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借我用用呗》
赵昂幸灾乐祸的走了。
季嘉扬没好气的瞪了严幸一眼,早读的时候故意把胳膊伸到他桌子上。
严幸感觉到他的触碰,立马缩了回去,一点也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谁也不搭理谁了一上午,季嘉扬无聊地在数学课睡觉。
其实他没睡着,就是趴着,后脑勺冲着严幸。
忽然,他感觉身后有人拍他。
这个角度,这个力度,不用猜他就知道是谁,这个严幸为什么总是在背后拍他!
季嘉扬皱着眉的回过头,差点跟严幸鼻子撞鼻子。
死gay贴这么近想干什么啊!
“借我看看周测卷行吗?我没参加考试,没卷子。”
严幸认真地看着他,贴的很近。
季嘉扬几乎能看清他瞳孔里的纹路,可能是瞳色浅的缘故,他的眼睛格外澄澈明亮。
季嘉扬不喜欢别人靠自己那么近,支起上半身拉开距离。
周围的同学稀里哗啦的翻找卷子,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往黑板上写着周测卷的答案。
季嘉扬慢吞吞地从抽屉里掏出一沓新崭崭的卷子,扔在严幸桌上。
“给,都在里面,你自己翻吧。”
季嘉扬从来不做周测,也不交卷,发下来就当废纸直接塞桌里。
严幸看着面前这一大叠卷子,找了半天,才从里面翻出来要用的这一张,然后把剩下的卷子暂时放进了自己的抽屉里。
严幸将卷子对折,放在他们两个人桌子中间的位置。
虽然季嘉扬不听,但严幸还是放在中间。
季嘉扬用余光看着严幸安安静静的侧脸,实在没办法把他和传言里那个“玩的很花的gay”串联在一起。
鉴于昨天发生的冲突,季嘉扬不想主动和严幸搭话,但他特别讨厌这种明明坐一起,却谁也不理谁的别扭感。
于是,季嘉扬也凑近了那张数学卷子。
“哎,你这头发是不是染的?”季嘉扬心里憋不住一点事,他实在是好奇。
严幸正跟着老师往卷子上做笔记,闻言抬眼,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觉得呢,你们学校管得跟监狱一样,能允许染头发?”
“不会吧,那你这是天生的?”季嘉扬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自动忽略了严幸不友善的眼神。
严幸敷衍的嗯了一声,继续往卷子上做笔记。
季嘉扬盯着严幸的头发,越看越羡慕。
居然有人的发色出生就是施华蔻奶茶灰棕,真是羡煞旁人。
除了听课,季嘉扬什么都想干,他继续没话找话。
“听说你还是美术生啊?”
严幸被打断第二次,有点不满,把笔往桌子上一拍,不耐烦地看着季嘉扬:“是,怎么了?”
“有画没,给我看看。”
“没有。”
“没有?”季嘉扬皱眉,“你学美术的跟我说没有画?”
“画都在画室放着,谁没事拿到班里来。”
“那你给我画一个呗。”季嘉扬死缠烂打。
“你能好好听课吗?”严幸皱眉。
“你用我卷子,给我画个画怎么了。”季嘉扬不开心的说,指了指那张崭新卷子的空白处,“就画这,我看看你技术怎么样。”
严幸看着季嘉扬那副理所应当的大爷样,心里别提多讨厌了。
“不画。”严幸一脸冷漠,他没有配合某人玩过家家的义务。
“那你别看我的卷子。”季嘉扬假装要把卷子收回去,严幸用食指按住,没让他抽走。
严幸深吸一口气。
等待会放了学,他一定先去一趟复印店,把自己没有的卷子都复印一份,省的以后再受气。
严幸不耐烦地问道:“画什么?”
