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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涧雪》

7. 夜谈

影画屏,雾朦胧,玉人纤手绕水柔。

商隐之和喜松对面而坐,长方形的樗蒱棋盘摆放在二人之中。喜松正准备掷五木,商隐之忽然出声发问,“喜松,你说这晏公子究竟知不知道那李绍成和王嗣有何用意。”

喜松掷五木的手没停,“我又不是晏公子,我怎么知道。”

“好吧。”

掷完五木,喜松打开杯查看点数,商隐之又发出拷问,“喜松,你说那晏公子收下他们递过来的钩子,究竟是刻意还是无意?”

喜松一脸无奈地看向自家公子,“公子,我是真不知道,你要是好奇,不如亲自去问问晏公子得了。”

商隐之猛地起身而立,“好主意,我们现在就去问他。”

商隐之大步流星向外走去,喜松连忙跟上,“不是,公子,你,你真去问啊?”

商隐之毫不犹豫地敲响了晏熙的房门,然后坦然地看向喜松,“嗯,怎么了?”喜松艰难地挤出一个笑脸,“没事了,您门都敲了。”

里面传来一阵慌乱,似乎隐约还有水起伏晃荡的声音,片刻过后,晏熙的声音传来,“谁啊?”

商隐之隔着门回答道,“是我,商隐之,晏公子你在忙吗?要不要过来玩樗蒱啊?”

“商公子你先玩吧,我正在沐浴。”

“哦,这样啊,那我去准备点酒菜,一会儿你结束了来我房中啊。”

“好。”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走远,晏熙抖着长发长舒了口气。

晏熙背对着桌子而坐,福砚给手炉里装上炭火放在桌面上,帮她加速干发。

晏熙的长发及腰,光泽而柔顺。福砚一边用手绢帮她轻轻吸走头发中的水分一边感叹,“熙姐姐要是恢复女儿装扮,一定是个大美人。看这头发就知道,熙姐姐的家人从前定然将姐姐照顾得很好。”

晏熙笑了笑,“等咱们了结了这里的事,若你我都能安全脱身,我们便像云娘一样,寻个安心的去处,做回女孩儿好不好。”

晏熙放下手中的梳子,摸了摸福砚的小脸蛋,“跟着我一路东奔西走,你吃苦了。”

福砚握住晏熙的手,“熙姐姐,你说什么呢,要不是你,现在还有没有福砚都不一定。只要能和熙姐姐在一起,做什么我都愿意。”

烛火下,晏熙紧紧握了握福砚的手。

“叩叩叩”,原本歪躺斜靠的商隐之听见敲门声挺身坐起,喜松则立刻前去开门,“晏公子,福砚,你们可算是来了。”

喜松带着晏熙和福砚走到窗边,低头发现自己刚才走了一半的马、矢都被商隐之收了起来。

“公子,你这是?”喜松对于商隐之的行为大为不解。

“你是小孩子,樗蒱太复杂了,小孩子玩多了要把脑子玩笨的。你比较适合玩弹棋,不然那里还有围棋和双陆,你看看福砚喜欢玩哪个,你们两个去那边玩,这樗蒱就留给我和晏公子吧。”商隐之一本正经地忽悠喜松。

喜松用一脸“公子,你莫不是在哄骗傻子”的表情看着商隐之,于是商隐之掏出钱袋,叹了口气,“哎,孩子长大了,不好骗了。好了好了,不然我给你俩点铜板,你们去玩掷钱,到时候谁赢了这些钱就归谁。”

喜松接过铜钱,“福砚,你想玩什么呀?要是想下棋的话,咱们就把这些铜板分了吧。”

“好呀,我喜欢玩弹棋。”福砚笑吟吟地回答道。喜松拿出弹棋的棋盘和棋子摆放好,然后把从商隐之那里得到的铜钱铺开,和福砚两个人脑袋凑在一起点数。

商隐之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笑了笑,“小财迷。”然后看向对面的晏熙,“晏公子,你先请吧。”

晏熙接过五木和杯子摇晃了起来,月光下,她的手指纤长如玉,脖颈细长挺拔,伴着呼吸微微颤动,随着她的动作,商隐之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清冽的梅花香。

“晏公子。”商隐之突然叫了她一声。

晏熙看向商隐之,“怎么了?”

商隐之歪了歪脑袋,“你长得好俊俏啊,居然连喉结都没有。”

晏熙垂目停手,开杯数点,“稚。”

商隐之睁大眼睛探身过去,“第一把运气就这么好,晏公子,你该不会是控牌了吧?”

晏熙扬了扬下巴,“我只知道,我中了贵采。”

晏熙连掷两轮,五木才到了商隐之手中。晏熙开口,“我好像一直都没问过,关于明武的事情,商公子是怎么看的。”

商隐之把杯放下,“看来,是轮到我受审了,没关系,你尽管问吧。我不知山魅是真是假,但我总觉得,明武之事背后应当没那么简单。”

“商公子为什么这么觉得?”

