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虫族只谈恋爱不杀生》
是了,他打算先从剧本写起。
按照标准的影视化流程,是要定好大型再画每一帧的分镜,在旁边一一备注运镜的时候应该怎么推怎么摇。
拍的时候没钱请专业演员,在网上找点免费素材也行。
最后上传十分钟的样片看反响。
正要关闭Felix软件,他的眼角余光一扫,不料在首页底端的最近更新栏目,瞥见了“剧本创作”四个字。
……
路寻衍是真看不懂星际时代的娱乐形式了。
怎么已经进化得如此抽象,写个剧本,别的一概没有,也能直播?
不过……好像诸如21世纪知名终点作家天X土豆,也开过直播间码字。
写小说的能直播,写剧本怎么就不能了?
路寻衍心底刚聚起来的那点不适感很快消散。
他转回文档继续干正事,脑中数百种框架结构和剧情套路浮光掠影。
结合Felix现状,这个剧本里所要描绘的,不是那些轻飘飘的甜腻邂逅。
而是雨!冰冷、沉重、带着铁锈与苔藓腥气的雨,从铅灰色的天幕倾泻而下。
故事的主人公之一抱膝蜷缩在巷道角落,仿佛被全世界遗忘——
除了阁下。
如同神祇降世,停驻在污秽之上。
契约合同递到他眼前,时薪十万。
……
作为编导,路寻衍对各种套路信手拈来,融会贯通。
通过他的观察,主流市场仍是升级爽文。
否则观众不会真金白银的掏钱,送那些劣质故事上首页热搜。
所以自己构思的这个剧本,乍一看与Felix榜单无脑爽文一丘之貉。
实际天差地别!
俗套的无脑升级爽外壳下,是垃圾回收站里的残次品为爱浴血的逆袭史。
更是一个早被判为低价值单位,从未妄想过遇见高高在上的雄虫阁下、也不相信爱情的雌虫首次动心!
不止有爱情元素。
路寻衍深谙因地制宜的创作法则,因此还加入了一些战斗的元素。
没错,Felix虽是小破站那样的视频聚集地,却开辟专供实时战况与军事主题创作相关的前线直播分频,及时互动——
虫族尚武,用户有强烈的即时战场代入需求,又不爽满篇秀肌肉!
这个比例难以掌握。
为最快根据观众反应吃透市场,路寻衍在后台新建自己的直播间。
他按照流程指引,操作了5分钟以后,平台弹出预览。
是默认的直播间样式,白框+黑底,不知道的还以为看见了遗照呢。
路寻衍自定义菜单,又点了右下角的一个浅灰色小加号,呼出相册。
大拇指飞速划动,在原身拍的星云图里挑了一张顺眼的作为直播间的背景,单击确认选中。
上传成功过后,横躺在界面指引底部的进度条来到90%的位置。
淡金色的弹窗出现在他的眼前:
【Felix平台欢迎您的加入!请告诉我,您准备使用的主播名吧!】
起什么好呢?
路寻衍思忖片刻,不欲在此多耗时间,干脆直接取谐音,@巡演。
在下一步,申请理由当中,他简单地填写了整个故事的梗概:俩主角协议结婚,日久生情,假戏真做。
分类主题选择:「爱情/情感」
路寻衍点击发送。
审核速度快得惊人,原身在网站充值上万,是优质用户,享有一定特权。
不到十分钟,Felix上面神仙打架的榜单最底部,悄然浮现一个预备开播的新房间,上面标题根据他脑中所想的意思,自动转写成了虫族书面语。
银色的花体字落落大方,穿梭在动态立体的蓝红星云中。
@巡演:
【被三无工厂裁员优化后,落魄的我和雄虫阁下协议结婚,成为上将了】
……
整整30个字符,路寻衍是故意把剧本名称起这么长的。
作为专业人士,他深知标题的重要性。
利用平台标题不会折叠的漏洞,把手里【协议结婚】的文档名称进行极限扩张,在视觉上率先吸引眼球。
然后凸显低位逆袭爽,可堪是经典永流传。
等那些被他奇葩标题惹进来一看究竟的观众察觉到不对……
路寻衍想着,眼角微弯。
他们要么直接退出,要么抱着怀疑的态度,继续看下去,然后发现:
咦?这似乎并非单纯的升级爽?
