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给太子皇兄后》
“朕,待你疼宠有加,事事纵容,你却冒充朕的女儿,朕如何能容你!来人,将这犯下欺君之罪的罪女带下去。”
“不许再唤朕父皇!”
当夜,有管事嬷嬷给她送去了三尺白绫——
云雀没了困意,起身下榻,与彩凤道:“梳妆吧。”半个时辰后,她换上锦衣华服,气度温婉,被东宫里的管事嬷嬷引着前往任皇后居住的坤宁宫请安。
今日朝野休沐,仁宣帝就宿在皇后宫中,云雀不到辰时就到了殿外,候了有一刻钟,皇后身边的宫女来请她进去。
昨夜,她不止一次与顾怀远四目相对,他亦没有认出她来,甚至没有觉察出一丝熟悉,是以,她抬步往皇后寝殿内走的时候,内心很平静。
他们也不会认出她来的。
殿内,仁宣帝与皇后坐在窗边矮榻上正说着话,言语间带着浅浅笑意,云雀走近,一袭湘色绣枝锦服屈身对他们行礼:“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皇后今日身着翠蓝凤纹锦衣,发间金玉珠钗,气质雍容华贵,依旧是如三年前,让人不由生出对一国之母的敬重,挑不出一丝错处,任何地方皆是一丝不苟。
倒是仁宣帝,云雀轻轻看了他一眼,他相比于三年前显得苍老许多,神色间显出疲惫,像是她幼年时在乡野间碰到的一条神态恹恹的老黄狗。
任皇后垂眸看着云雀,露出温和笑意:“起身吧。”
云雀起身给他们敬了茶,仁宣帝和任皇后各自赏赐了她一对玉如意和一套西域进贡来的天山玉步摇,云雀对他们谢了恩,在皇后一侧落座。
仁宣帝以帝王之势简单言语了几句,并未在此久待,起身离开了坤宁宫,适才仁宣帝在时,言谈间所谈及皆是与定安侯府相关,待他离去,皇后便说起了皇家的家事。
“洛州府的公务紧急,怀远昨夜在书房议事至子时,今儿寅时又出发前往洛州,怕扰了你歇息便宿在了含章殿,”皇后柳眉微扬,顿了顿,神色依旧温和:“昨夜是你们的大婚之夜,你心里莫要不舒坦。”
关于洛州府的事,牵扯甚广,早在前日夜里便有暗卫快马赶至上京城一五一十禀告给顾怀远,负责查办此事的洛州府府尹在自己的地盘上竟被人扔进了大狱里。
只是大婚在即,仁宣帝先命刑部左侍郎为钦差大臣前往,要对整个洛州府严查彻底!
此事还要从今岁的春闱说起,春闱中举的一位学子与好友在醉春楼饮酒,醉酒后不慎说出一句‘在我们那里根本就没有官’的狂言,引起了同在醉春楼吃酒的大理寺少卿的注意。
此人自担任大理寺少卿以来处理冤假错案上百起,极为公正,便带人私下前往这位学子所在的洛州府暗中查访,当真是让他大吃一惊!
洛州府四面环山,道路陡峭难行,通行不便,以至于各个村镇、县衙之间消息闭塞,时而久之,各自为阵,山林之中,便生出了不良风气。
如未驯化的野兽,这里凶悍骁勇者占地为王,不但屠杀当地官员,更是烧杀抢掠,坏事做尽,以至于百姓们求告无门。
而这种事并不止在某一个村镇,整个洛州府三十二村镇大半皆是如此,大理寺官员暗中查明后,搜集证据,却在回上京城的途中遇到刺杀,辗转月余,这份证据才到了东宫。
顾怀远亲自下令,命洛州府府尹彻查此事,就在前几日,他收到了洛州府府尹递来的书信,说是已将犯事官员收押狱中,并派出数千府兵清剿山匪。
是洛州府府尹的亲笔书信,只是,模仿的笔力还有些差强人意,顾怀远自幼得书画大家傅老先生教习,对所过目之字有不忘之能,虽只与洛州府尹通过一次书信,却也可见此书信之端倪。
果真,前日,他派出去的暗卫带回了洛州府府尹在自己的地盘上被收押入狱的消息。
皇后如此言说,云雀神色从容回:“儿臣知殿下辛苦,怎会在心里怨殿下,”她神色间露出自责:“说来是儿臣不够体贴,昨夜就算再是疲惫也该等殿下回房的。”
皇后听着她的话,很是满意,神色温和,再道:“你能如此想便好,毕竟嫁入皇室与平常百姓家不同,事事都当以大局为重,不可拘泥于儿女情爱心思。”
云雀当初曾不止一次被皇后责罚。
虽然她已经在很努力的跟着教习嬷嬷学习礼仪规矩了,可每次遇见皇后,却又总能被她挑出错处来,起初,她以为皇后是在故意找她的麻烦。
