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清梦》
“殿下,您回来了。”玉竹遥遥地便望见沈云笙的身影,迎了出来,只是她没想到跟在沈云笙身后的不是半夏、忍冬二人,竟然是周玦。
这可吓了玉竹一跳,别是公主出了什么事情,忙加快脚步向着自家公主的方向赶去。
行至跟前,玉竹迅速地觑了眼沈云笙,见沈云笙面色如常后才放下心来,向周玦行礼问安:
“奴婢见过摄政王,王爷万福金安。”
玉竹神色紧张,像是生怕周玦将沈云笙生吞活剥了一般。所幸周玦还沉浸在方才沈云笙言语给他带来的震撼之中,并未注意到异样。
周玦漫不经心地冲着玉竹点了头,那双好看的凤眼一刻也没从沈云笙身上移开过。
“今日多谢王爷送本宫回宫,夜已深,就不邀王爷入宫喝茶了。王爷回府路上小心,早些休息。”沈云笙如蒙大赦般,客客气气地对周玦下了“逐客令”。
天知道她刚才和周玦一路走过来的时候有多紧张害怕。
任谁和“活阎王”在深夜一起并排走在无人僻静的路上都会害怕的,沈云笙生怕自己迈步的时候迈错了脚,惹得周玦这尊凶神不快,再将她一剑封喉给杀了。
“嗯。公主早些休息。”声音低沉悦耳,掺杂着不易察觉的温柔,细细听来,似乎还有几分欣喜的雀跃。
周玦深深地看了眼沈云笙,黑沉的凤眸里墨色翻涌,深沉强烈的情绪被他死死地压抑在了眼底。
周玦转身离去。
“恭送摄政王。”看着周玦的身影渐渐远去,玄色的身影与黑暗融为一体,玉竹急忙上前检查沈云笙的身体是否受伤,生怕周玦将自家金枝玉叶的公主伤到:
“殿下,您不是在太和殿参宴,怎会是摄政王送您回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殿下可有受伤?”
“本宫无碍。”沈云笙劫后余生般长舒一口气,她今晚一直悬着的心到此刻才算是真正落下。
刚才强撑着与周玦周旋便让沈云笙几乎快要耗尽了心力,再加之晚上的岁贡宴席,她现在可谓是身心俱疲。
一阵风吹过,沈云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才恍然察觉到冷汗竟将她的衣裙都浸湿了。
沈云笙抬眸凝望着周玦离开的方向,眸色深深,若有所思。
“玉竹,你遣人去太和殿将半夏和忍冬叫回来。”沈云笙一迈进长乐宫内殿,就吩咐玉竹、月见二人道:
“月见,你明日找时间去一趟坤宁宫,让阿婉将各宫的太监名单整理出来,看看最近是否有太监失踪。”
玉竹与月见两人齐声应是,各自去做沈云笙交代的任务去了。
虽然她们不明白为何今日公主如此反常,不光岁贡提前离席回了长乐宫,一回来便要查失踪的太监,但只要是公主的命令,她们便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沈云笙吃着玉竹提前就吩咐小厨房炖上的燕窝,脑中思绪万千。
今日是岁贡之日,周玦不仅姗姗来迟,还提前离席,大老远跑到偏僻无人的废宫中,就为了杀个太监。
迟到是因为审查奸细,这还说得通。但那被杀的太监究竟有何独特之处,能让堂堂摄政王不惜借着岁贡晚宴,宫人大多集中在太和殿之时,亲自到荒废许久,人迹罕至的宫殿,亲手了结掉他的性命。
若只是取他性命,周玦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折,随意派个手下就能将个太监轻而易举地灭口,根本不必他亲自跑这一趟。
这般看来,那太监定然是知道些什么,而这定然是周玦想知道却又不得而知的事情。
说不定,这或许可以成为拿捏周玦的一个把柄。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还要等明日查清那太监的身份。
除了毙命的太监之外,北凉那钦和乌垣赫连允宏那边也得多加提防,谨防这两人在大祈生事,看他二人在席间的反应,周玦今日捉住的奸细必定和二人脱不开干系。
但至于周玦最后为何又让那钦去他府上领人,这一点沈云笙尚未可知,这也需要她派人去查探一番才可得知。