接着纷纷开始探究,最终被令人欲罢不能的爱情元素深深捕获时……
自己的策略就成功了一大半!
他还特意摒弃传统剧本那种简洁但干巴的书写格式,增强代入感,把文戏往小说的方向进行细化。
并且使用偏西式的叙述语言,更好地融入当地的风土民情之中。
那么接下来,是氛围营造。
既然开直播间创作剧本了,没点背景音乐怎么行?
路寻衍考虑加入一些配曲。
平台倒有几首自带的BGM,本不必多此一举,奈何他实在忍不了。
一听就出戏!
眼前自动浮现无数闪烁着高饱和色彩画面的页游广告,掉价掉穿地心。
为了故事的质感,最好还是自己动手。
“啧。”干导演这行,就是得什么都会点。
视觉、氛围、听觉等等,全部把控到位。
所幸自己从小就练过乐器,即兴两首贴情景的BGM,问题不大。
路寻衍一边琢磨着开篇基调,一边调出了智脑自带的音乐制作程序。
界面是类似钢琴的长条状黑白方块。指尖落下——
嗡——! 锵——!
随手按俩键的效果音,一会儿像小提琴垂死哀鸣,一会儿又像电钢琴随手乱砸,令人精神错乱。
路寻衍被这星际时代的“乐器”弄得有点懵,一个头两个大。
尽可能快速地熟悉了各个方块代表的音色,他硬是组出了三段音频。
一段沉重压抑、一段充满冲突与张力、一段悠扬最后浮现美好希望。
分别对应开头、中端、和结尾。
他再打乱顺序,合成另外两首听起来情绪发展完全改变的BGM,在直播间里轮流播放。
第一首正是初版,按照故事情绪节奏发展,走的渐高向上路线。
路寻衍调完了背景音乐,协议结婚的故事正式开始:
[这是一个平民最终找到独属于自己的那份爱,最终与事业双丰收的故事。就例如艾瑞克。垃圾星出身的他,最初碌碌无为,在三无机甲洗护厂里,勤勤恳恳的当黑工,干的活是别虫的三倍,仍旧被无良老板PUA效率不高,裁员开除了。像他这样的、没有一技之长的中低等种,在哪儿都遭虫白眼,不受待见,以至于之后半年,他都没能找到一份新工作。
哪怕紧吃省穿,生活也变得越发拮据,从偶尔下个馆子加餐宵夜,缩减到一日两餐,两日一餐……最后,还是免不了被房东从那个住了十多年的八虫群租屋里赶出来,流落街头。
身上穿的,还是自己五年前手头尚且宽裕的时候,在N手市场淘回来的旧工装裤,膝盖处已经磨得发白。艾瑞克蜷缩在爬满了苔藓的墙根的阴影里,胸前挂了个写有「待业求职,干什么都行」的铁牌子。雨水顺着他深色的发梢滴落,在他脚边坑洼的积水里溅起浑浊的涟漪。天晴后,空气中就会开始充斥升腾而起的潮湿味道,闻起来很像某种劣质营养剂刚出锅的时候冒着烟、还没冷却的蒸汽。
艾瑞克偶尔会砸吧嘴,对着空气来上两口,饮鸠止渴。他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里的两面胃壁相互绞压产生的咕噜叫声,成为每天晚上伴随他入梦的环境噪音。他在与饥饿抗争。嘿,跟这个老朋友搏斗久了,艾瑞克渐渐的轻车熟路,用侧躺着睡觉,来对付这个死缠烂打他的老朋友给他带来的伴手礼——失眠,再用手掌,像镇纸的石头压住写字桌台上的草纸那样,死死地按压住自己的肚子,让那不听话地叫嚣着非要吃点什么、好像全天候都在他的身体里剧烈地蠕动折磨着他的上面那块胃壁,跟它的邻居,下面那块胃壁,自相残杀了去,好极了!这样就能保证他又捱过了一晚。
然而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很显然的。
有一天,艾瑞克惊恐地发现,这个对付他的老朋友的办法,失效了。