可后来皇后待她也有好的时候,还是那次她去了东宫才知,皇后并不是针对于她,而是她本身就是一位极其注重礼法严苛的人,对任何事皆一丝不苟,堪求完美。
她出身百年世家的任氏一族,父亲和祖父皆曾位居一品,兄长平南将军更是在九年前的平叛中为国捐躯,世代簪缨,家族底蕴深厚,身为这样家族的嫡女,自幼便被教养的温婉端庄,恪守礼制。
身为后宫之主,对别人严苛,对自己也是一样。
云雀在皇后这里待了有半个时辰,尽管她已经尽可能不让皇后挑出她的毛病来,最后,皇后还是念着她‘初来乍到’,命她身边的崔嬷嬷随她去东宫教导一段时日。
临离开时,她还隐约听到殿内传出皇后说话的声音:“常听定安侯府嫡女自十岁后不曾踏出过府门,如今看来被教养的不错,温婉、知礼也懂事,只不过,女子应端而不媚,生的过于貌美了些。”
“娇养在闺中近八载,如今嫁了人,日后关于她的传言定不会少,更应让她处事谨慎,身为东宫太子妃,万万不可落人口舌,有损了皇家颜面。”
云雀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适才已经听了半个时辰,再多一个字她都不愿听。
云雀走远后,坤宁宫内再传出一道叹息,皇后倚榻而卧,不由想起她的兄长来,自九年前那件事后,怀远便再不让人近身,更何况他娶的还是定安侯府的嫡女。
上京城里世家贵女遍地,多的是可以入东宫的,可陛下这些年信任定安侯,对他加以重用,定安侯更是一门心思要将自己的女儿嫁入东宫。
什么天意所示,不过都是圣意。
皇后淡笑,定安侯此举,不过是为了日后储君登基,他的女儿为后,能得以保住定安侯府的荣华富贵罢了。
出了坤宁宫外很远,云雀才放慢了脚下步子,日光熹微,时辰还很早,她喜欢悠闲的踱步,就这样一直走,尽头再不是封闭的高大门扉。
就连经过御花园时看到的彩蝶都比她之前所见要自由很多。
自坤宁宫往东宫回,沿途会经过好几座寝殿,她漫无目的的走,眸光落在一墙一瓦一花一木之上,心神却又有些游离,彩凤跟在后面,提醒道:“姑娘,该回东宫了。”
此时正走至一处游廊,云雀的目光落在右手边一座干净大气却又极为冷清的宫殿匾额上,上面是用端正楷书书写的‘顺仪殿’三个大字。
彩凤的话没有得到回应,心中不满的看了眼云雀,暗暗道,不过是一个宫殿,有什么可看的?她正要再说,见身边的花嬷嬷温声与云雀说着:“这座宫殿已空了三年,一直未有人居住。”
云雀眉心微动,侧首看向花嬷嬷:“好好的一座宫殿,又在这个位置,嬷嬷可知为何无人居住?”花嬷嬷闻言神色微有迟疑,回道:“曾在这里住过的那位犯了错,宫中对此事很是忌讳,是以,这处宫殿才会一直空着。”
忌讳。
云雀再问:“那位?”
花嬷嬷见她好奇心重,好意提醒:“这是陛下的忌讳,宫中都不得提起她的名字,太子妃初来东宫,这些事还是少知道的好,省得惹了殿下不悦。”
云雀闻言脱口而出:“‘那位’也是太子殿下的忌讳?他也下令不让人提起么?”她问的有些着急,不过花嬷嬷只以为她是在意太子殿下,当真怕惹了殿下不悦才会如此急切的问出口。
她回道:“殿下倒是不曾下过令,不过,那样一个犯过错的人殿下自是也不喜的,太子妃还是不要在殿下面前提起的好。”
云雀对花嬷嬷淡淡笑了下:“嬷嬷说的是,这样一个惹了圣怒的人咱们是该离远点,省的招惹了晦气,走吧。”她话落,抬步走出游廊,却在游廊尽头的拐角处,被一个手托木盘的宫女‘砰’的一下撞在了手肘上。
云雀皱了下眉,发出一声‘嘶’痛,宫女见状急忙跪在她面前,口中连连道:“奴婢知错,请太子妃责罚。”
这声音有些耳熟。
云雀下意识抚了抚手肘后,垂眸看过去,淡声道:“抬起头来。”小宫女颤颤巍巍的抬起头,云雀乌眸微收,问她:“你是哪个宫里的?”
如此,便是要问罪了。
宫女回:“奴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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