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观楼回到家,春香嫂招呼他喝疙瘩汤。他客气了两句,端起碗就开喝。客气只停留在嘴巴上。
他拿了一串钱给大旺,让大旺去巷口买一斤卤牛肉。
春香嫂不放心,不是担心大旺的安全,而是担心这小子乱花钱,“买了卤牛肉就回来,听见了吗?”
大旺答应得干脆,脚上速度飞快,就跟踩了风火轮似的。
“钱哥又出门了?”陈观楼随口问道。
春香嫂的老公,钱有利,在镖局做事,经常要出门押送货物。
“今儿一早走的,去西边,这一趟来回估摸得一个多月。”春香嫂拿着毛巾拍打着身上的尘土。
连着十几天的大太阳,黄土街面被晒得发烫,人来人往,车来车往,尘土飞扬。每天出门,都带着一身尘土回家。
“镖局生意不错啊。”
“金州那边战事结束,多了许多走货的商家。担心路上不太平,最近镖局生意的确很好。这一趟,一共十个商家凑在一起走镖,顺利的话,多少能赚一点。”
陈观楼喝着疙瘩汤,“这么说,金州那边恢复得很快?”
“这个我就不清楚。我一个妇道人家,如果不是金州打仗,我连金州在哪个方向都弄不清楚。”春香嫂笑呵呵的说道。
金州急需恢复生产。战事平息,商货流通,只要后面不起波澜,朝廷给足免赋税的政策,相信要不了几年就能恢复元气。
大旺提着油纸包裹的卤牛肉回来,他自个奖励了自己一根棒棒糖。春香嫂见状,拿起扫帚就打。
“混账玩意,那是楼哥儿的钱,你也敢乱花。”
大旺将卤牛肉一扔,围着院子跑起来,一边跑一边舔着棒棒糖,还很贱的说道:“打不着打不着。”
真的好贱!好欠打!
陈观楼:……
他就坐在竹椅上乐呵呵的看着,绝不出手干涉,也不替大旺说情。
他让二旺摆盘,将卤牛肉倒在盘子里,然后招呼春香嫂吃饭。
春香嫂围着院子跑了几圈,连大旺的屁股墩都没碰到,累得气喘吁吁,“臭小子,迟早老娘要收拾你一顿。有种就别回来。楼哥儿,大旺不懂事,那个钱……”
“没事。多出来的钱,本来就是给大旺做跑腿费。”
“给什么跑腿费,这才几步路。臭小子越来越大,我是管不住他。他爹在家的时候还好一点,不在家的时候,人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别的我都不担心,就怕他在外面跟那些青皮混混学坏了。”
“那就让他学一门手艺。”
“沉不下心来,学什么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要不改明儿我帮你问问,大旺他究竟想做什么。”
“那敢情好!我和他爹说话,他都听不进去。我是看他越来越不顺眼,一点都不踏实,不知道随了谁的脾气。”
陈观楼哈哈一笑。
其实像大旺这种跳脱的脾气,到衙门做个帮闲,当个衙役还是合适的。街面上的道道都熟,打探消息很方便。
自从潘娘子走后,陈二狗家的院子空闲了一段时间,后来租给了一个布商。陈观楼还买了几匹布,做了几套衣衫。
布商价格公道,比外面布庄的价钱要便宜点。周围邻里贪图便宜,都愿意照顾布商的生意。
布商也不嫌弃买卖小,只要有人登门买布匹,就让伙计出面招待。
可见,布商深知搞好邻里关系的重要性。
这不,侯府摆宴,需要用到上等的布匹。就有人推荐了布商。
布商靠着精明的脑袋,长袖善舞的交际手段,顺利搭上侯府这条关系,喜得合不拢嘴。真没想到,租住在侯府后巷,还有这等好处,简直就是天降馅饼。
春香嫂羡慕得很,“做买卖的人就是精明。”
陈观楼却说道:“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平日里和邻里们打好关系,广结善缘,才能搭上侯府的关系。”
“不知道这一回赚了多少钱。”春香嫂嘀咕了一句。
“赚多赚少都是他的本事。”陈观楼笑道。
“看见别人赚钱,你倒是想得开。”
“我有什么想不开的。瞿老板为人还是极好的。那么大的买卖,也没见他瞧不起周围的邻居。那么大的买卖,租住陈二狗的院子,可见是个精打细算的人。但他为人并不吝啬,大家去买布匹,该给的优惠人家都会给,该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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