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一点也不喜欢穿得这么华丽隆重，镜子里的少女看着的确还不错，可惜配上她那张冷冰冰的脸，再美的裙子也少了几分颜色。

“很漂亮，玛丽，今晚你一定会遇上不少追求者。”伊丽莎白说，她帮妹妹别上发饰。

“我可不希望有人注意到我，不然母亲会喋喋不休。”玛丽说，她转身朝伊丽莎白一笑。

她这位聪慧的美人姐姐总是暗中默默帮助她说服父亲。

“多个选择总归是好的。多笑笑，和那些去过大学的绅士聊几句也可以解闷闷不是吗？”伊丽莎白捏捏玛丽的鼻子。

“我大概率会一个人过一辈子。所以对于我来说我应该将生活的中心放在事业上，要是可以选择我也不愿意从事危险的工作，可这些工作总要有人去干，不然谁来守护我们的平静的生活呢。”玛丽说，她整理了一下发丝。

和人聊天也不错，舞会上总会遇上几个可以帮助她事业的人。

“我语出惊人的妹妹，这些话可不要在舞会上说，不然的话母亲的神经又会发作。”伊丽莎白笑道。“最起码你要表现的像个淑女。”

淑女一词从伊丽莎白口中说出带着一丝讥讽。

玛丽和伊丽莎白心照不宣的一笑。

“据说这次那个陌生人叫来了不少伦敦的朋友，啊，真希望多叫几个英俊的军官。”莉迪亚开口，她懒散地靠在扶手椅上。

她那张精神的小脸兴致勃勃。

“你怎么看，简，今晚估计又是焦点。”莉迪亚闷闷不乐，这次母亲的钱大部分又是花在简身上，谁让她是漂亮的长姐呢。

凯瑟琳学着莉迪亚的样子也靠在椅子上。

“我想那位莫里亚蒂先生多半不是个好人。”玛丽说，“我听说过这个名字，当然是从报纸上读来的，他最近惹上了麻烦，牵扯进一桩大案。”

“如果是这样他不会出席舞会。”简说，“报纸总是会夸张。”

玛丽拉着长姐的手：“你总是将人想得太好，这个世界危机四伏。”

还没有等玛丽说完，莉迪亚嘘了一声。

“好了长篇大论小姐，我们只是在讨论男人。”

“如果他相貌英俊，那其他的都不太重要，我希望今天来的都是年轻人，我可不想和上了年纪的男人跳舞，他们太虚弱了，完全不能坚持到下半场。”凯瑟琳说。

班纳特家的孩子个个身体强健，就连最喜欢生病的凯瑟琳也可以坚持跳完整场舞。十九世纪的社交舞会是个体力活，完全是在考验人的耐性。

“数学教授估计是秃子。”玛丽说。

这句话逗笑了莉迪亚。

“难得你理解我的笑点。”莉迪亚说。

玛丽伸手拉起莉迪亚。

“马车准备好了，我们出发吧。”伊丽莎白说。

班纳特家的五姐妹相互看了一下对方的妆容，确定得体后有序下了楼。

*

舞会厅里塞满带着热情前来攀谈的年轻人。深夜，舞会才正式开始。玛丽觉得吸血鬼一定非常喜欢现在的人类作息。

玛丽感觉自己是混在罐头里的鱼，她摇着扇子，朝角落里走去，她想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当心，小姐。”玛丽不小心踩到了一位绅士的脚。

她还没有看清那人相貌，那人就一闪而过，似乎是急切的要办什么事情。玛丽也没有多理会，她来到了合适的位置，坐在窗帘边上，观察着舞会厅。

宴会的主人还没有登场，班纳特家的漂亮的姐妹早就被围起来。

莉迪亚笑声最大，她正和一群军官打牌，莉迪亚的脑子很聪明，她的零花钱很多都是在这次得体的社交场合赚来的。没有人可以在牌技上超越她。她笑得花枝招展的，在一幅洛可可风格的风情画下面大方的交谈着。

凯瑟琳和一个气质儒雅的男人说话，玛丽认出了他是之前拜访过父亲的音乐家，一个子爵的小儿子。

简一到会场就被团团包围，伊丽莎白不喜欢过多的社交，她和相熟的好友说话。

会场点着蜡烛和煤油灯，仆人们小心翼翼的守护着火光。

宴会厅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连枝水晶吊顶在反射着火光。金色镶边的镜子将宴会厅在视觉上拉长。

玛丽拒绝了三位男士的邀请，班纳特太太瞪着她。玛丽只好站起来，假装在和人交流。

大门开了，宴会的主角登场，这是彬格莱先生正式踏入这个社交圈。

玛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彬格莱先生仪表堂堂，气质非凡。他看着就是一副正派绅士的样子，笑容甜美，举止优雅。

也算配得上她漂亮的长姐。

玛丽在心里面默默打分。接着玛丽的注意力落在了彬格莱的姐妹身上，他的姐妹优雅大方。是贵气美人，尤其是那位还未出阁的小姐。她用一双精明的眼睛审视着这里的一切，对于她来说，这小小的乡村舞会厅恐怕不够资格入眼。

他们的出现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站在彬格莱身边的男人吸引的目光最多。

这位身材魁梧，眉清目秀的男人不必想就是传说中的达西了。

玛丽看着他的目光落在了伊丽莎白身上，然后迅速收起。这个动作让玛丽想笑。接着达西的表现瞬间让众人下不了台面，他几乎拒接了所有人的善意。

“哦，阁下，我早了您好久。他们说你提前过来了。”彬格莱上前拍了一下一位高大的青年。

由于背对着玛丽，玛丽看不清那人的脸。

方才那个方向围着的人也多。

玛丽对舞会上来的青年才俊没有多大的兴趣，毕竟过不了多久又会有舞会。她反正有的是机会认识他们。

玛丽站在一个合适的角度，既不会离人太远，也避免了社交。她可以听见舞会中心的那群人在说些什么。

就在玛丽发呆的时候，班纳特太太自然的挽着简的胳膊上前说话。

不出意料，彬格莱很快就迷上简了。

简和彬格莱不是第一次见面，一周前彬格莱来拜访过班纳特家，正巧玛丽当时不在家。

“班纳特小姐比传闻中的还要美。”彬格莱说。

“不是我自吹，我的女儿从小就受到了不少的关注，这些姑娘们却没有养成骄蛮的性格。”班纳特太太说道。

一边伊丽莎白拉住母亲。

“这位先生是。”班纳特太太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接着彬格莱开始介绍达西。然后也介绍了那位背对着玛丽的青年。

达西嘛，自然一连傲娇，看谁都不爽，这一下子就惹恼了班纳特太太。特别是在他拒绝和伊丽莎白跳舞有后，她说出了经典的追其火葬场台词。

“她还可以，不过没有漂亮到打动我的程度。”达西也不知道是真要说给其他人听，还是以为大家听不见，反正玛丽是听见了的。

“你等着伊丽莎白嘲笑你吧。”玛丽小声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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