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丞相与杜氏有两个儿子。
长子苏辞,记在正妻名下,由苏丞相亲自教导,少年时便展露出过人天赋,入宫为帝师,后名扬天下。
次子——
苏文澜。
因生不逢时,故记入苏氏二房,为外室子,任人作践。
苏丞相从未想过与苏文澜相认,但苏辞身死后,苏文澜借此进宫博得盛宠,他便借机将人记在了名下。
但没想到此人如此绝情。
就算苏文澜并不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世,也不该对苏氏如此狠心。
威逼利诱,竟无一奏效。
小皇帝对他也真是用情至深。
前些时日不仅将苏文澜的生母杜氏接走了,还重伤了苏氏,苏丞相心里当真是恨极了。
如今,他竟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当真是奇耻大辱!
善妠并不知他的心思。
只觉苏丞相对亡妻用情至深,心下更是满意。
她声音难得柔和下来。
“这么多年过去,丞相也该为自己想想了。苏丞相觉得我怎么样啊?”
苏丞相如坐针毡。
可陆玄珍一直盯着他看,他也不敢对北狄公主不敬。
只得含糊作答。
“公主您自是极好的,可臣这等凡夫俗子是配不上您的。”
善妠大笑:“那苏丞相就是觉得我还可以了?我知晓感情这种事急不得,既然苏丞相不讨厌我,那我们就可以慢慢接触。”
她说着,看向陆玄珍。
“只望陛下开恩,准许臣留京一段时间,与苏丞相接触。”
陆玄珍自是答应。
她替善妠说话:“既然如此,苏丞相就给公主一个接触的机会,看看你们二人能不能培养出感情。”
善妠顿时喜笑颜开。
苏丞相满面愁容。
酒过三巡,宴会也接近尾声。
陆玄珍离开了宫殿。
外面天色早就黑下来。
陆玄珍漫步在小路上,身后除了一掌灯宫女外,再无旁人。
北风寒凉,月色萋萋。
路两侧的树依旧光秃秃的,但已不再似前些日子那般被积雪压弯。
陆玄珍很快走到了御花园。
隔着一段距离,借着朦胧月色,她瞧见了凉亭中的一抹忧郁身影。
待她上前,终于看清了那人。
“表兄?”陆玄珍唤了一声,沈锐回过头,身上清香的果酒气息被风顺道吹来。
沈锐举止依旧得体。
他行礼道:“臣见过陛下。”
陆玄珍走到他面前。
借着宫女手中灯盏的光,又看得更清楚了些。
沈锐眼尾泛红,眸中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复杂,他重重呼了一口气。
然后垂下双眸,盯着自己脚尖看。
“这么晚了,表兄怎么不回去休息?竟跑到朕的御花园里,这里黑漆漆的有什么好看的,要想赏景,不如白日再来。”
陆玄珍扫了一眼夜晚的御花园。
沈锐语气有些奇怪:“再好的景,若不能与喜欢的人一起欣赏,又有什么用?”
陆玄珍短暂沉默。
沈锐继续道:“臣晚上来这里也不是为了赏景的,只是想来这里吹吹风,让自己清醒一些。”
“夜深风寒,表兄还是早些回吧。”
陆玄珍低声说。
沈锐眼神暗了暗。
声音低沉道:“也许一直都是臣痴心妄想……”
“表兄?”陆玄珍疑惑。
沈锐神情更加落寞:“是臣不好,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所以这苦果便也只能由臣一个人咽下。”
陆玄珍上前一步,拉住他衣袖。
“朕从未见过你这般伤感,表兄,你心里到底藏了多少事,可否同朕一说?”
沈锐看着她,欲言又止。
许久,才摇头道:“说出来也解决不了,不过是给陛下徒增烦恼罢了。”
陆玄珍猜测:“是不愿陪同那个北狄王子游览京城吗?若你也不愿,朕也不会勉强你,换个人即可。”
沈锐:“不是此事。”
陆玄珍刨根问底:“到底是何事?”
沈锐沉默,久久不语。
陆玄珍渐渐失了耐心。
她语气有些严肃:“表兄,你我之间,有必要这般生分吗?朕以为我们会是最好的朋友。”
沈锐罕见失态。
他自嘲一笑:“原来陛下一直把臣当做是朋友啊。”
“我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又从小一起长大,在朕心里,你不仅仅是兄长,更是朕的知己好友。”
陆玄珍解释。
其实那日苏文澜寻死之后,她一个人也想过很多。
于她而已,沈锐不仅仅是兄长。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啊……”
沈锐喃喃着,神情越发落寞。
他忽得抬起头,看陆玄珍。
“陛下就当是臣喝醉了,口无遮拦了,臣只想问您一句,您、您心里对臣有没有爱?哪怕只有一点点。”
陆玄珍僵在原地,许久未动,定定盯着沈锐看了好一会。
“……你问的是什么样的爱?”
沈锐重重呼出一口气。
“男女之情。”
陆玄珍轻叹:“为何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执着此事呢?小统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臣也不想让您为难,可臣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沈锐面露痛苦。
素来端庄有礼的清冷公子,今夜却走下了他的神坛,祈求帝王能回应一下他的感情。
哪怕求而不得。
哪怕此情无果。
自小接受君臣之道的教诲,让爱护陆玄珍已成为沈锐的本能。
这份感情犹如酿酒。
随着时间沉淀,愈发浓重。
沈锐从未这么任性过,也从未这么失态过,如果上次苏文澜没有听到他与陆玄珍的对话。
那现在会不会就不是这样了。
或许陆玄珍早就选他了。
就算选了沈统,他也未必不能分上一羹,他们沈家人本就是一体,选谁都比选一个外姓人要好。
陆玄珍拉住他衣袖的那手颤了颤,随即顺势下滑,握住了沈锐的手,眼神也变得认真。
“表兄,朕现在回答你。”她说。
沈锐黯淡无光的眸子燃起一抹光。
陆玄珍继续道:“朕刚刚问过自己的心,朕对你,的确有情。”
“那您可不可以——”
沈锐眼睛亮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陆玄珍:“不可以!”
尽管沈锐没说出口,但她已经知晓沈锐要说什么。
她现在无法回应。
一来他们都还年轻,储君的事不急这一时半会;二来她不想被认作是滥情之人;三来则是为了暂时照顾苏文澜的情绪。
沈锐失落垂下头,往后退去,企图挣开陆玄珍的手。
可陆玄珍没有松开。
一旦这层窗户纸被捅破,就意味着他们再也无法回到从前,她再也不能对沈锐的感情视而不见。
沈统姑且还可被看作是没长大。
“现在朕什么都不能许诺你,这样对你不公平。”
陆玄珍现在不能给沈锐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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