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诏》
傅璟不知道小舅舅到底是怎么争取的,但是她知道这一切都不容易。
回京,面圣,匆忙住下。她在后面的半个月中几乎没再见到江忘悲。她只知道小舅舅每晚都回来过,给她带新鲜的小玩意或者是糖葫芦。
半个月以后,袭爵的圣旨下来了。她跪在地上接过那卷明黄色的诏书,一边跪在一块的江忘悲长长舒了口气。
夜长梦多,谁也说不好到她成年的时候情况如何。而且就目前而言,他没办法在京中贴身保护,谁知道检督司那群疯子又会查到什么。
但是袭爵了就不一样,袭爵就意味着她是正儿八经,无可辩驳的肃王。有能力自己立府,有自己的属官配置。
武将世家在这块搞成自己人,还是比较容易的。
搬入肃王府那天下午,就有了十来个人。由福禄亲自领过来让傅璟挑。傅璟还记得江忘悲昨天和她说的话——
安排的人是一对兄妹,哥哥混在侍从里面,妹妹会过两天直接送过来。哥哥的脖子上有胎记,指甲盖那么大,红色。
傅璟回过神来,面前的福禄笑吟吟地说:”殿下,这都是检督司里养的侍从,自从陛下登基,为表皇恩浩荡,世家子弟人人一个,您也挑一个,作为随从。“
自从宰相一废,皇帝组建以林道先为主的翰林院,以魏承明为首的检督司,他一下子做到了空前绝后的集权。在京城,几乎没有一个世家子弟敢“妄议朝政”,甚至于检督司还十分不要脸的养了好些“侍卫”,个个身手高强。给世家子弟人均赐一个,每家每户都和捏着鼻子吃屎一样收了下来。
傅璟没有对此表达任何异议,她低着头去看跪在她脚边的那一群人,二十来个———个个高领子。
她脑瓜子嗡的一声心想完了,这怎么认。
傅璟手心里冒一手心冷汗,每一个人都低着头。偏偏那福禄还在一边笑眯眯地,不动声色地催她:“殿下,这些侍卫并无好坏之分,个个都是检督司出来的好苗子。”
再拖一会估计就要出问题了,傅璟一边想,一边悄悄瞥了一眼福禄,他还是乐乐呵呵的样子,看久了总觉得和个假人一样,笑的人头皮发麻。
她不得已地扫了一眼莲漪,那边看起来脸色也不好。傅璟心下一动,开始用手指头绞着头发,畏畏缩缩地看了一眼福禄,然后嗖一下躲到了莲漪身后。
这下子两个都被她这一出搞蒙了。
傅璟掰开莲漪的手,飞快地在她手心里写:“说我害怕。”
莲漪也是一脑门子汗,顶着福禄探究的目光,十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小殿下,害怕生人。”
“这样啊,”福禄依旧没停止发问:“那,殿下随便指一个好不好?不然老奴回去,也不好交差啊。”
这话一出来,傅璟这边就仰着脖子开始无声地大哭,眼泪珠子一串一串的往下落,莲漪也真是被她搞得慌张的要命,连忙蹲下来拍着这个祖宗的背:“怎么了这是.....”
傅璟在她手心里写:“说我想哥哥了。”
福禄也是一脑瓜子汗,谁见过这阵仗,那边给世家子弟送的时候,他们基本都成了年,最小最小的贵族子弟也比傅璟大了最起码三岁,反正谁也不会有这个反应。他一听到莲漪给的这回复,直接发问:“给殿下找个家里有弟弟妹妹的好不好?”
正中下怀,傅璟抽泣着着点了头。
这条件一筛选下去,二十多个人里,只有一个人起立了。
“奴叫明喻言。”他端端正正的走上前又跪下来:“家有一妹。”
傅璟指了指他,就他了。
莲漪送走了福禄,自己擦着汗回来了。明喻言自己搬着包袱去下人屋。莲漪在傅璟身边,她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后院管家。
一时间都寂静了。似乎一下子松懈下来,没有人打扰他们,就像之前在北疆的日子,安静,宁静。傅璟把门一掩,两个人说起小话来。
莲漪似乎也有些不习惯,局促地张望了一下,扬起一个笑,对傅璟说:“诶呦,可算是打了翻身仗,以前在北疆,上头还顶着个管家老婆子,现在想骂谁骂谁。”
“莲姨,”傅璟见四下无人,站在一边喊她:“先别打翻身仗了,你说这人是对的吗?”
“诶呦,我哪知道啊小祖宗。”莲漪生无可恋的看了傅璟一眼,拍拍胸口:“我都不知道你要做什么,给自己吓得半死。”
傅璟学着江忘悲思考的样子,用手指关节抵着唇。这个动作江忘悲做起来成熟稳重,一副正在深思熟虑的模样,但是放到这个孩子身上,就有点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意思了。
莲漪憋着笑:“实在不成,就把他那衣领子一扯,直接看不就得了。”
这边最后扯没扯,也只有他们仨知道。毕竟傅璟这边因为袭了爵而安生了不少,但是陛下那边就要闹心死了。
先是一回来,江忘悲就和狗皮膏药一样缠上来,非要他给傅璟袭爵,话里话外都是为了他的名声。再加上这事闹的太大了,天下人都知道肃王的英勇事迹。这下好了,几乎把他架在火上烤——
不给那小子袭爵,案头的进谏文书和雪花一样哗啦啦就飞过来了;真给他袭了,皇帝自己心里也不痛快,本来就是收权。但是按照检督司给他的说法,这个傅璟还真是实打实的肃王之子。
这一不痛快,更不痛快的就来了。
他的老师林道先,最近也和他意见分歧挺大的。
自从上次他一意孤行,指派江忘悲一个人去北疆的时候,林道先就不赞成。按照他们本来的进程,怎么也是赵昌旭和江忘悲一块去。
“陛下,”他跪在地上:“臣以为,肃王应当时时看管,和江大人分开,由检督司暗中监视。”
“此话怎讲?”
“肃王年幼,作为皇子陪读,白日里就在宫内。”林道先继续说:“江大人调往州县,由检督司派人暗中视察信件。”
皇帝坐在上面,看着底下跪着的老师。他一心只觉得憋屈,之前被这个冒出来的死孩子摆了一道,现在还要这么大张旗鼓地防着?而且把烈士遗孤唯一的血亲调往外地,这怎么说都怎么不像话。
“福禄,赐座。”他深吸一口气,还是本着良心先让人坐下:“先生老谋深算,所思所虑皆为江山着想,朕心甚慰。”
“但是,”他话锋一转:“先生此番求稳,朕倒是想求诚。若朕将其仅存的血脉接入宫中,却将其唯一信赖的舅父远调他乡……这看在世人眼里,像什么?”
林道先那白花花的眉毛先皱起来了,他摸了摸胡子:“陛下,江忘悲此人聪明绝顶,心性非同常人,这......”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陛下抬手打断了:“林卿,那孩子是个哑巴。”
皇帝目光炯炯地看着林道先,他今年三十岁出头,正是鼎盛时期,他似乎是生怕林道先听不懂,又重复了一次:“那孩子是个哑巴,太医院都说是心疾所致,无药可医。绝无可能如江忘悲一样参与政事。”
林道先捋着胡子,心想太医院那德行,这么多年来有目共睹,一群太医怕被治罪,总是能拖着就拖着,好多王公贵族都是被拖死的,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治不了了。他看着江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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