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状似随意地开口问道。“臣弟方才进宫时,见宫门外车马络绎,似乎有不少贵女云集,今日可是宫中哪位娘娘设宴?”
皇帝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极有趣的事情,抚掌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戏谑:
“稀奇!真是稀奇!朕这靖安王弟,平日里不是忙于政务,便是关起门来静养,何时竟也开始留意起这等莺莺燕燕、脂粉繁华之事了?莫非今日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裴昭被皇帝笑得略显窘迫,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连忙解释道:
“皇兄说笑了。臣弟不过是恰巧看见,觉得阵仗不小,故而随口一问,并无他意。”
皇帝却止了笑,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他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撇去浮沫,语气缓和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关切:
“昭弟,你可知母后近日又向朕问起你的婚事?你早年便以体弱兼志在四方为由,屡屡推拒父皇和母后为你择定的亲事,直言不愿早早被家室所累。如今……你这想法,可曾改变了分毫?”
“这满京城的闺秀,才貌双全、性情温婉者不知凡几,难道历经这许多年,就当真无一人能稍稍入得你的眼,让你心生驻足之念?”
裴昭闻言,唇角牵起一抹淡淡的苦笑,语气带着几分自嘲:
“皇兄,您又不是不知臣弟这破败的身子骨,说句不好听的,不过是捱日子罢了。更何况,臣弟这‘活阎王’的名声在京里早已传遍,哪家真心疼爱女儿的尊长,愿意将自家千娇百媚、如珠如宝的姑娘,许配给我这样一个……煞气重、又朝不保夕之人?”
皇帝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显然不吃他这一套:“少跟朕来这套!你如今每月月圆之时的旧疾,早已设法压制,虽未根除,却也不再如往年那般疼痛难忍,此事旁人不知,莫非朕也不知?你休想再拿这个当借口搪塞朕!”
他放下茶盏,屈指敲了敲桌面,继续道:“至于什么‘活阎王’的名头?哼,你是我大胤堂堂靖安亲王,军功赫赫,身份尊崇,谁敢真个对你不敬?朕看,想攀附你这门亲事的人家,能从宫门口排到你的王府去!”
皇帝说着,眼中闪过一丝促狭:“朕也不说旁人,就说说那秦将军家的婉丫头。那姑娘,哪回见着你,那双眼睛不跟黏在你身上似的?挪都挪不开!”
“你们自幼一同长大,算得青梅竹马,秦老将军更是你的授业恩师,两家知根知底,门第也相当。朕看,这就很是……”
裴昭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立刻截断了皇帝的话头,声音虽缓却异常清晰:“皇兄,正因如此,更不可。”
他抬起眼,目光清正而冷静:“婉儿是秦将军的掌上明珠,而秦将军执掌京畿兵权,深得皇兄信任。”
“臣弟是亲王,若再与手握重兵的将军府联姻……权柄过盛,易惹非议,于皇兄的威信、于朝堂的平衡,皆非益事。臣弟绝不能因一己之私,令皇兄为难,亦绝不能让任何人,有丝毫质疑皇兄江山的可能。”
皇帝听罢,脸上的戏谑之色渐渐敛去,化为一种复杂的神情,其中有欣慰,亦有几分无奈。
他沉默片刻,缓缓叹道:“你的忠心与顾虑,朕岂会不知?朕信你,昭弟啊,这世上,朕或许会疑任何人,但唯独你,朕从未有过半分猜忌。你之心性,朕最是清楚不过。”
裴昭闻言,立刻起身,郑重地拱手行礼,声音恳切:
“皇兄待臣弟的信重与维护之心,臣弟铭感五内,片刻不敢或忘。”
皇帝见他如此,不由失笑,摆了摆手示意他重新坐下:“行了行了,这里又没外人,动不动就起身行礼,也不嫌累得慌。快坐下说话。”
待裴昭坐定,皇帝沉吟片刻,又试探着开口,语气比方才提及秦婉时更多了几分斟酌:
“既然你与秦家丫头有这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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