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翎一瞬抽离,松开了她的掌心。
沈昭月未曾来得及多想,对面的人已是正襟危坐,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顺手为之,全无他意。纵然沈昭月有所猜忌不明,可谢长翎已离她半身远,若她再说些什么,倒是显得她自作多情了。
收回手,沈昭月将刚才被握住的掌心藏进了衣袖里,不着痕迹地蹭在袖衫上擦了擦,她不喜那一丝的粘稠感。“多谢二公子。”
“你似乎,常与我道谢?”谢长翎将她的小动作收之眼底,就连袖下的微动都看见了。
“夫子曰:君子互助,方为上人。”她是受了谢长翎的帮助,可按道理说,自己也曾帮了他。沈昭月怕他贵人多忘事,提醒了一句,“二公子帮了我许多次,我甚是感激,自当说一声谢。”
“若是六郎与九郎帮了你,你也会这般道谢吗?”审视的目光扫在她身上,谢长翎发觉她每次与自己作答,皆是一副旁观者的心境,好似这事即便不是他来做,换成另一个人,都能得到同样的待遇。
只一点,沈昭月与四房那两兄弟的关系实属亲密,不仅同乘一架,也不曾见她有过避嫌之举。谢长翎想到那日她驾轻就熟地搭上了谢六郎的胳膊,心中就莫名有些堵得慌。
听了他的这一声问,沈昭月顿时觉得这谢二郎莫非真有什么大病?无缘无故提起六郎与九郎做什么?她尊四夫人为姨母,自然与四房的人亲近,可亲近归亲近,若是他们帮了自己,该道谢仍旧要谢,该有的礼数更不能缺,否则那就是她不懂事了。
她又不是谢家嫡亲的女郎,还能拿乔不成?
沈昭月眨巴着眼睛,微微翘起的长睫往上抬起,眼底是一片澄清,她弯起嘴角,一脸坦然道:“别说是六郎与九郎,即便是姨母帮了我一个小忙,我都该道谢。这世上,从无理所应当的帮忙。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这一点,我明白的。”
谢长翎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一本正经地回答他的话,心底全然没了刚才的计较,反而怪自己多问了。她不过是寄住在谢家的孤女,与人道谢,与人道歉,怕都是她的常态。自己堂堂一男子,何必与她计较这些小心思?岂不是与曾经那些围着他捏酸吃醋的女子一般?
“我既许了你一诺,你若是有事,可来寻我。这是我欠你的,你无须再与我道谢。”谢长翎的身量较高,只一低头就能望见那衣襟下的月白之色。那日四角亭内,他贴在她的胸膛之上,浮云之软,莫难相忘。
四月虽偶有寒意,但晴日里总是热了些,沈昭月今日换了宽领的长衫,外头另搭了一件短袄,双手交叠在膝上,胸脯随着呼吸上下起伏,隐隐透出些春色来。然而,她自己却是不知晓的。
被谢长翎一提,沈昭月才记起了这件事。原本,她只当是他的一句戏言。
可现在,想着姐姐说等过乡试就来参加她的婚事,沈昭月不免心下有了更多的打算,若是六郎今年不中,她怕是没时间在等上三年了。因而,沈昭月只想了一瞬,咬了下唇,此事赶早不赶晚,索性现在求了就是:“二公子,我确有一事相求。”
谢长翎见她抬起了眼眸,略有些紧张的望着自己,如同曾经那些爱慕他的女郎一般,若是他没猜错,下一句便是向他倾诉心肠了。谢长翎调整了坐姿,甚至不自觉地理了下腰佩,才道:“什么事?”
深吸了一口气,沈昭月深知自己这话或许说了,没什么大用,但总该为了谢六郎搏一搏,只单单说六郎怕是不成,连带上九郎应当更合适些。“再过几个月是乡试,姨母正高兴六郎也得了参试的机会,每日都念着他中举。我知清明节后,各房的郎君都会去二公子那处读书。届时,能不能让六郎跟着二公子多学一些,便是平日课业重些,都行。”
谢六郎?这是让他给谢六郎单独开小灶的意思,谢长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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