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惦记》
萧承微微蹙眉:“你这是何意?”
香萼没有立刻答话,吱呀一声窗户开了,烛火在床帐外被风吹得摇曳出长长弧线。
她咬着嘴唇,不知疼痛般咬着,白生生的牙刺入红润唇瓣。
萧承伸长手臂将烛台拿远些许,目光定在她脸上。
香萼木呆呆地半跪半坐在床上,一头清醒后就没有梳理过的青丝散在肩头垂落。
整个人静得像没了呼吸,只有紧咬着的唇还有丝丝活气。
他分开她的嘴唇,轻轻擦过唇上冒出的两滴血珠,温声道:“别咬。”
“你不怕疼吗?”
香萼愣愣地任由他触碰她,忽地一个激灵伸手去推他的手,反而被萧承握住,连带着人也被他拉近。
她的手看着纤长优美,实则指腹骨节都有茧子,是多年劳作难以消除的痕迹,握在掌心有些粗糙。
她始终安静地微微垂首,萧承也没有再开口。
片刻,香萼目光渐渐清明,抽回自己的手。
“萧郎君,你不用这样的,”她道,“只是误会而已,你不用带我回萧府,劳你派人送我回万柳巷就好。”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出了这样的事,虽是你我无法预料的,但我们日后不要再见了。”
沙哑的嗓音里透着一股坚定。
萧承苦笑:“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怪我,这确实是我的错,我不可能不管你让你独自回家去。”
她摇头:“真的不用。我不怪你,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才过了一个下午,她玉脸上蒙了一层淡淡青色,显出十分的疲倦,亦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萧承眸光闪了闪。
“为何?”他语调诚恳,“你为何不愿意随我回萧府,你看不上我吗?”
“当然不是。”她勉强笑了一下。
“我和您说过,我此生不愿再进任何高门,能过平静的小日子就知足万分了。成国公府门庭煊赫,不是我要去的地方。”
话音一落,天边一记春雷仿佛就在二人之间猛地炸开。声响震天,大雨瓢泼,骤雨顷刻间铺天盖地,潮气钻入室内,香萼不由打了个寒颤。
哗啦啦雨声中,萧承不动声色地凑近了些许,再次握住香萼冰凉的手:“你是我的人,于情于理都该和我回去。你是我的人了,不会有人不长眼欺压你。”
她想抽出自己的手,却被萧承紧紧握住,挣脱不开。
肌肤相触的感觉很陌生,又熟悉。
香萼抬眼,他脸上微微含笑,很是温雅。
也很认真。
微微上挑的凤眼里,映出小小一个她。
头发蓬乱,眼圈红肿,抿着唇不肯说话的模样。
酸疼的小腹残存着饱胀感,如噩梦般,提醒她下午究竟发生了什么。
手上被包裹着的男人体温,顺着掌心的纹路,似春雨般密密渗入体内,如一阵暖流。
他的手可以完完全全包裹住她的手。
身上的檀香混杂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虽淡,却像是有了实质,堂而皇之地围住她。
萧承说的是对的。
发生这样的事,当下任何人看来都是她做萧承的小妾,和他回萧府。
这是萧承应负的责任。
如果是一年前发生这样的事,她还会害怕萧承不肯为此负责吧?
她和他回去,从此做他妾室,服侍他,服侍日后他明媒正娶的世子夫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运道好能有生育子女的机缘,在成国公府安稳到老,富贵一生。
一切顺理成章。
她和他做了那样的事,失了贞洁,她不可能再嫁给别人。
而萧承,也许风流,其他却是无可挑剔的一个人。
他们因为他落难才会相识,他当做回报给了她最想要的自由身,又帮她处置闹事的侏儒一家,帮她解决后患。
室内弥漫着春夜不该有的寒凉,夜雨声在她的沉默里渐渐变大,拍打窗棂,泠泠作响。
她却还能听清萧承的呼吸,还有她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
香萼抿抿唇,道:“雨大了,萧郎君送我回去吧。”
他有一瞬的错愕。
“这么大的雨,你要连夜赶回去?”
萧承微沉下脸,语气含着些许不悦。
他大步起身,房内几道纱幕被撞得纷纷翩跹。他凝望窗前细密如珠帘的雨幕片刻,亲自关紧了窗,再次折返回来。
萧承端详香萼的面容。
她始终不抬头和他对视。
“再不愿和我同处,也不必冒雨赶回。”他眉心微拧,“我叫人服侍你沐浴。”
“我自己洗。”她低声道。
她原本是想回家后立即沐浴,但这雨......身上黏腻,着实不好受。
萧承无可无不可:“随你。”
说完他便走了。
他生气了,换做常人见状早已战战兢兢哪里还敢提反对的话,香萼却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萧承心绪不佳,脑子随着钝痛的身体,变得麻木。
是觉得她不识好歹吗,还是他真心真意想要为这个错误负责,遭拒绝后有所不满?
香萼想起他在果园小屋里养伤的那几日,即使落难,亦是极有风度,温润如玉的君子。
这回他也安慰她,愿意负责。
但她......
无法再将他当做从前那个人了。
门被推开,几个仆妇抬入一只大浴桶放在屏风后,自上氤氲出白色雾气。方才来送衣服的丫鬟小心翼翼地卷起半幅帷帐,轻声道:“奴婢搀扶您去沐浴。”
手已经搀扶上香萼半边身子,雨声如泣,她被扶到屏风后,浴桶前的一张凳上摆了大巾和一套新寝衣,丫鬟福身后退了出去。
不用她出声叫丫鬟退下,但又预备了她过夜的衣裳。
香萼将自己浸在大浴桶里,热水润过她的脸颊。
浑身酸软,疲惫侵袭四肢百骸。她闭上眼,外边有窸窸窣窣的动静,想了一下,大概是在收拾被他们弄脏的床褥。
眼睛干涩,她眨了眨。
萧承会强迫她入府吗?
她知道他是个会尊重她想法的好人,但偏偏这种事又很难说......
香萼叹了口气,用力掐了掐手心。
身上红红粉粉的羞耻痕迹怎么也洗不掉,指腹按下去都是疼的,她轻嘶一声。
“您可有吩咐?”
“没事。”她小声道,手慢慢从腰上一块红紫移开,眼前逐渐模糊一片。
萧承的话再次浮现——
她即使没读过书,没有爹娘教过,也知道当今女子贞洁的重要。
萧承说的没错,她确实是他的人了。
她缓缓将自己沉入香汤里,脚趾不小心撞到桶壁连忙缩回,这点疼痛微乎其微,却叫她一下子坐了起来。
脸露出水面,香萼甩了甩鼻尖的水珠。
她已经过上了梦寐以求的简单小日子,但还没有去梦里的湖上泛舟赏景,还没有自己的屋子......
一入萧府,深宅大院里,好不容易得到的自由和安宁都没了。
是全都没有了。
她擦干身体,穿好寝衣抱着外裳出去。外头几个丫鬟仆妇收拾浴桶,摆晚膳,给她烘头发,各自忙活,有条不紊。她任由人给她熏发,实在不习惯丫鬟一口一口喂饭,自己吃了起来。
几人都很安静,也十足恭敬,脸上一点异色都无。她没什么胃口,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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