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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她到底在喜欢杜安世什么啊

小说:

她的贼

作者:

允不周

分类:

现代言情

杜安世听得冷汗直冒,咬牙愤愤地道:“我算是看明白了,皇帝无情无义,你这次去,要尽快把事情谈妥,咱们先保住自己再说。”

“嗯,我知道。”萧冶靠在他怀里,轻轻地叹口气。

房中的灯熄灭了。

陆偊坐在屋顶,他们的夫妻夜话,再次一字不落的传进他的耳朵里。

他晓得自己这样不对,白天刚跟她道过歉,但听到她说今晚杜安世会来,还是忍不住坐在她闺闱的屋顶,细听他们床笫夜话。

他根本听不懂萧冶说的那些话——

他也没想听懂。

他们相距太远,她是庙堂上高坐的公主,而他是尘世里随波逐流的一粒泥。

但他还是很气愤,非常气愤。

自己与她说了那么多遍杜安世绝非善类,她呢?转头就在那狗男人的怀里睡着了。

她到底喜欢杜安世什么啊!

他攥着手指想了半天。

……莫非是他空口无凭,所以她不相信?

不行不行,他得给她找点证据。

黑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次日,天刚刚擦亮,蜜合居就热闹起来。

以前这里招待的多是没钱讨婆娘的苦工,每月的月钱一结,就在窑哥窑姐那花个干净,自然没隐私可讲,炕上拉块布就当墙用,热闹的时候十来个伎子都在炕上接客。

因此默娘分房间的时候,就是简单地让男女分开,十个妓女睡大平房,四个伎男睡那间小的,她和素娘住原来甘老鸨住的那间,但她们把甘老鸨的床褥挪到隔壁的小厢房,给另外两个落胎没半月的娘子休息。

默娘起了个大早,烧锅炉做早饭,陆偊刚睡醒,蹲在地上帮忙扇风。

平房粗糙的葛布门帘掀开一角,探出张蜡黄的小脸,小姑娘散着头发,穿条破旧的绵裙,怯生生地往外看。

陆偊赶忙招手,笑得干净:“这位妹妹起好早呀,刚做上饭呢。”

未曾想那小姑娘下意识地瑟缩了下,两条瘦小的胳膊抓住门帘,紧张兮兮地把下身捂住了。

没法子,她初潮没来就被逼着接客,看见男子就惊惧得发抖。

默娘叹口气,搁了锅铲去牵女孩的手,温柔地道:“阿芍别怕,叫小陆哥哥。”

阿芍刚对上陆偊的眼,害怕地低下头,拈着衣角小声道:“小陆哥哥好。”

“阿芍好。”陆偊心脏泛起疼痛。

他当然猜得出她经历过什么。

诸人吃过早饭,宋默娘就递给陆偊三沓纸,一沓是肃州府登记户籍的籍契,上书姓名住址出生年月等填空,官府官印那块是空的,待填好了再送去盖印;一沓是镇西营的投军书,已盖了校尉沈殿的官印;另一沓则是更细致的记表,除了上述填空以外,还有过往经历,可曾孕育,身体状况如何,有何过人特长,愿意做什么等等。

“这里头的条项好细致,都要记录吗?”陆偊问。

“我来问,你记录,主子买了蜜合居,他们肯定不能当伎子了,得安排个别的出路,这也是主子的意思。”宋默娘用粗葛布在大堂隔出个小厢,和陆偊坐在一张圆桌一侧,另侧再放张凳子,按各位娘子郎君的年纪从小到轮流请来问话。

阿芍年纪最小,见着陆偊还是有些怕,两条干瘪的手臂叠在桌面,遮住半张蜡黄的脸。

“阿芍是叔叔卖来的对吧,你爹娘都不在了,可记得他们叫什么吗?”默娘柔声问。

阿芍点点头:“我爹叫张二狗,我娘很早就不见了,爹爹去年冬天冻死了,我叔叔就把我卖了,卖了十两银子。”

宋默娘撩开阿芍的袖口为她诊脉,边对陆偊说:“姓名就写张芍吧。”

陆偊点头,持羊毫沾墨写字。

“阿芍记得自己的生辰吗?”她问。

阿芍摇摇头:“不知道。”

宋默娘声音温和,对陆偊道:“写元康庚午年出生,今年十三岁,生辰……写今天。”

他意会,提笔而就。

阿芍惊讶地抬头:“宋阿妈,你还知道我多大了呀?”

宋默娘微笑:“掐脉掐出来的,还好还好,你年纪小,没什么病痛,就是太虚乏,这是饭食吃太少的缘故,以后不如跟我学医,不想学也可以,先去军营里上半年学,认认字。”

阿芍吓得吐舌头:“上学,很贵的吧?”

“免费的。”宋默娘掰指头和她算,“一天管两顿饭,晚上和姑娘们睡大通铺,每月领二百文贴补,你愿意的话,后日就有人来接你。”

“我愿意的。”她说话很小声。

“那便这样吧,你先去外面找素娘,给她洗洗筷子。”默娘温柔一笑,对陆偊道,“你填了肃州籍契,再把投军书也为她填了,这般年轻的小姑娘,只要有些根骨和缘分,公主都是愿意倾心培养的。”

陆偊垂头写契书,待阿芍出去以后,他好奇地问:

“默娘姐姐,你方才说的免费上学,那是什么?”

“是公主在军营里办的小学堂啦,专门教士兵认字写字的,每月小考公主都会给前三赏钱,高支度和第五孔目经常去那上课。”宋默娘说起这个,思绪忽飘得好远,“说来这个小学堂已经办了七年了,我还是里面的第一批学生呢。”

“啊?”陆偊讶然。

“是呀,你看这沓记表,这是公主七年前亲自整理的条项,我以前就坐在阿芍的位置上,公主就坐在这,笑眯眯地问我要不要跟着军医大人学医,她好温柔好温柔,一直叫我不要怕。”宋默娘的眼睛亮晶晶的,“我那时便想,以后要做和公主一样的人,才能报她的恩。”

陆偊的指尖突然颤了下。

他其实也曾接济过许多暗倡伎子,但大多是把金银丢进房洞就走,然而看着眼前慈悯柔情的默娘,以及桌上缜密细致的记表,他陷入了沉思。

为伎子们诊脉看病,询问她们的过往经历,再根据他们的意愿选出一条勉强自力更生的出路,跟直接给他们金银比起来,很难说哪种方式更为有效。

只是在遇到萧冶之前,他从没想到过——救人,还可以这样。

或是说——救人,就应该这样。

他甚至更没想到的,是民间以赫赫军功而受赞誉景仰的定阳公主,其处事竟细腻到了如此地步。

比起直接给钱,这种方法有其独特的琐碎困难之处,毕竟并非所有人都像阿芍那样,年纪尚小,万事不知,纯洁如白纸。

他们大多饱受旧病沉疴折磨,女伎都落过好几次胎,男伎的身上亦有可怖的孔洞和疤痕。

且混浸风月场的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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