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冒绝色美人的未婚夫》
荀风自认为提出来的条件不苛刻,可对面的老头却长时间沉思着,他垂下眼帘,手指在膝上胡乱划拉,顾,彦,金?不对,照牒上不是怎么写的,羊巴羔子的,读书人取名字也太复杂啦,不像他,简简单单一个风,好听又好记。
手拐了个弯,荀风端起茶杯,是白玉杯,杯壁极薄,日光照射映透碧绿茶水,水中毛尖起起伏伏,像一幅水墨画,静静欣赏一会儿,荀风暗暗后悔,五百两黄金要少了。
咂了一口茶,不动声色放下,他一向不明白有钱人为何钟情苦涩的茶,甜水多好啊,清了清喉咙,荀风威严道,“既如此,那便罢了。”
王老板花白胡子一抖,腰板霎时弯成了弓,作揖道:“顾大人,您也得容我考虑考虑,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荀风慢慢笑起来,“本官体恤你年逾六十受不得牢狱之灾,故网开一面,没成想你不领情。”
王老板抬袖擦额上冷汗,早就听闻顾彦鐤大人威名,乃圣上钦点的钦差大臣,来南浔查贪污受贿案,初到南浔便以雷霆手段强撸三十余官,先斩后奏,菜市口的血腥味至今未消,王老板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道:“小人只是用小小土仪打点知府衙门而已,何至于五百两黄金消灾?”
荀风不多言,拂袖而去。
王老板骇然,急追上前:“大人,顾大人。”
荀风停下脚步,眼风轻扫:“何事?”
王老板腰板几乎对折,谄媚笑道:“大人枉顾,小人自当双手奉上。”
五百两黄金唾手可得,荀风却冷冷淡淡,“奉上?奉什么?本官从未听闻。”
“大人……”王老板懊悔不已,连连拱手:“小人愚钝冲撞了大人,大人刚正不阿,两袖清风,乃做官之典范,南浔之青天。”
荀风笑道:“谬赞,谬赞!”
“大人来到此处做官,劳苦功高,小人感念大人恩德,特奉上灵隐寺开光经书,愿大人福泽绵长。”
荀风微微颔首:“早就听闻灵隐寺香火极盛。”
王老板入内堂,过了良久,两名家丁捧了包裹出来,荀风暗自欢喜,五百两黄金到手了!
回到客栈,荀风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本本经书,翻了两页,眼前金光一闪,赫然是金叶。取出一片金叶子,掂了掂,至少五钱重,数了数,拢共三十本经书,一本经书里夹了三十来张金叶子,也就是?罢了,算也算不清,料想王老板不敢欺他。
荀风叫来店小二打一桶热水,洗去脸上伪装,铜盆里的水逐渐浑浊,水面轻荡,映出一张俊雅面容。
水中人眼窝微微凹陷,眉眼很淡,睫毛是脸上唯一浓色。
荀风抬起眼帘,浓密睫毛里天然蒙着水光,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秋水眼。
换下身上装束,扔进铜盆里烧个干净,荀风翘着腿躺在床上,指尖翻转金叶,满室生辉。
编了三月渔网,今日才网到一尾肥鱼,世道浇漓,银子不好赚呐,不过五百两黄金足够他挥霍一段时日了。
日头西斜,天色黯淡,荀风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将金书抱在怀里,却听砰砰两声,他立刻警觉,手伸到枕头下摸着匕首:“谁?”
莫不是王老板反应过来报官了?
“客官,可要添油灯?”黑影敲了敲门:“屋里暗,万事不便利。”
荀风并未放松,跳下床,轻手轻脚推开窗,窗户正对小巷,四下无人,店小二仍在门口:“客官,可要添油灯?”
“不用。”
“只需三文钱,我们的灯不生黑烟,不呛人。”
荀风往怀里裹紧金书:“三文?三文都能买一个糖油烧饼了,真是黑心店家,月光如此亮,要什么油灯?快走快走。”
店小二撇嘴,模样像贵公子,哪知是个连三文钱都不舍得的吝啬鬼!
