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同心同德?
沈昭月独坐在床上,想着谢长翎离去前说的这句话,只觉得讽刺。既无三媒六娉,又无亲朋见证,真要说到人前去,他们不过是无媒苟合之辈了。
“夫人,换洗的衣裳已备好了。”一个未曾见过的侍女走了进来,却是脸上带着面具,说话时连个声调都没有。
衣裳摆在了珠帘后的浴桶旁边的衣架上,沈昭月昨夜穿在身上的喜服被撕扯的破破烂烂,但现下也只能将就着用破碎的衣袍遮住身子,往珠帘后走去。
“嘶——”
初经人事,腿下的隐痛让沈昭月难以启齿,但那侍女却是先一步扶住了她的胳膊,“夫人,且慢些。”
沈昭月对她的称呼很不喜,她道:“莫要唤我夫人。”
“主子爷吩咐了,只能唤您为夫人。”侍女规规矩矩地回答着,依旧是毫无波澜的语调。
沈昭月听着刺耳,但受困在此处,她还是想着办法与人亲近,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带着面具?”
侍女待将她扶进了浴桶中,才回道:“我名十三,是谢家的死士。”
沈昭月拿起巾帕擦拭身子的手,停留在了水中,刚才还想着能不能借着女子的同情,逃走。
可这女子是死士……
大周的世家多有豢养死士之习俗,只谢家在广陵时并没有这些事,未曾想谢长翎竟有自己的死士?
“夫人可需我帮忙?”十三试了试水温,又加了两勺的热水进去。
“不用了。你出去吧。”既是死士,那必然是用来盯着她,防着她的。沈昭月摇了下头,等到人出去后,她才捂住脸,趴在浴桶内落下泪来。
突然间,没了清白,又被人关了起来,这事落在谁身上都难以接受。
更何况,想起昨夜之事,沈昭月自觉地更加羞耻,那后半程的应和,叫她难堪。
幸而,谢长翎未曾提及香叶,应当是未曾抓到她。如此沈昭月也只当放下了一桩心事,便是只有香叶一个人逃了出去,亦是件好事。
屋外,几只小雀飞过了枝头,于秋风中扇动着翅膀,朝着南方一往无前。只可惜,一阵秋雨落下了,打断了它们的计划,只能暂且歇在枝头,等待雨停。
一墙之隔的谢府内,谢轻舟被人一巴掌打醒。
张彩怡疯的一样砸着屋内的摆设,碎了的茶碗、花瓶割伤了她的足底,疼得她龇牙。“滚!谢滚!”
“谢长翎呢!谢长翎在哪儿?”张彩怡昨日晕晕沉沉,未曾发觉自己的夫君竟被换了人。她大吵大闹着,顾不得一丝的体面。
屋外的侍女们不敢进去,只得侯在外头,等着主子来。
谢轻舟的额头被砸破了皮,他昨夜被灌了合欢酒,到底是与张彩怡一夜春宵,但等到他转醒过来,却是悔恨不已。这事,只怕早已预谋。
“出去吧。”
谢长翎来时,张彩怡已歇了性子,她砸东西,也都砸累了。偏生,就是无人来管她。
待到谢长翎进屋后,卫安守在门外,将人都赶走了。
张彩怡看着他,抬起手指着他质问:“谢长翎,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蠢,她费了心机想要嫁给谢长翎。但最后,竟是被他摆了一道。
谢长翎走到她面前,一脸冷然,“张姑娘,哦不,该称作一声六弟妹才是。”
“你……”张彩怡一巴掌就要打过去,谢长翎往右侧轻移了两步,躲开了。
“你们张家算计我谢家儿郎时,就该知道有今日这遭。”谢长翎语气愈发冰冷,直言揭穿了张彩怡的心思,“你父亲贪污受贿,所放印子钱,害得赶考的学子自缢而死。圣上留你们到今日,不过是齐家还在,需要制衡罢了。”
谢轻舟站在一侧,脑袋晕乎地听着谢长翎的话,虽听不太明白,但也懂了一二。张彩怡本就是冲着他们谢家来的。
这样的污点,谢长翎自然不会留在身边,圣上有意赐婚,不过是想将他们绑到一起。若真有一日,东窗事发,便是一锅端了也可。
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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