“随便。”
“不会画随便。”
“让你画你就画,事儿真够多的你,快点!”季嘉扬在卷子上拍了一巴掌。
严幸无奈,四处看了看,最终把目光锁定在季嘉扬桌上扔着的jellycat小熊身上,照着画了起来。
季嘉扬顺着目光,也看向那个棕色的小熊玩偶。
季嘉扬每次去商场吃饭都忍不住要买点东西,不知不觉攒了不少jellycat的玩偶。
他总共买过四个小熊,前三个都不知道丢哪去了,他哥昨天送的鸵鸟被季嘉扬放家里了,没带到学校来,不然过两天也得丢。
严幸画的极快,他用笔力度轻,自动铅笔在试卷上几乎不显色。
季嘉扬目不转睛地盯着。
那些浅淡的线条一开始不知所云,不知什么时候起,忽然就变成了一个有模有样的熊。
严幸画完放下笔,季嘉扬攥着玩偶,跟卷子上画的放到一块对比。
“是还挺像。”季嘉扬枕着胳膊,懒洋洋的把玩着。
“好了吧,听课。”严幸夺走玩偶,放在自己的桌子上。
季嘉扬也不急着抢回来,任凭小熊跑到了严幸那边。
“你这个画的太简单了,再画一个。”
“你没完了?”严幸气得没控制住音量,前排的几个同学纷纷扭头看向他们。
季嘉扬才不管别人怎么看,不屑道:“画点高难度的啊,你画的这个我也能画。”
季嘉扬抄起笔,很快,严幸画的工工整整的小熊旁边,出现了一个毛毛虫一样的不明生物。
“......”
“......”
"这个不算。”季嘉扬一巴掌盖住自己画的破烂儿,“你就再给我画一个,最后一个。"
严幸实在拗不过他,思考片刻,放下自动铅笔,从笔袋里拿了根木制铅笔,动笔开始画。
严幸认真画画时很专注,比起数学课,在卷子上瞎画明显更容易集中精神。
有几笔画的不满意,严幸拿起橡皮擦掉,搓出了不少橡皮屑。
季嘉扬和严幸一起用手拂去,二人的手碰到了一起。
严幸没在意,继续画着,季嘉扬却感受到了严幸冰凉的指尖,像是根针刺了他一下。
季嘉扬忽然想起昨天赵昂给他看的那张照片了。
严幸的手紧紧攥着那个男人的大衣,抱的那么紧,那么用力,手背上的筋根根分明,像是恨不得把对方剖开,挖出内脏一口一口吃掉一样。
季嘉扬正浮想联翩,忽然被推了一下。
“画完了,你发什么楞呢。”严幸凑过来盯着他,好像是很不满季嘉扬在画画的时候没认真看,给季嘉扬吓了一跳。
季嘉扬心虚的往旁边挪了挪,这个严幸也真是的,老爱凑那么近干嘛。
季嘉扬端起架子,假装自己很懂的模样,举起卷子细细打量。
在他们一人画了一只小熊的下方,严幸重新画了一个圆嘟嘟的熊猫。
熊猫画的非常写实,毛发根根分明,眼神灵动自然,还简单勾勒了几笔竹林做背景,简直跟照片一样。
季嘉扬忍不住赞叹:“挺牛逼啊,你教我画画呗,我也想学。”
“你学这个有什么用?”严幸抢回卷子,抬手要擦掉熊猫。
“诶诶你别擦啊,我留着。”
“画的这么丑有什么好留的。”
严幸要去擦,季嘉扬阻止,俩人弄得卷子咔咔乱响,悬点没扯烂。
忽然,一道阴影压在二人身上。
“你们两个,闹一节课了!以为我没看到是不是!不听课就给我去外面站着去!”数学老师带着扩音器,声音震得人耳膜嗡嗡响。
办公室内,班主任语重心长。
“严幸,你知不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你也跟着季嘉扬瞎混是吗?”
严幸低着头老实挨训,季嘉扬在一旁,手插着兜,无所谓的偏头望向窗外。
“还有你!季嘉扬!刚被停课一个月,刚回来一天就没事找事,你还有点学生样吗?昨天从你位置上翻出来多少违禁品!我从来没见过致远中学还有你这样的学生,要不是你哥,学校早把你开除了!”
季嘉扬听的都快睡着了,班主任骂他的车轱辘话就这么几句,他已经会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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