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成功后她失忆了》
她遥远的记忆里,自己一直是个孤女。
六岁那年,她为争块半面发霉的饼,和声称她占了地盘的另外五六个乞丐打架。撕扯中,她将一个乞丐推倒,磕在了尖利的石头上。
慌乱之余,她怀抱着沾满尘土的霉饼跑了出去。
迎面,撞上了一个一身黑衣的青年男人。
那男人大概二十多岁,饶有兴致地拦在她身前:“有趣。小姑娘,我瞧你骨骼惊奇,是个练武奇才。想不想每天都有饱饭吃?跟着我走,我都可以满足你。”
他说了一大堆,其实她压根没听懂。
但她捕捉到了个关键词,“饱饭”。他能让她吃饱。
她擦了擦饼上的灰尘,大口啃咽下去,才慢吞吞地点头:“好。”
那双含笑的眼睛冷光一闪,蹲下来牵住了她的手。
从此进入了十绝雨涯。
十天后,站在治源山巅的悬崖边,山风呼啸,吹得她单薄的黑色练功服猎猎作响。
脚下是万丈深渊,云雾在谷底翻涌。
带她上山的男人,也就是十绝雨涯的阁主,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柔得像在哄孩子睡觉:“跳下去,或者留在这里等死。”他手里把玩着一颗玉石,血红的玉石在晨曦中泛着妖异的光,“丹心阁的床铺只留给有价值的人。”
她不知什么叫做价值,人生的前六年里,她只为生存而努力。
这一次也是。
她听从阁主的吩咐,闭眼跃入云海。
下坠时,却是拼命忆起这几日训练过的东西,猛的抓住岩缝里横生的枯枝,即便指甲翻裂,也死死抠着。
她不想摔死。
抱着这个念头,手脚并用的爬上崖壁,终于回到了平台。
时间比阁主预想的要短,他终于肯正视眼前的小姑娘,“我记得,你说过你没有名字,是吗?
“从今日开始,你就叫作‘风’。”
山巅之上,风第一次咀嚼这个陌生的字眼,那时的她,还不知道得到阁主的赏识,这意味着什么。
十绝雨涯可以算是个江湖组织。几年前,传言有个杀手刺杀成功大梁的一位吏部侍郎,并且全身而退,没有留下一点踪迹。这位杀手,便出自十绝雨涯。从此,这个培养杀手和暗探的组织声名鹊起。
阁主是从他已故父亲手里接过这个组织的。
和他父亲不一样,他培养杀手,主张从小练起。毕竟比起筋骨和天分,匹配相对应的汗水和努力,才是最优的方法。
彼时的风,是阁主挑中一起训练的三十几个孩子中的一个。
每日伴着千鸟观铜铃的响音,风就要在高低错落的铁桩间腾挪。脚踝绑着的沙袋越来越重,稍有不慎就会掉进下方插满尖竹的深坑。
“动作太慢。”阁主的声音从高台上飘下来。
他今日换了件黛蓝长衫,正用银匙喂养笼子里的白雀,一勺一勺,极有耐心。
看也没看风一眼,仿佛那些漫不经心的话,都是在和笼子中的玩意儿讨论:“凶牙界的狼崽子们今天加餐,你说,要不是把你送去……”
话音未落,风抹了把脸上的汗,转头跳至兵器架。她挑了两把最沉的铁剑,在烈日下一练就练至了黄昏。
汗水流进眼眶,风却只能想起,先前她受罚,去冰天雪地的无悔天跪了足有半日。
两个月的练功时光眨眼飞逝。对于阁主,风想,每个人可能都会感谢他,更多的,则是止不住的憎恨。
眼看已经入秋,丹心阁的炭盆却永远只能暖半边屋子。风这日醒得格外早,她窥视着天光,慢慢从通铺的角落里挪出。
走出丹心阁,风看见了一个陌生的女子。
上治源山求阁主办事的人不少,风只是没想到,卯时一刻,天还未亮,竟有这么迫不及待的人。
许是她打量的视线太炽热,那女子穿着一身杏黄衫子,反而回头对着她笑:“小姑娘,你这么早就起来练功了?是不是你们阁主欺负你了?”
其实还没有你早,你都已经上山了……
风下意识回避她步步的靠近,她还没见过,笑得那么张扬好看的人。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她做不到。
“焕儿,这你可是冤枉我了。”阁主的声音适时响起。
风看见阁主穿着一身艳红的衣裳,素日里阴恻恻的人,罕见的,眼角眉梢添了点笑意。那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装得和哄骗她上山时如出一辙。
被他称为“焕儿”的人则是面露“我还不了解你”的神情,却不追究,“易叔他们来找过你了吧?”