荀风总觉得有数双眼睛在觊觎他的金书,南浔不能呆了。没什么好收拾的,他背着包裹轻轻巧巧跳下窗,落地无声。
南浔隶属湖州,水路四通八达,荀风本想乘舟往杭州府去,忽闻水上琵琶声,脚步一转便上了花船。
“你骗我。”貌美女子站在椅子后面,水盈盈的眼睛里含满了泪,手里有帕子却不擦,任由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滚到荀风肩上。
粉色帕子带着香气,她一边落珍珠一边用帕子给荀风抹去唇边酒液,“不想跟奴家好直说就是了,奴知道自己是卑贱身子,爷想走就走罢!”
荀风嫌帕子碍事,扯了顺手塞进怀里,女子神情明显松快些许,嘴边也带了丝笑意,荀风喝尽手中的酒,满不在乎笑道:“那我走了。”
女子身子一扭脚一跺,单薄的肩背在颤动,带着满头珠翠叮当作响,荀风绕到她前面,细致轻柔地将歪斜的发钗扶正,从怀里抽出手帕给她拭泪:“你知道我舍不得你哭,再哭我的心就碎了。”
女子抽噎:“好端端的怎要走?”
荀风随口胡诌:“奔丧。”
“啊,”女子显然没料到,脸上浮现尴尬神色,荀风翘了翘嘴角,“好啦,我走了,我不在的时候可要多想着我,不能让我一人害相思。”
女子羞涩地绞着手指,低着头,呐呐道:“嗯。”
荀风吃饱了饭,喝足了酒,赏尽了美,从头到脚舒坦至极,就连骨头缝里都淌着安逸,于是声调更轻缓,语气更温柔,眼神更深情,“前几天我听你咳了几声,这个你拿着。”
女子好奇问道:“又送我什么东西?”
“蜜炙陈皮,嗓子不舒服就含一颗。”
女子紧紧握着瓷瓶,内心百转千回。
荀风喜欢美并欣赏美,但看上一两个月也就厌了,且哭哭啼啼着实惹人心烦,可不论怎说到底陪了自己一段时光,他忍痛拿出一片金叶子塞到女子手里,努力不去看,“好啦,我走了,宝嫣,有空的时候想想我。”
荀风脚步飞快,生怕后悔。
女子捧着金叶子愣愣的,眼泪唰一下流下来,发狠似的将金叶子扔到地上,狠狠跺上几脚:“谁是宝嫣?好了几个月到头来他连我的名字都没记住!”
“也好,也好。”女子弯腰捡起金叶子,眼泪掉在叶子上,一滴接着一滴,叶子似得了养分越发光彩夺目:“是我得便宜了,他不图我的身子,只叫我吃酒唱曲,是我得便宜了,是我得便宜了。”
离开房间,荀风到甲板吹风,华灯映射下江水金灿灿的,越看越像他的金叶子,感叹道:“还好没醉,否则要给一树的金叶子。”
“夜已深了,待天亮再坐船去杭州府罢。”荀风搂紧怀中包裹,叫老鸨开一间干净卧房。
过道狭窄,人来人往,荀风只觉肩膀一痛,紧接着怀抱一空,不好,他的金叶子!
连忙去追,举目四望人人可疑,喝了酒反应慢,连扒手的汗毛都没找到,荀风痛心一阵便释然了,想来老天爷不叫他留,那就不留了,反正杭州府比南浔富上许多,遍地黄金,届时再骗,不,再赚回来就是了。
荀风是个没心没肺的,他甚至笑出了声,哈,小毛贼看见爷一包袱金叶子要乐晕过去了吧,羊巴羔子的。
“多年不见荀兄风采依旧。”
荀风笑呵呵抬眼,讶然:“白鸟兄。”
施定鸥拿出包袱:“物归原主。”
荀风恍然大悟:“原来是白鸟兄在捣鬼。”他赞道:“白鸟兄的手法越发精湛了。”
施定鸥瞧着像俊秀书生,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实则是江洋大盗,尽干些偷鸡摸狗之事,和荀风臭味相投,好不投缘。
荀风接过包袱没有打开盘点,施定鸥笑意渐浓,荀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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