哪怕过去二十多年,他已经成为上将,餐桌上如流水般滚动着一道道美食佳肴,艾瑞克也永远记得:那是在一天凌晨,天空还没完全亮起,他就睁开了眼睛。起初他很迷茫,因为虽然胃壁里的饥饿能将他绞醒,但更多的情况是,他被天空强烈的紫外线照醒,而不是现在,云层不黑不白,亦如当下的时刻,不是夜晚也不是早晨……他下意识地想辨别时间。他把那对,刚从睡梦中苏醒、还有些酸胀的眼皮使劲地睁开了来,通过天空的色彩,辨认出这是凌晨,可能是三点半左右,或者四点。好了,现在一切全完了。
他用脑子了,他错在这一点。如果能未卜先知,他真不该刚睡醒的时候就用脑子,因为这会跟着唤醒他的老朋友。它醒得很快,他的肚子里面,那层已经贴到肋骨的、薄薄的皮下面,传来一声、或者两声?短促又轻微的不规则叫声。他下意识地摁紧了自己的肚子,但,这一回,哦这个屡试不爽的生活小妙招,居然没用了。
他的老朋友一发力,他当即痛得在地上打滚,就像一条在三伏天不小心钻出了土壤的蚯蚓。对,他就是这个马上要被炙烤至死的倒霉蛋,在还没完全升起的太阳底下胡乱挣扎、踢腿。他的眼神发直,冷汗涔涔,紧紧地用手摁着自己的胃袋,他只会这招了。
兜里唯一的一枚铜苏掉了出来。
铜苏。
说好听点是货币,其实就是一枚正反面都印铡了精细花纹、边缘光滑齐整的金属小圆片。
但它可不简单,能换来他最想要的食物,半支劣质营养剂,寡淡如同是谁的鼻涕里加了水,能暂时地请他那位老朋友离开,但也只有12个小时,不能一劳永逸,象征意义大于实际用处。因此,他更多地将它当作某种精神寄托,而不是走到商店去,把它用掉……操,他真该把它用掉。艾瑞克捂着自己的肚子,靠着墙角蜷缩起来,眼睫颤了颤,意识模糊地想:精神寄托顶个屁用,能当饭吃吗?他反悔了,想把它拿去用掉,立刻,马上,但他现在已经完全站不起来了。
……真他*的浪费钱啊。
他用尽全力,爬了过去,把那枚铜苏攥在掌心里,金属割穿他的皮肤,冒出涓涓的血,但他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他快死了,死在这个发烂发臭的小巷子里,没虫认得他,也没虫替他收尸。或许几年之后,旷工的环卫工人会来到这里,咒骂这堆给自己增加工作量的腐朽的垃圾。
他的眼皮缓缓闭上了,只剩下一条缝,比头发丝还细的一条缝。
濒死的时候他好像出现幻觉,看见银色的一道……两道光在他眼前跳动,越来越近。那是月亮,他知道的,它本该在天上,而不是走下来。
“我这里正好有份工作,报酬按小时计费,时薪十万金卢。”
当那双纤尘不染的冷银色革制踝靴避开地面上大大小小的水洼,优雅地停驻在他低垂着的视线边缘时,艾瑞克没有立刻作出反应,而是目光迟滞地抬起头,眼神沿着那华贵的、锦缎做的黑色斗篷的下摆,向上攀爬,最终定格在一只从袖中探出的手上。
那只手,白净,修长,指甲剪得圆润而完美,甲板里的颜色淡粉,显示着主人良好的身体健康状态,如今就这样朝他伸了过来,静静地悬在那里,与周围肮脏的巷子格格不入。
就在这停顿的片刻,淡淡的雄虫荷尔蒙素气息缭绕鼻尖。艾瑞克的虫瞳立刻竖起,脑子变得清晰无比。瞬间沸腾的生理本能告诉他,自己面前的是一位阁下,说找他当钟点工,给他工资。
“什、什么……?”报酬十万什么玩意儿?金卢?
那是啥东西,只听过铜苏。艾瑞克下意识攥紧掌心里的那枚金属小圆片,头脑阵阵发晕。
“工作,你要吗?”他挂在胸前的铁牌子被那双踝靴踹了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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