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李言之为什么突然情绪变化这么大，只是看到老酋长哀求的神色，还是回过头轻声对他说：“你先出去吧。”

李言之沉默片刻，冷冷地看了她们一眼，终究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屋内，老酋长褪去了往日的威严，此刻只像一个心怀牵挂的祖母。她紧紧攥着边茉的手，仿佛只要不答应，她便绝不会松开。

边茉心里酸涩，眉头轻蹙，没有立刻给出承诺。只是低声说道：“我会认真考虑，也希望您能多和阿卓商量……毕竟，这关系到她的一生，她愿不愿意才最重要。”

老酋长没有再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泪水滑落。

不久前刚从生死线上被拉回来，她的身体还是支撑不住，体力透支，闭上眼沉沉睡去。

边茉轻轻把她安置好，才起身走出屋子，顺手将门轻轻掩上。

院子外，她一眼就看到李言之坐在不远处的石墩上，身形孤傲，侧脸冷峻。她没有立刻走过去，而是先去找哈西娜要了些热水，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食物，煮了一碗泡面，端到他面前。

“吃吧。”她把泡面递过去，语气淡淡，“条件就这样了，你要是挑食，我也没办法。”

李言之垂眸接过，沉默片刻，才低声道：“……抱歉，刚才有些失态。”

边茉坐到他旁边，盯着广袤的荒原，神情平静下来：“其实这种事，很难说清楚是好还是不好。我们都不是阿卓，老酋长也不是真的想干涉她的人生。”

她顿了顿，轻声补充：“她只是……想给阿卓一个更多的选择。如果有一天，她看过外面的世界，依然决定回来，那才是她自己的选择。”

李言之垂直眼，让人看不出他脸上的神情，他手里端着那碗热气氤氲的面，沉默了很久，才吐出一声叹息：“帮我跟老酋长说声抱歉。”

边茉微微一愣，抬头看着他。

他的声音依然平稳，只是尾音有些压抑，像是深埋心底的某种情绪被不小心露出一点：“我刚才不应该在她身体那样的情况，说出那些话，只是有些事.......我亲眼看过一次，就再也接受不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面碗里，却越过那层热气，看向更远的地方。神情像是被某个记忆扯回去，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来。

边茉没有追问，她知道李言之的冷漠与克制，并不是无情，而是背后藏着不为人知的伤痕。

阳光照耀着他的侧脸，在这个瞬间，他的眼里闪出她从未见过的孤寂。

她的心里像是被什么攥紧，有些闷疼。她动了动唇，佯装轻松：“没事的，她根本就没有听懂你在说什么，别放在心上。”

李言之听见她安慰的话，抬眸静静的看着她。

那一瞬间，有什么情绪悄然浮现，又被他迅速收敛下去，来不及抓住，就消失不见了。

只是很快，李言之抿紧嘴角重新恢复了他之前的样子。手却不自觉碰了碰手腕上的那根彩色手绳，指尖停留片刻，微微收紧。

边茉被哈西娜叫走了，李言之看着她走远的背影，低头安静的吃面。

一碗面很快见底。他走到一处储水桶前，拿着水瓢舀出一些水，把吃完的碗清洗干净，手指在粗糙的碗沿划过。

清洗完之后准备拿回屋里，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

阿卓站在不远处，怯生生的看着他，想靠近，又有些不敢，神情里透着局促。

李言之的脚步一顿，低眸看向这个小女孩，眼里划过一丝复杂。

他薄唇抿紧，似乎在思索些什么，良久才缓缓开口：“阿卓......”

他记得老酋长是这么叫她的。

阿卓听到他唤自己的名字，眼神里充满了惊喜与紧张，她微微张着嘴，像是没有想到他会主动叫自己。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过来，手里还攥着一串大小不一的野果子。她把那东西递到李言之面前，用着不熟练的英文，像是刚学习的样子，声音细小却认真：“thankyoudoctor，this......foryou。”

李言之听着她的话愣了愣，低头看着那几个圆润饱满的果子，洗的很干净甚至还往下滴水，眉心轻轻动了动，那一瞬，他眼底的冷意似乎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触碰，变得不那么坚硬。

阿卓紧张的看着他，脑子在想自己刚才和哈西娜学的话是不是说错了，怎么眼前的大哥哥不说话。

他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阿卓，沉默片刻，还是收下，低声道：“谢谢。”

阿卓笑了，刚才的担忧都散开了，笑容单纯而灿烂。

李言之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刚才想给边茉却被拒绝的巧克力，撕开外包装袋递给阿卓：“给你吃。”

小女孩虽然听不懂他说什么，但她从男人的动作看出来他的意思，她怯怯的从他手里接过巧克力，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就跑走了。

李言之看着小小的身影蹦蹦跳跳地跑远，直到消失在视线里，才缓缓收回目光。

他低低的呼出一口气，看着手里的野果子，他放进嘴里咬了一口，清甜的味道在嘴里炸开。

“这个野果子好吃吧，阿卓找的很久。”边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她看着李言之的背影，男人微微一顿。

他转过身，手里还残留着被咬了一半的果子，唇角似有未残留的甜味，轻轻嗯了声：“果子很甜。”

边茉笑了笑，眼里闪着光：“那多吃点，那是阿卓特地为你找的，说是谢谢医生救了她的外婆。”

李言之听着她的话，心里像是被什么撩拨了一下，好像经过这段时间，他并没有那么抗拒医生这个称呼了。

“我们准备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现在出发的话，回去说不定还能赶上晚餐。”边茉看着他的样子，心情不自觉好了起来。

“嗯。”

两个人准备走的时候，哈西娜和老酋长都出来送他们，阿卓站在老酋长旁边，小手抓着老酋长的衣角，眼神里充满了依恋和不舍。以及一丝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边茉和李言之上车的时候，回头望了眼老酋长和哈西娜她们，轻轻挥手告别。

车子缓缓启动，泥土路在车轮下发出沙沙声。

下午的阳光斜斜的洒落，透过稀疏的树叶，在车窗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边茉侧头望向窗外，目光扫过部落的屋舍和人影，早上那场剑拔弩张的喧闹此刻全都散尽，只余淡淡的生活气息在空气里弥漫。

李言之坐在副驾驶，神情沉稳，手指轻扣着安全带，仿佛在默默观察路况。

边茉看着他有些疲惫的样子，从中央扶手箱里拿出一个蒸汽眼罩，递了过去：“休息一会吧，你昨天都没怎么休息。”

李言之听见声音转了过来，凝视了她一瞬，接过眼罩：“好，一会换你休息。”

他戴上后，慢慢放松下来，眼罩升腾的热意让他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边茉余光瞥了他一眼，看着他静静靠在椅背上，呼吸均匀，她嘴角弯弯。

两个人经历这么多事，李言之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在她面前的时候已经不见最开始时的那份疏离冷淡。

不知不觉间。他的防备在她面前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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