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古早师徒虐文》
这弟子宁愿一个人都不跟段灼一起,想来是有原因的,我猜,厌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可能是……他打不过段灼。
段灼的剑术在弟子中算是佼佼者,而这弟子就算有灵力,却微弱得如青烟一缕,甚至比段灼赠我的桃花簪上的魔气还稀薄,他们二人比武无异于近身肉~搏。
我作为师尊,发现弟子之间关系不和睦,我自然要想方设法叫他们“和睦”起来。
我叫那弟子的名字,他一怔,手中胡乱比划着练剑的动作急停,瞳孔放大,缓缓转头看向我,就连行礼都忘记了。
我对他道:“你,过来。”
他指着自己,面色惨白,抖着嘴唇道:“我?”
我点头道:“对。”
他闻言,双腿微颤,正速度缓慢朝这边步步挪过来。
见他这反应,我更加确定心中的想法。
他惊恐的神色越过我,似乎正落在我身后的段灼身上。
我想,若非是听了我的令,估计这辈子都不想与段灼比武较技。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段灼。
段灼倒是没什么怪异的表情,耳尖泛红,见我看过来,他浑身一颤,别过头不再看我。
我:“……”
他害羞个鸡毛啊。
这个世界真是颠了。
虽说我并未真正喜欢过谁,对世间男女之间的情与爱也并不通窍,不过我也不是傻子,段灼三番五次如此对我,我也能看出些端倪来。
不过我并不想多去思索这些,当我什么都没看见好了。
至少段灼的神色叫我能够确定,他并未对这弟子做出类似于“威胁”的表情。
他的神色总是坚韧又沉稳,至少我在之时,倒也温顺,从未见他威胁过谁。
想来那弟子是真的有些害怕段灼,就只是看着段灼,便会害怕得颤抖。
我心中想着,这弟子是否有些精神分裂,往日与那些交好的弟子在一起时,他可并不怕段灼,如今竟也怕上了?
还真是狗仗人势。
我只见过段灼受人欺辱,却不知还有他还有能叫弟子畏惧的一面。
那弟子走到段灼对面,神色警惕,腿愈发抖了,轻轻一碰,便会立刻跪地不起般。
他手持木剑的姿势颇为别扭,想来是往日里从不多加练习,显得生疏。
碧水瑶台中许多弟子并无自己的配剑,往日里练习都在使着木剑,段灼算幸运却又并不幸运,我赠予他的那柄赤赦剑是好剑,但因我赠他这剑,亦会叫同门看他不顺眼,暗地里使绊子整他。
不知段灼自己心中是如何想的,他究竟想不想要赤赦剑。
不过他想要与否,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我看着他们二人,先不论别的,作为师尊我告诫道:“比武较技,勿动真格,禁伤同门。”
两人朝我行礼,答着“是。”
段灼神色沉如水,另外一名弟子则惶惶不安,也不知他们二人究竟听进去没,反正我提醒过,若是谁伤着谁,那便不是我这个做师尊的错。
我点头,颔首道:“自行练习罢。”
我并未多做停留,既然目的达到,不多时,我便打算离开校场。
段灼的目光如往日般落在我身上,直至我走出校场。
从前他如何我原本是不想管的,但察觉到他对我的异样心思以后,这样的目光叫我不自在,还会让我想起我与段灼的梦中之事。
且我心中百思不得其解,那预知梦中不是说我会痴恋段灼吗?如今这样究竟是为何?
我想世间之事,因循果报,段灼如今可能是喜欢我的,可谁又能知晓以后会如何。
回寝殿后,守门弟子迎上来与我道,西王母差人送了一张请帖来,过几日她宴请四方参加蟠桃宴,请我也去参加。
蟠桃会五年一次,我次次都被邀去,我早就习以为常。
可怪就怪在,这次西王母还让我带上段灼一起,我将请帖翻到末尾,也并未找到其中的缘由。
我问那弟子道:“她可还说了些别的?”
守门弟子道:“回禀师尊,那仙娥并未再多说别的,只是让我将这请帖交予师尊。”
我思来想去,觉得西王母此举当是深思熟虑,毕竟她要为三界考量,段灼是魔尊之子,她为了两界交好,会意思意思慰问段灼倒也不奇怪。
我无所谓,只是不知段灼能不能适应。
我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守门弟子应答一声后,后便出去了。
时日尚早,与其左右乱想,叫这些邪恶的念头在我的脑子里胡乱钻着,还不如打坐静心。
于是我闭上眼,开始打坐。
*
我再睁开眼,夜已深。
举目四望,周遭点着几盏宫灯,庭院外一片漆黑,桃花簌簌落下。
我醒来之时,原本心中并无杂念,可如今看着这灯这花这草,甚至是这在我眼前晃晃悠悠的桃花精怪,我无端想起了段灼的脸。
我想起段灼微微泛红的耳尖、脸颊,还有他带着羞怯的神色,那双时时看向我的漆黑的眼,有时像死水,有时又微微泛起涟漪。
“……”
到底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翻来覆去,尝试着不去看屋外的桃花,不去看那明亮的宫灯,可无论如何,似乎都无济于事,段灼那双眼眸,依旧在我眼前,在这层层叠叠的乌黑浮云中匿藏着。
如此叫我有些恼怒,可我翻着翻着,便在浑然不觉中睡着了。
不知白日里我骂了段灼,夜里究竟会不会梦到他,会不会与他在梦中做这样那样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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