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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他尾巴藏不住了》

27. 甜,很甜

朝宁眼神躲闪,纤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一片阴影,“少自作多情,本公主丢了半年俸禄救出来,若死了岂非血本无归?”

她偏头避开视线,却听见他带着愉悦的轻笑声:“自然要将这半年俸禄给殿下补回来。”

“梁蔗,吩咐下去,将府内所有产业交予公主掌管。”

一语惊得满室寂然。

“喂!”朝宁她扬起下巴,指尖轻戳他未受伤的肩侧,“我一个公主,需要你这点家产?你莫不是看不起我。”

“岂敢,晚些时梁蔗会将账簿给到殿下,殿下看过后再决定?”

看着贺砚知那双眼睛,朝宁也有些看不懂,不过他既然愿意交出,看看又何妨...

“你既然这么说,可别后悔。”她强作镇定地移开视线。

“交给殿下,”贺砚知轻笑,“自然不后悔。”

梁蔗垂首立在一侧,满腹惊涛骇浪,家产?全部?若不是公主在旁,他真的想立刻找大夫好好看一下,他家主子难道头坏了?

正恍惚间,忽对上贺砚知扫来的目光。

“属下...这就退下。”梁蔗咽下满腹疑惑,退至门边时,余光瞥见自家主子望向公主的眼神,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门扉轻合,室内只剩两人,药气氤氲升腾,模糊了朝宁微红的面容。

“话说了这么多,人也走了,药还不喝?”朝宁放到了贺砚知面前。

贺砚知皱着眉头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

“药真的有那么苦吗?”她用勺子搅动着黑色的汤药,药味扑鼻而来...

好吧,是有点苦...

“喝吧,喝了给你糖吃,就没有那么苦了。”朝宁感觉自己在哄一个不大的孩子。

“你喂我喝。”

“....”

朝宁微眯着眼睛,带着威胁的意味,“别得寸进尺,你...”

她话没说完,就见贺砚知慢慢抬起手,“手很痛,没有力气。”

他的手腕上依稀可见很多勒住的红色印记,不过是半天,依然可怖。

朝宁心头一软,大牢中他被铁链束缚,浑身是血的模样再度浮现,“好吧。”又不是没喂过,再喂他一回又何妨。

她舀了一勺汤药,这回不似上次那么笨拙,放在嘴边吹了吹,递到了贺砚知的嘴边。

朝宁看着他咽下那口药,苍白的脸瞬间皱成一团,模样有几分滑稽。

“很苦吗?”她明知故问。

贺砚知闭着眼勉强地点点头,再睁眼时却见眼前递来一方素帕,上面托着枚琥珀色的陈皮糖。

朝宁笑盈盈捏着糖,隐约露出尖尖虎牙:“吃糖。”

贺砚知怔了一下,拿起那颗糖,放在了嘴里,酸甜的味道顺着口流向了心底。

“甜,很甜...”

朝宁又舀起一勺药:“甜就继续喝,药一定要喝完。”

一勺一颗糖,待第五颗糖融化时药碗已空。朝宁感叹自己如此有耐心,又好笑这么大的人竟然如此怕苦。

烛光在他深邃眸中流转,他仍静静望着她。

“饿了吗?”她忍不住问。

朝宁疑惑地伸手搭上他的额头,“不是很烫呀。”

话音未落,一股力道突然将她拽入怀中。朝宁惊呼一声,整个人跌进贺砚知的胸膛。隔着单薄的衣衫,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

出事的前一天晚上,噩梦初醒,也是如同今天这般被他抱着,莫名安心,或许,他如同她一般,想汲取一些安慰。

静谧的室内,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交织,朝宁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后背,此时无声却又胜过千言。

贺砚知身上的伤口都被缠着,刚才如此大力地将她拉到怀里,好像正压在了他的伤口处,朝宁眼看着,那布上印出了血红。

“好了。”她忽然摸到纱布渗出的湿热,慌忙挣开,“伤口裂了!”

抬眼却撞进他眸中从未有过的炽热,烫得她心口发慌。

朝宁感到一阵莫名的慌乱,她不能继续待了...

“一天未吃东西,我去给你拿点吃食。”她匆忙起身。

贺砚知目光随着落在了她的衣裙上,虽然是红衣仔细却能看到上面有着不少干涸的血渍。

她一直守在这儿,连衣服也没有换过,几个时辰,都守在这儿...

“...殿下。”想要开口叫出的名字却又收回,“让梁蔗去做吧,今日已经很累了。”

朝宁一怔,意外他会如此说。

她慌忙地转移话题,打趣道:“贺砚知,你真是糊涂了,你在这里躺着,让我去哪休息?”

“我会让人在收拾出一个客房,委屈殿下了。”

“也罢。”她故意板起脸,“照顾病秧子确实累人。若明日还不好——”指尖虚点他鼻尖,“一天灌你八回苦药。”

“好,都听殿下的。”

朝宁颔首退出卧房。天色已黑,阵阵凉风吹拂在脸上,散了一些刚刚脸上的热意,她也有些意外贺砚知的转变,从前何时像现在那般听话。

她驻足廊下,望见院中桂花树影摇曳,朝宁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解释。

闯了大牢救他,还为他翻案,简直就是恩人般的存在,况且两人现在是夫妻身份,低头不见抬头见,总不能像以前那么针锋相对。

“或许...”她轻声自语,“也该对他好些。”

梁蔗从院外回来,见朝宁怔怔立在廊下,不由问道:“殿下,主子他?”

朝宁回过神:“贺砚知饿了,你去给厨房给他拿点吃的。”顿了顿又道,“记得把账本送来。”

“...是。”

朝宁住进了另一个院落,客房不少,但贺砚知宁愿冻成风寒还要睡在书房,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莲心给她烧了水,沐浴后,她才感受到了累意,连日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弛,很快就睡下了。

与此同时,贺砚知的卧房内。

梁蔗端着饭菜进屋时,贺砚知已倚在榻边,他将饭菜放到桌上。烛光映着他恢复锐利的眼神,哪还有半分方才的温软模样。

还是现在顺眼一点,梁蔗实在难以想象主子柔情似水的模样,想想便毛骨悚然。

贺砚知见他的样子,皱眉,“发什么呆,你也发烧了?”

梁蔗颤了颤,连忙半跪在地下,“主子,公主殿下吩咐已经将执金吾的人全部都换了遍,另外,矿山那边也安排了自己人,绝对不会给他人反扑机会。”

贺砚知微微颔首,“杜仕远联合绥丹,却反被摩什摆了一道,继续盯紧杜府。太子会跟进调查,将备好的证据逐步放出,把这潭浑水彻底泼向杜家。”

“是!”梁蔗起身时瞥见他襟前洇出的血痕,原来再厉害的人也会脆弱至此,终究忍不住开口,“主子,计划周全,您何必要把自己弄成如此?”

贺砚知低头,眼神冰冷扫过自己浑身被包扎的伤口,“这样的伤对于我来说习以为常,他们两人就这么内斗有什么意思,绥丹本就想对我动手,不如借他们攫取最大利益。”

“那...”梁蔗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您当真笃定公主会去救您吗?”

话出,贺砚知一时间沉默,此次事件,每一步他都算好了,无论是故意将调查视线引到火药,又散出那封调令,认准杜仕远会恼羞成怒,在刑部逼他用刑,每一步都在他掌控之中。

他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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