“想要完成我们所看到的一切,这个行凶之人首先轻功应当不错,可以在夜间潜入明武明礼的房中而不被察觉;其次善于用药或幻术,亦或者两者兼具,可以使明礼沉睡,明武疯癫。”

“云娘说这附近并没有可以采集硫黄的地方,所以硫黄是那个人自己提前备好的。而现在云娘店中众人看上去却各个纯良可爱,没有一个人符合这些条件。”

“这个人睿智,冷静,善于隐藏,出手一击即中。当然也有可能他的目标本不是明武,只不过顺手解决了而已。但能从一开始就隐藏自己,此人定不简单。”

晏熙放下一矢,“商公子的这番推论着实精彩,那,你有怀疑的人吗?”

商隐之推马向前“我倒不是很怀疑店中的那几个伙计。一个有如此能耐之人,是不会甘心在这里当个小伙计好几年的。不过,晏公子,你最好多加防范。”

“为什么?”

“你在查他,而他,无处可去。”

晏熙笑了笑,对此不置可否,“我可以问一问商公子为什么来这个地方吗?”

“年关将近,欲往访友,途经此地。”

“什么朋友,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因何相识?”晏熙一连四问,气势咄咄,连一旁的喜松和福砚都停下了手中棋子悄悄向这边张望。

商隐之温和地笑笑,“晏公子,我说就是了,你不要这么凶嘛。我要去的地方是丰州,要拜访的是我的儿时好友,名叫卢直谦,我与他是世交,且从小一起长大,去年他父亲被调到丰州出任折冲都尉,他也跟着离开,我俩一年多不曾相见,所以我才要去看他。”

“昨天晚上,商公子都做了些什么?”

“我和喜松到的时候大家正在用餐,于是我们便加入了进去。后来李绍成一行人到了,席间种种,想必晏大人也都知道。后来晏大人出来解散了宴席,我便带着喜松回了房。沐浴休整过后,我在门口遇到了晏大人,和您打了声招呼。之后喜松离开,我独自回房,之后便再未出去过。”

晏熙抬手堵住商隐之的去路,“喜松,你昨天晚上都做了些什么啊?”

喜松看向晏熙,“前面和公子说的都一样,后来我回房之后也想洗澡,但是热水没了,得等一会儿,我便去和福砚聊了会儿天,是吧福砚?”

福砚点点头,“是的,公子。”

喜松接着说道,“后来热水烧好了,我和福砚一同去接了热水,之后便回房洗澡休息了。”喜松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再无其他。”

“那福砚你呢?”

“我吗?”福砚想了想,“我之前一直和公子在一起,之后就如同喜松所说,回房后和他聊了会儿天便休息了。”

晏熙看向喜松和福砚,“你们两个相信山魅一说吗?”

喜松和福砚对视一眼,皆是茫然。

喜松先开口回答,“这,晏公子,我之前也从未亲眼见过山魅,所以不知。”

“我也是。”福砚跟着说道,“不过,契苾月姐姐他们几个说得那么肯定,也或许真的有山魅呢?我们没见过的事物多了,但这并不代表它们就不存在。”

“那你们觉得,明武之事会是山魅干的吗?”

喜松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像,要是山魅干的,那她应该把这天下所有有罪的人都给点燃了,为什么偏偏只针对明武呢?我要是山魅,再不济我也会把明武明礼两人一起收拾了。”

福砚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按照两位公子说的,想要对明武动手的话,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这个人一定要很厉害,可是现在云娘店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除非我们能找到那个人,不然也许真是山魅做的也不一定。”

晏熙点了点头,“我今日审问了不少人,倒还真有一些发现。福砚,你去把审问的记录拿过来。”

福砚将审问记录递给商隐之,商隐之翻看了几页,“福砚,你这个字,好像有点肆意洒脱,不拘一格了啊。”

喜松也凑过来看了看,上面的字迹似腾龙起雾,大小不一,乱作一团,“什么答,我、什么、小、姐、什么、什么、什么、好、什么、人。”

福砚气呼呼地一把从喜松手中抢走审问记录。“不许你们看了。我家公子能认识就行。”

商隐之笑了笑,“福砚,你这多少也有点为难你家公子了吧?”

福砚的小脸气得红了起来,“胡说,我家公子都认识的,而且他明明一直都在夸我写的不错,说我有进步,是不是啊公子?”

晏熙接过福砚的审问记录,“当然了。‘答,我家小姐是个顶好的人,平日里没什么架子,对府上下人也都很好。’福砚写得很好啊,你们两个是不是天色晚了眼神不太好啊?”

商隐之和喜松错愕地看了看不似玩笑的晏熙,又看了看福砚虽然凌乱但不乏认真的笔迹,最后相互看看,然后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是。福砚对不起,其实是我们眼神不太好。”

福砚低头看着自己写的记录,过了片刻,“好吧,我的字确实写得不好。但,那是因为我从前根本就没有学过如何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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