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她道:“知夏那边,怎么样了?”
昨日,李妈妈在祝卿安之后告知知夏婚事延迟的事情,没有听知夏的解释,没有给知夏说话的机会,似乎李妈妈比任何人都清楚知夏要做的选择。
不过也正如知夏说的,她无权无势,无父无母,身无长处,在这天衡也断然不会有哪个店面招揽女子干活,她根本无路可退。
祝卿安似乎面对这种困境也觉得无能为力,她该怎么跟林三娘说,说知夏一个爱笑爱说话的人,自那之后变得沉默寡言,总是在夜里望着挂在天幕的月亮,就那样望着,直到天明。
祝卿安苦笑道:“她不敢离开陶厂,只盼着哪天有机遇,能破局而出。”
林三娘沉默良久,才一字一顿的说:“如果只是盼的话,永远也盼不到。”
祝卿安有些好奇地望着林三娘,道理一直都是这个道理,可说来简单,做起来难。
林三娘大婚前日,祝卿安推开香瓷阁的院子就看见林三娘踩着板凳在书架上找寻着什么,祝卿安走到她身后问了一句,把林三娘吓得好悬一脚踩空从凳子上摔下来,她眼疾手快抓住了面前书架的一角稳住了身子,从椅子上下来。
她瞧了祝卿安一眼,拍着胸脯装凶道:“你走进来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吓我一跳。”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一会帮你一起找就是了。”祝卿安笑了笑,将林三娘拽到了一旁,顺着她话往下说道:“我在这陶厂出不去,可你明日大婚,总觉得该送你点什么,便烧制了一支荼蘼花簪子给你,我送的小礼对你这个陶府侧夫人来说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三娘可别嫌弃。”
祝卿安将那用布包起来的簪子送到林三娘手中,她费了好些日子烧制出簪子,又问了系统才知道那簪子上的花唤——荼蘼花。
系统说,十几年前以这荼蘼花在泸州开的最盛,后来因为打仗打的太激烈,血流的过多,泸州城内再无花开。
怪不得祝卿安看这陶厂四下风景,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得系统提点后才恍然大悟,她来陶厂这一个月,哪里都缺少了花的点缀。
祝卿安正悲痛于这泸州城惨痛的过往时,只见林三娘忽然站定身子,她将那布摊开,抬手放在阳光下看了看,那荼蘼花的簪子在光下泛着莹莹的光,那光芒照映着簪子似旧物,也似新生。
“等到了花期,陶厂兰亭苑中的花,开的最盛。若有机会,你可去瞧瞧。”
祝卿安一顿,不是刚说完泸州城的花灭绝了吗?难道系统传给她的信息有误?
“不骗你,我曾在兰亭苑,见过满院的荼蘼花。”林三娘背着祝卿安说了这一句,就小跑回了账房,一边跑一边说道:“我要试试这簪子,你帮我在金丝楠书架的第六排找一下去年的账本。”
林三娘又探出脑袋,笑道:“等你找到,我请你吃泸州城最香的椰蓉酥。”
林三娘话落,就溜进了账房,祝卿安记得陶厂的账本都是深蓝色,她刚踩上椅子,准备在一排排的蓝色账本中开始找,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祝卿安这个姿势实在不方便回头,她原本以为是李妈妈,等到粗犷的声音响起时,祝卿安才惊慌失措的从椅子上下来,回身给陶显亦行礼。
他前些日子去了京城,明日是跟林三娘的大婚,今天陶显亦赶回来不意外,意外的事,他会不声不响的出现在香瓷阁。
“这陶厂的账本不许他人触碰,三娘未曾与你说过吗?规矩都学到了狗肚子里。”
规矩祝卿安自然是学了的,账本也是林三娘叫她帮忙找的,实在怨不得她越矩。
可这话说出来,显然会让陶显亦更生气。
祝卿安思来想去,拘谨道:“回禀厂主,账本是……”
未等祝卿安说完话,陶显亦摆了摆手,夹在手指中间的老山檀手串随着他的动作摇摆响动了下。
他一手挑起祝卿安的下巴,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笑了道:“这香瓷阁的伙食果然要比其他地方好一些,你这小脸没几日便水嫩了不少。”
陶显亦眼中满是对祝卿安的贪婪,他往前走了两步,抬手就要往祝卿安脸上摸去,“当时没有你那个丑姐姐替你出头,你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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