“要了几个人。”阁主耸了耸肩,一派轻松,“我听他们说是要训练年儿,你何不将他送到治源山上来,届时我训练他文治武功,你教他医术星象。”
“我一年才能见年儿几回,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易焕儿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况且易叔也不会同意,他们觉得你会把年儿宠过了头,阻碍了他们的大计。”
阁主不说话了,他心情似乎有些低落。
站在旁侧的风好像听懂了一点。
宠是什么?是指待人严苛吗?
眼前的女子真厉害,竟敢当着阁主的面骂他。
“先进屋暖暖身子吧,外面太冷了。”良久,阁主开口。
易焕儿应了一声,想到什么似的,转身,又给身前的小姑娘塞了点什么,她抿唇一笑,拍了拍她的肩头。
风看见,阁主兴致不高的问了句话,然后,易焕儿的声音飘来,“年儿也是这般岁数,你对他却是极有耐心。怎么换了群孩子,你就如此苛刻?”
阁主回答了什么,或是干脆没说话,两道身影已经并肩走远,风再不知道。
她打开手掌,掌心赫然是一块方形的坚硬东西。
那个姐姐说,这是可以吃的。
风犹豫了一下,终究耐不住六岁孩童的好奇,喂进口中。
是甜的。
那女子后来再没有上过山,至少,风再未见过她了。
只是她走后的第二个月,那年十一月中旬,太子和皇上相继逝世,而后,皇后拥母妃早年被打入冷宫,时年四岁的幼小皇子登上皇位。
新旧朝代交替,和风并没有什么干系。
她咬碎嘴里最后一点糖渣,踏过脚下最后一根铁桩,平稳落了地。
近些年阁主越来越阴郁,甚至在四年前提出了一个“游戏”。
“弱肉强食,此乃天经地义。我十绝雨涯不养闲人,更不会留废物,来败坏我阁中的名声。
“进入凶牙界,手段不论,总之,最后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那晚,血月悬空,十二岁的风站在成堆的尸体当中,右手握着滴血的短刀,左臂不自然地垂着。
方才打斗中,惊动了凶牙界中,阁主豢养狼群中的一头。她果断和那头狼开始搏斗,可没想到,被她护在身后的人会突然出手,砍过她的左臂。
血腥味似乎让那头狼更兴奋了,拼命的朝天嘶吼。
风只是感到不可置信的回头,差一点,差一点她就要把这个宝贵的求生机会让出去了。
她们不是朋友。
在丹心阁中,抢食,争炭,这种事情每一天都在上演。那么凭什么,被求生欲望驱使,这样艰难的险境中,还会对彼此手下留情?
风知道自己想错了,从她提刀杀了第一个人,那人甚至是睡在自己身旁六年的同伴。她和进入凶牙界的二十几人,就是注定的敌手。
那人也瞧出来风露出来的杀意,他哈哈大笑:“你先前和我动手时,是故意露出破绽,想让我活下去吧?”
风没说话。
“看见了吧,我们是杀手,注定没有朋友,亲人,和爱人。”
杀手应该是要抛却情感的。
那是阁主在她十二岁时,教给她的最后一个道理。
阁主提着琉璃灯走来,灯光照见满地残肢。他弯腰试探了那只狼的鼻息,发现没气时,不仅没怒,竟轻轻笑了起来。
风疑心他是气糊涂了。
但阁主在凶牙界里豢养着十几只狼,还有数不尽的猛兽,怎会轻易心疼其中的一只?
他道:“下次得用刀割破对方的喉咙,那是人虚弱之处,一击必杀。”
“从今天起,你就是十绝雨涯最利的刀。”阁主向她走来,用帕子擦净她脸上的污迹,“明日有贵客来,你跟着走罢。”
带她走的,是个年长男人。
阁主唤他“易叔”,“年儿近日可好?”
“他已经准备科举,入朝为官。”易叔瞥了一眼静立一旁的风,皱了皱眉,“今日怎的只有一人?”
阁主笑了起来,“风一人,足矣。”
马车摇晃着下山时,风透过纱帘回望。
治源山顶的雪线泛着冷光,谁也不知,那是由多少尸骨埋就而成。
阴影里坐着个玄衣少年,约莫十四五年纪,玉簪束发,膝上摊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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