沈云笙将脑中的思绪暂且理了一番,她将手中用来盛放燕窝的白玉盅放下,欲起身前往内室休憩。却不料她一动,便觉右脚踝处传来一阵刺痛,疼得她差点儿就要跌倒在地,幸好顶替半夏来伺候沈云笙梳洗的小宫女天冬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沈云笙撩开繁复的宫裙,脱去鞋袜,才发现她原本白皙光滑的右脚踝处已是红肿一片。
她试探着动了一下,一动就疼得厉害。沈云笙秀眉微蹙,大概是方才在废宫踩到淤泥时,不慎扭到的。
不过是先前与周玦周旋,后来又一直将注意力放在思考事情之上,没注意到罢了。
“公主稍等,奴婢这就去叫玉竹姐姐来为公主上药!”天冬鲜少有机会近身伺候,这次好不容易近身伺候,公主还扭伤了脚,她顿时有些慌乱无措。
“不必叫玉竹了,你们也先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待一会。”沈云笙放下撩起的宫裙,遮住红肿的脚踝。
“是。”天冬咬了咬唇瓣,生怕是自己不够机灵惹恼了公主,怯怯地应了声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沈云笙遣了伺候的宫女,坐在梳妆的桌案前,拿着金丝绕云梳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柔顺如丝绸的乌发。
她看着黄铜镜映出女子姣好的容颜,未施粉黛,螓首蛾眉,杏眼圆润,在烛火的映衬下泛着清亮的光。琼鼻桃腮,丹唇皓齿。
最后,她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镜中女子那截莹白纤细的脖颈儿上面。
沈云笙忍不住抬手,玉白的指间触上黄铜镜内那截好似只需轻轻一用力,便能轻而易举折断的脖颈儿。
强烈的窒息感顺着记忆越过时空如汹涌澎湃的洪流将她裹挟住,挣扎不得,逃离不了。
其实三年前皇家围猎场不是她第一次见周玦。
严格意义上来讲,她和他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五年前,宫里举办元宵夜宴的那个晚上,彼时的周玦还不是摄政王。
她永远忘不了那个寒冷的冬夜,鲜红的血液喷薄而出,尽数洒在雪白的积雪之上,宛若点点凌寒盛放的红梅,触目惊心。
美丽却残忍。
那年恰逢上元佳节,她一时贪杯吃多了酒,中途离开宴席,出去透气,却不慎误入了一处废弃的宫院。
沈云笙本来打算立刻就离开的,却被后院隐隐传来的声音吸引,一步步走向院内,却不料见到那样的场景。
周玦一身墨色束袖锦衣,背对着她而立,不顾他身前之人的哀求,毫不犹豫地将一柄泛着寒光的短匕送入他的胸膛。
鲜血顿时喷薄而出,溅了周玦一脸。
沈云笙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表情狰狞地咽了气,身体重重地向后倒去。
从未有过的恐惧像潮水般袭来,几乎要把她吞噬,吓得沈云笙微薄的酒意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沈云笙害怕地咽了口唾沫。寒凉的晚风吹过,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谁在那里?”周玦突然侧眸看向她这个方向,眼中迸发的杀气骇得沈云笙双腿发软。
理智告诉沈云笙她此时应该拔腿就跑,但双腿却像被灌了铅一样动弹不了一下。
沈云笙死死咬住唇,忍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心中不住地祈祷对方发现不了她。
但还是被周玦发现了。
周玦一步一步走向她,云靴踩在积雪上发出的细微“吱哑”声此刻在沈云笙耳中,就像是有人拿着鼓槌一下一下的重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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