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迈巴赫缓缓启动，平稳地驶离临江酒店停车场，轻盈汇入夜晚流光溢彩的车河。

已近十点，江城依然灯火通明，甚至有些路段还出现了轻微拥堵。

纪林越侧头轻轻靠在微凉的车玻璃上，眼前窗外川流不息的景象在眼前逐渐模糊、重叠，眼皮沉重得开始打架。

到现在就喝了一口酒，半块小蛋糕，可谓是饥肠辘辘。她昏昏沉沉地想着，一会儿回到家里，是洗个澡就睡，还是洗个澡再挣扎一下，煮完泡面吃了再睡。

又饿又困。

如果到家就有一碗准备好的，热气腾腾的泡面就好了。

最好再卧个蛋。

“刚才杨芷晴和你说什么了？”

周屹川的声音突然响起，纪林越猛地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还坐在车里。

路况不好，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到家。

她偏头怔怔地望向声音来源，应了一声：“嗯？”

周屹川靠在椅背上，双眼紧闭，并没有看她。他的侧脸线条在明明灭灭的光影中有种难得一见的疲惫感，又好像是她的错觉。

今天发生的一切，除了突然断片，一切都应该在他的计算当中。目标达成，也会感到累吗？

周屹川又问了一遍：“刚才对着周逸轩不是挺伶牙俐齿的吗？怎么轮到杨芷晴就突然哑火了，态度那么好？”

刚才……

随着周屹川的话，她不受控制地回忆起之前在宴会厅门口的一幕。

……

周屹川截住周逸轩之后，用力甩开他，周逸轩后退两步，痛得龇牙咧嘴地低声咒骂几句。他快步向前，撞到周屹川冰冷的目光，又缓缓停下。

顺着周屹川的目光，周逸轩才意识到，他们几人在宴会厅门前闹出的动静已经被不少宾客注意到了。

连远处与人低声交谈的吴燕纯女士也淡淡瞥来一眼。

她脸上还挂着礼貌的微笑，目光平静无波，却看得周逸轩心里发毛。

缓住脚步，他不敢再说，也不再做什么。

何况，真要动起手来，他也是打不过周屹川的。

别看他周屹川起来瘦削高挑，平日里穿着西装三件套，戴着银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其实衣服底下藏着一身腱子肉。

最后周逸轩只敢恶狠狠地瞪了纪林越一眼，然后啐了一口，悻悻然转身离了席。

“谢谢周总。”

纪林越转过身，才注意到，周屹川并非独自前来，杨芷晴就跟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不过前后脚的事。

到底是道过歉了，她的脸上再无之前的跋扈，取而代之的是得体的微笑。

老实说，那笑容，挺瘆人的。

既然，杨芷晴没有多余的反应，那她和周屹川应该什么都没听到吧？

纪林越偷偷咽了口唾沫。

全无之前在周逸轩面前大放厥词的“猖狂”。

她想，经过今晚，双方应是已经达成初步协议了，未婚夫送未婚妻回家，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那她一个小秘书，自然要识相点，难道赖在车上当电灯泡，影响自己以后的升职加薪大计吗？

到时候一个枕边风，她的绩效都要打折扣了。

“周总，今晚是不是已经结束了，那我就……先下班了？”

“先”？

周屹川轻轻皱眉：“结束了，走吧。”

“等一下！”

杨芷晴低声轻呼，碎步上前，走到纪林越身旁极其自然地挽住了她的手臂，亲昵得如同相识多年的好姐妹。

动作热情，语气娇嗔，但话却是冲着周屹川说的：“我有话要对……你的秘书说，你们等一下。”

明明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却在另一个人面前，三言两语间，决定了她的去留。

纪林越心里不爽，但也没说什么。

谁叫她是打工人呢？！

杨芷晴将她稍稍带离几步，两人出了宴会厅，她才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像闺蜜间的私语：“今晚，辛苦你了。屹川已经给我解释清楚了，你只是普通的秘书，他和你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之前是我误会了，这一点，我要向你道歉。”

杨芷晴这么好说话，一开口就是道歉，这倒是纪林越没想到的。

她下意识回望周屹川站着的方向，却见他站在几步之外，身姿挺拔，淡定地看着她和杨芷晴交谈。

直觉告诉她，就算杨芷晴知道是自己搞错了，她也不可能回头向她道歉。她看得清楚，在杨芷晴的眼里，是看不到她这种普通人的，更遑论看得起。

所以，是周屹川去道歉的时候，提了这个要求？

杨芷晴见她看向周屹川，不满地皱了下眉，挽住纪林越手臂的双手看似无意地收紧捏了捏，指甲陷进她的肉里：“其实说来，也怪不得我误会。你知道的，我们做女人的，在感情方面总是容易吃亏些。不过可能我从小娇生惯养，被家里人宠坏了。我眼界窄，眼睛里是揉不得沙子的。今晚……”

杨芷晴话锋一转，手指轻轻滑过她身上的礼服裙，语气依然轻柔：“今晚，你为什么会选择这件礼服？秘书，应该最会察言观色，最懂分寸才对，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什么能想，什么不能想……心里都要有数。免得惹出不必要的误会，让自己难堪，也让屹川为难。”

纪林越收回目光，顺着杨芷晴的动作看向身上的礼裙，终于明白她在说什么。

这是在敲打她。

区区一个秘书，也敢借着宴会，穿与老板同色系的衣服，试图偷偷宣誓主权。她的行为，在杨芷晴看来，像见不得光的老鼠，偷偷在他人领地里留下气味。

她很想反问杨芷晴。

到底什么能想，什么不能想？

能不能说得明白些。

但她没有。

对方浑身的毛孔都张开来，散发出经久不散的“圈内人”优越感，以及对她这个“闯入者”的不喜和排斥。

很臭。

那种臭味，浸/透骨髓，喷再多名贵的香水都压不住。

这让她心底那一丝丝，连她自己都还没察觉的那一丝，因周屹川的维护和体贴升起的微妙波澜，瞬间平复了。

她甚至觉得好笑。

杨芷晴和周屹川认识都没多久，能有多深的感情？只不过是一种领地意识作祟罢了。

对待周屹川的排斥，她破防大骂。而她是现场的见证人。现在，双方和好，她便要从她身上，把当时丢失的尊严找补回来。

“杨小姐放心。”纪林越微微用力，将自己的手臂抽了回来。她面上笑容得体，语气平静，就像只是在应付一个不讲理的客户，“今天的事情纯属意外，不管你信还是不信。而且，你们可能不清楚，其实我并不喜欢出席这种场合。对我们这种人来说，路边摊上热腾腾的烤串儿可比冷冰冰的香槟吸引人。至于以后，我想，有杨小姐陪同周总出席各种宴会，应该也不会需要我来‘加班’了，对吗？”

她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