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诏》
江忘悲上午刚知道侄女被软禁了,中午就被明喻言给吓了一跳——怎么突然联系我了?
他暗自怪着傅璟实在是过于心急,就是求救也不至于涉险打破“只准单向联系”的规矩。他怎么可能不会替她解围呢?江忘悲捋了捋垂下来的发丝,长叹一口气,悄悄地看了一眼密信。
翻译过来就四个字。
“我要说话。”
江忘悲被这四个字劈地五雷轰顶,赶紧趁着同僚不注意,把那点纸条揉在手心里。他甚至能感觉到手汗都浸润了油墨。
他想要现在就看到傅璟,告诉她说不着急的,只要你肯等上一段日子,小叔叔不会让你被变相软禁的,只是这一切需要打点,需要联系太多以前的人。
但是傅璟说,她要说话。
江忘悲站在文华殿里面,被这四个字弄的心烦意乱。这些日子,二皇子被罚了以后自然是不来了,傅璟更是不用来了,但是四皇子还在呢。
在他晃神的时候,陈璋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眼睛也不敢看他,似乎是恰好路过,不得不问这个好:“先生好。”
江忘悲低头看过去,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四殿下简直是全宫最没有存在感的皇嗣。他微微侧身避让,行了个长揖:“臣瑢,敬问殿下日安。”
平常陈璋瑢对他跟耗子碰到猫没什么两样,生怕在课堂上点了他温书去,今天却是壮着胆子抬起了头。江忘悲有些讶异地看着他。陈璋瑢磕磕巴巴地说:“想,想问先生,兄、兄长如,如何了,王,王爷可安好?”
这一串憋出来可难死他了,说完脸就涨的通红,眼神到处乱飘,就连陈璋瑢身后跟着的小厮都没忍住抿着嘴偷偷笑。江忘悲眼见着四殿下的脸颊越来越红,最后几乎要把半张脸缩进胸口的毛绒领子里。
刁奴欺主,江忘悲慢慢皱起眉头,他这样想着。
空气中一时安静下来,陈璋瑢原以为自己问错了话,但是现在又走不得,他垂下眼睛几近要哭出来。身后他那个叫淮安的小太监已经小声笑了好半天,陈璋瑢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并非天性口吃,只不过是一紧张就会结巴。
江忘悲还不说话,陈璋瑢只觉得时间好漫长,他低着头,几乎想把自己耳朵戳聋了,干脆和二哥做一对儿的残疾兄弟去,干脆一并把眼睛戳瞎了,也不用听不用看这些愚弄嘲笑——
“殿下。”江忘悲温和的声音一如讲学的时候,陈璋瑢浑身一抖,他对江忘悲的声音已经快要过敏了,每次这么喊他不是温书就是罚站:“二殿下现如今如何,微臣不知,不过想来也会吃些苦头,实在是陛下宽仁,未曾重罚两人。王爷也没尽陪读之责,想来罚的也不轻。”
陈璋瑢哑巴似的点点头,就要绕过他赶紧走,身后那个淮安笑得更放肆了,好像生怕江忘悲听不到一样——
陈璋瑢面前出现了一只手,稳稳地拦住了他。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那双手的大拇指上戴着一枚玉扳指,这是江忘悲全身上下唯一能和”武将世家出身“联系起来的地方。
陈璋瑢无意识地吸吸鼻子,仰头看过去,那人发丝微垂,眉间缱绻温和,琥珀色的一双眼眸却无半分笑意:“殿下关心手足、关心同窗,是为仁爱,微臣心下佩服。不过微臣倒是也有一件事想请教殿下。”
”先,先生,何事?“陈璋瑢费了半天劲才把舌头捋直了,憋出来这四个字。
那双手抬起来,指着他背后的嗤嗤笑的淮安,把对面的脸瞬间指得血色全无:“微臣和殿下说话,什么时候轮到这种刁奴来发笑了?可见殿下仁爱太过,亦非美谈。”
仁爱太过。
江忘悲平常教书都不太提这些,更多是按部就班的同时预防二殿下发疯,顺被给这条疯狗喂点仁义礼智信进去,再关注一下傅璟的状况。陈璋瑢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些,他像是个刚上了发条的西洋音乐盒子,慢慢地把头拧过去,空气里很安静,很安静。
他仔细地看了又看,他惊讶地发现:淮安,那个他一张口就会咯吱咯吱乱笑的淮安,竟然不笑了。
淮安现在白着一张脸,平日里笑得乱摇的身子也不晃动了,在四皇子看过来的瞬间似乎终于想起来自己是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江忘悲的方向砰砰磕头。
陈璋瑢盯着他起伏的身体,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拥有了听力和视力,他仔仔细细地观察到了那人头上逐步渗出的血痕,血痕先是青色和红色的,然后开始发黑发紫,紧接着不知道哪里破了,淮安的血开始从上头留下来,顺着那双总是笑眯眯的眼睛和鼓起来的腮帮子,一路流到下巴,然后滴到地板上,和沾到地上的混在一块。
江忘悲没叫停,陈璋瑢也没叫停,但是他先开口了:“淮安。”
淮安没理他,继续对着江忘悲磕头,嘴里还说着什么大人饶命。
“淮安。”陈璋瑢一点都不结巴了,他轻声又喊了一次:“淮安,看我。”
小太监直起腰来,整个人还是对着江忘悲。
“谁是你的主子呢,淮安。”陈璋瑢眼神空茫地看着那边:“谁是呢?你为什么对着先生磕头呢?”
淮安还没来得及说话,陈璋瑢低着头去看他:“......对啊,你为什么要笑呢。”
淮安又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不过这回是牙齿的摩擦声,他在打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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