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话音落下,整个柴房霎时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凝固住似的僵在原地,眼睛却不自觉地望向白霄,等待着她的反应。
白霄的眼睫微微颤了一下。她走上前,在侍女面前站定:
“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她盯着那侍女的眼睛,“倘若你有半句虚言,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那侍女吓得浑身发抖,只能拼命点头,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呜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公主,她说的句句属实。”另外几人见事情真相已经被说出,索性横下心说了出来,“皇上用数十两黄金作为酬劳,命我们在公主府里装神弄鬼,制造出些近似鬼神的动静来。除夕夜宴上的卷轴,还有之前那些黑影……都是我们干的。”
“那日公主府派出众多追兵抓捕监视公主府之人,众目睽睽之下,你们是如何凭空消失的?”江以宁眉头紧锁,追问道。
“其实说穿了也不难。”其中一人回答,“柴房里可有废纸之类的东西?”
“我有。”江以清开口,从随身带的记事簿上撕下两页白纸递过去。
那人接过纸,手指翻折几下,叠成了一个巴掌大的纸人。他又借过白霄手里的灯笼,把纸人凑近灯罩,慢慢调整着角度。
昏黄的光投在墙壁上,竟真映出一个晃动的、和人差不多高的黑影。
“那天晚上你们看见的鬼影,便是这么来的。”那人低下头,“公主应该记得,事后所有人都说,那黑影一点脚步声也没有。”
“是有这么回事。”白霄点点头。
“这就是其中的原因了。那日我们特地在深夜行动,逃跑的路线也大都选择的昏暗的小巷。许多侍卫来不及拿火把和灯笼便追了出来,因此难以辨认这黑影其实只是纸的影子。用我刚刚演示的方法,我们只需要在远处操纵影子的速度和大小即可,这样一来,又哪来的脚步声呢?”
“这些伎俩,你们是从何处学来的?”白霄又问。
“我们几个原是在市井靠算命卜卦、替人驱邪谋生的,从小便琢磨这些唬人的门道,所以比较熟悉这些法子。映王发现了我们,便将我们引荐给了皇上……”
“映王?”白霄忽然轻笑出声,“为了扳倒我,他们真是费尽了心思。”
柴房的门在身后重重合拢,白霄领着一行人走到了院中。夜色已深,凉风拂过庭院,卷起她的几缕碎发。
“公主,里面那些人……要如何处置?”阿菊走近半步,小声请示道。
“杀。”白霄缓缓闭上双眼,一声轻叹几乎被吹散在风里,“虽然这并非我本意,但他们如今对皇上已无用处,即便放回去,也难逃一死。既然如此,不如就在这里了结,也省得再节外生枝。泄露出对公主府不利的信息”
阿菊默然点头,也跟着叹了口气。
“明日你去细查查,看他们是否还有在世的亲眷。若是有,便私下送些银钱去吧。”
“是。”阿菊轻声应下。
诸多线索都明确指向白羽,抵赖已是无用。白霄心里清楚,此番入宫查探势在必行。
正月十五是上元佳节,宫中年节的气氛尚未散去,按宫中旧例,每年此时都会设宴,邀请宗室子弟与后宫妃嫔齐聚饮宴。无非是饮酒闲谈、赏舞听乐,说些无关痛痒的场面话。往常这类宴会,白霄总是能推则推,可今日李公公照例来公主府传话时,她却一反常态,温和答道:
“有劳公公走这一趟。请回禀皇兄,承蒙他盛情相邀,我今晚定准时赴宴。”
李公公闻言一怔,抬起眼悄悄打量了她一下,眼睛转了转,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宫里还保留着年节里的布置,廊下挂着红灯笼,在天色渐暗时一盏盏亮起来。桌上已经摆好了屠苏酒、芝麻糖这些应节的东西,还有几样年菜。
白霄只带了江以清和胡桃跟着,她走进来时,原本略显嘈杂的殿内静了一静,几道目光悄悄抬起,落在了她身上。
“今日真是难得,竟能在此见到公主。皇兄先前还说,这类场合您向来是不肯露面的。”
白霄稍稍转过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淡淡瞥了一眼,是映王。他正摆着那副让人生厌的虚伪姿态,朝白霄递来一杯酒。
“这样好的日子,让我来敬公主一杯吧。”
白霄并未伸手去接,只朝身旁的胡桃略一示意。胡桃会意,重新斟满一杯,白霄接过,仰头饮尽。
“酒我已经喝了。”她将空杯搁回案上。
映王面上笑容僵了僵,他知道自己自讨没趣,只得也将自己杯中的酒喝干净,随后一声不吭地走开了。
能在宫中逗留的时间不多,白霄一面维持着假笑,与上前寒暄的皇室众人周旋,一面在心中飞快盘算。时间紧迫,她需寻个由头脱身。
一杯又一杯酒水下肚,身侧的江以清轻声提醒:
“公主,您答应过以清,今后会少饮酒的。”
对,饮酒……
白霄心中突然有了一计。她伸手提起案上那坛未尽的酒,在江以清与胡桃惊愕的注视中,仰首便喝了下去。
“公主!”二人齐声低呼。
白霄趁放下酒坛的间隙,迅速递去一个眼神。两人当即会意,神色一转,慌忙上前搀住她摇晃的身形。
“皇上。”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江以清首先出击。
他抬起头,面露忧色,认真地说道:
“公主似乎醉得厉害,我们想陪她出去醒醒酒。”
胡桃连忙附和:“是呀,公主方才饮得太急,怕是真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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