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冰刃,循此苦旅》
黄昏。
天际的云霞色泽浓郁,就像是一枚溏心鸡蛋,黄澄澄的,橘红的蛋黄缓缓流淌着。
昏黄的天气,褪去盛夏的酷热,早晚带着点儿,东北地区初秋特有的凉意。
林白站在吉林师范大学附属艺术高中门口,抬头看了看校门。
他衣着干净利落,比起舞蹈生的身份,衬得人更像是练体育的,四肢修长,腕线过裆,双肘过腰,却绝不算单薄,腹部肌肉又薄又漂亮。
四平这座城市很陌生。初中在这所附中的福州分校读着,顺其自然,中考就填报到本部。录取结果出来时,他正泡在冰场磨他的3A。
吉师大附艺高,民间舞专业,一所平平无奇的民办全日制高中,只分舞蹈学院和体育学院,舞蹈学院下属只有民间舞这一个专业,体育学院那边,倒是又细分专业,又有各种硬件设施。
对他来说,在哪里读高中、读什么高中,似乎远没有冰面上那道清晰的刃线来得重要。
林白拖着一个不大的行李箱,里面除了几件日常换洗衣物,至于陆地和冰面训练衣物,两套黑色的速干训练服,上衣和长裤都是简单的款式,是国外快消品牌的平价替代品。
报道流程不算复杂,摇摇脑袋,试图晃掉路途中两天两夜行进的响声。学校很大,但实际属于本专业使用的地方并不多,报到手续也不耗神。
他按着指示牌,走到主楼二层,走银行卡通道、缴费、登记、领宿舍钥匙。一年两万六的学费,银行卡里有五万,他刷卡的时候眉头都没皱一下。
家里早就说过,上了高中,出了福州,所有花销,都得自己学着负责,也正因此,才有每月两万远超普通高中生的“生活费”。
东南沿海的地方,学习花滑这些冰上运动的花销是巨大的,林白妈妈对于花滑这项没有升学福利政策还极其烧钱的运动,始终抱着一种支持但并非全力理解的态度。
林白算了算,之前攒下的加上未来家里给的生活费,支撑他现阶段的花滑训练和参赛,应该差不多。每个月两万的生活费看似很多,但三分之二的大头注定要流向冰场、教练和即将开始的编舞和考斯滕,能用在日常开销上的,其实很少。
宿舍是三人间,开门一侧排着三张床。他到的最早,分配到了一号床——靠门的第一张床位,没有选择的余地。
等林白大致安顿好个人物品和床铺被褥,便很快到了第二个宿友。那是个看起来挺朴实的高壮男生,皮肤黝黑,带着父母,见到林白,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嘿,你好?我叫孙贤易,河南来的,体育学院。以后我们就是宿友了。”
他好奇地打量了一下林白极其简单的行李和那张过于年轻甚至还有些稚气,却漂亮得有些扎眼的脸。但很快又把目光移向了宿舍上床下桌的住宿环境。
“嗯,林白。福建的。”林白应了一声,声音是处于变声期结束后那种清亮的少年音,没什么波澜。他找到自己的床位,利落地把行李箱推进桌底,然后提起两个暖壶,“我去趟水房。”
与其在宿舍里寒暄,面对不熟悉的宿友家长们,他更习惯用行动避开可能冗长的社交。
宿舍楼下的水房热气腾腾的,滚烫的水流哗啦啦地倒进暖壶里,无聊中,林白拿出手机,查看课程表。
民间舞专业课程,排得不满,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有足够的时间往返长春训练,毕竟四平市太落后,身为东北城市而市内没有真冰场。甚至远远不如福州这种东南沿海的城市,福州至少有一个纪元星俱乐部。至于现在,高中的冰场,则是非体育专业的学生也不好预约。
接着,他点开教练的聊天界面,确认了本周未的训练安排。教练在他决定来吉林上学后,也搬回了长春定居,方便继续指导他。
周末去长春的专业冰场训练,这是早就定好的计划。每个月一万多的冰时费,加上后续训练费用,一年下来十五万打不住,这笔经济账沉甸甸地压在他心里,但他没太多犹豫。
路是自己选的,冰也是自己要上的。
体育馆管理处的老师告诉林白,非体育专业的学生使用冰场需要提前预约申请,并且有固定的开放时间,使用起来没那么自由,速滑和花滑混用,冰面质量不如专业冰场。
他默默记下预约流程,心里盘算着,主要还是得靠周末去长春。
学校的冰场,或许可以在平时用来熟悉冰感,或者练习一些简单的滑行和旋转,长期跳跃训练肯定不合适。
夜深了,学校食堂随便吃点东西。口味偏咸,油也重,和福州人习惯的清淡饮食差别很大。他面无表情全部吃完,大抵只能叹口气。
回到宿舍,最后一位宿友也到了。三人互相介绍了一下,他们来自河南与河北,对林白这个南方来的、这一届年龄最小的室友都很好奇。
“林白,你咋寻思跑这么远来念书了?还是个民办高中……”孙贤易心直口快。
林白正低头摆弄着桌子上的课本,闻言抬起头,眼尾微翘,那双凤眼没什么情绪:“志愿嘛,专业对,分数够,稀里糊涂就到这了。”
“你平时有啥爱好不?”另一个宿友试图找话题。
“滑冰。”林白言简意赅。
“哦,滑冰啊,冬天江冻上,面上就能滑,也挺有意思的。”宿友理解的显然是另一种冰上运动。
林白也没多解释,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花滑的世界和他们真实接触到的“跺冰”,隔着太远的距离。他不想费劲去说明什么是花滑,他向来懒于解释。
宿舍的喧闹持续了一阵,大家分享着带来的特产,聊着刚踏入高中校门遇到的趣事,对未来高中生活充满新鲜感。林白话很少,大多数时间只是安静地听着,或者整理自己的东西。两人试图拉林白进入话题,林白努力适应着,尝试摆出社交笑脸。
晚上九点多,宿舍熄了灯。终于结束闲聊了,林白松了口气。
宿友们还在黑暗中聊着天,声音渐渐低下去,被舟车劳顿的疲惫,和新鲜感耗尽后的倦意取代。
林白躺在铺好的木板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窗外陌生的城市灯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天花板上投下模糊的光影。四平的夜晚很安静,没有福州熟悉的黏腻潮湿,也没有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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