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你真是个笨蛋！”

爱把满月拉了个踉跄，满月不知为何很乖巧地听她教训，干柿鬼鲛倒是探究地看了爱一眼。

爱叹了口气，剜了满月一眼。心里又觉得有点气不过，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径直一个人走了。

林檎雨由利说：“满月，你把爱气走了诶。”

“……”

所以爱为什么生气？

满月百思不得其解，他匆匆向雨由利和干柿鬼鲛告别，追了上去。

雨由利丢了一颗糖到嘴巴里，用舌尖把糖抵到后槽牙，然后咔呲咔呲咬碎。

干柿鬼鲛问她：“那是辉夜家的孩子？”

枇杷十藏本想离开，却听林檎雨由利笑嘻嘻地说：“是我的后辈，和鬼灯满月的搭档。”

她环视了一圈，满不在乎地等糖在嘴里融化，声音因此变得有些含混：“不要打坏主意啊。”

枇杷十藏评价道：“那小姑娘不好好引导恐怕不会走正道。”

聪明的孩子最不好管教，尤其像这样聪明又不缺主见的。

“那又有什么关系？”

林檎雨由利不稀罕听大叔们的高谈阔论，脱队便走了。

“十藏大叔，麻烦帮我向三代大人传话吧，那个任务我就不参加了。”林檎雨由利挥挥手。

枇杷十藏：“……”

现在的后辈真是没一个有礼貌啊。

干柿鬼鲛沉默。周围还有几个忍者，基本都是雾隐村的中流砥柱，虽然他和林檎雨由利差不了几岁，不过大家都好像把他也归类进了“因为年纪上来而变得性格古怪”的老古董。

……算了。

干柿鬼鲛询问枇杷十藏：“前辈，林檎君不来，就只有我们几个了。要先商量一下战术吗？”

三代水影召集了村子里有为的青年，打算在离开火之国前的最后一次大战截杀木叶的后勤部——当然不是守备森严的物资处，而是停留了医疗忍者、伤员和弱小下忍的地方。

这样势必会放弃正面战场的胜利，不过木叶展现出的实力太令人心惊了，三代水影深思熟虑后征询了几位长老的意见，最终定下了这个决策。

枇杷十藏摇摇头，他知道在场几人都不是多顺服的人，他也没兴趣拿捏着前辈的名号，索性直接说：“三天后的大战场，以正面部队相冲为信号自行行动，任何人在发现木叶回援时都必须传信，两个以上的信号就撤离，先行撤离的人在松川山谷的大石头下最多等两刻钟，两刻钟之后没到的……”

枇杷十藏冷酷地说：“便生死有命了。”

在场众人俱点头应道。

——

辉夜爱坐在溪流边，从脚下翻出了一块石头。

她用力把石头往水里扔，石头在水上连漂了七下。

爱：“……满月，别搞。”

鬼灯满月从水里站出来，溪水从他的鼻梁滑落，他白色的发也湿漉漉的，一绺一绺凝聚了水珠，落在黑色的无袖高领上衣，星星点点，像花一样洇湿了他的领口，紧接着湿成了一大片。

他没有踩在水面上，似乎对他来说，水里才是故乡。辉夜爱莫名想起战场上的有一天晚上，她看到灯光在水里摇，条件反射地摸出了苦无，但朦胧的、水间的灯火走近后，她才发现是满月提着油灯来找她了。

爱问他做什么，满月说：“晚上了，我来找你回家。”

此时，爱也问他：“你来干嘛？”

现在不是夜晚，也不在危机四伏的战场，满月没有提着灯，夜色也不曾为感官蒙上悸动的薄纱。

鬼灯满月摊开手心，里面握着一块石头，他回答爱：“要再来一次吗？虽然不知道爱为什么生气。”

爱盯着他，从他的眼睛看到他半淌进水里的腿，水波一圈圈漾开，波纹里满月的脸像滑稽扭曲的辟邪面具。

爱又捡了一块石头朝水里扔去，“扑通”，水花溅在满月身上，他闭上的眼睛睁开，紫色的、仿佛隐约的水中灯火的眼珠望过来，带着几分疑惑。

水向下流着，穿过水中的小岛。满月变成了一块石头，被水流冲刷，然后形成了岛。

爱背过去，抱着膝盖，视线落在了河滩的石缝里，有青色的藓类植物染绿了石头的边沿，它们在阳光下伸展，在冰冷的水的浸没下，更加明亮了。

“……”

有不属于绿藓的水降临了。

水流把一块湿石头冲到爱脚边。

这块石头长得奇怪，身上没有潮湿的绿意，也没有风化的沙土，只有水。在满河滩的石头里格格不入。

爱忍不住笑了。她伸出指尖戳戳这块“奇石”。

不同于溪水的冷冽，温凉的水拂过爱的脚背，爱说：“别闹，满月。”

于是水轰然倾泄，就像高楼倒塌，爱被水卷进了水中，她在下沉，气泡却从她的余光中上浮，恍惚间，她以为自己变成了气泡，被满月托举着漂浮，但她背部一片寒冷，她才知道，是满月在拉着她下坠。

下坠，然后落入他的故乡。缺氧的沉醉感让爱感觉好像真的饮了酒，气泡、气泡……满月呢？爱放任自己下坠，她想知道水的最深处有什么。

……水的最深处，原来也是水。是比冰冷更温暖、比温暖又更冰冷的水。

满月在她背后，因为爱转过去不看他，所以他把爱拉进了水里，然后故意不在她看得见的地方。

爱转过身，红色发绳在水里松散开，等她终于看见了铺满圆润鹅卵石的水底时，满月结印的手放下来，来拉住爱。

光透过水、透过往上飘的红色发绳、透过爱黯淡的白色的发的细小缝隙，爱吐出了一串气泡，气泡里圈住了一个个小小的爱，她摊开手，一块石头用比她快的速度往下坠，落在了满月的胸口，连重量也很轻微。

满月有些不满，因为石头比爱更接近他。可是这很奇怪。因为爱没有向水底游过来，所以……所以他为什么要为了一块石头而不高兴呢？

他发现，原来爱笑起来很好看。

他才意识到，原来，爱在对他笑。

水比他结印时引来的速度更快地褪去，鬼灯满月躺在了溪底，褪走的水把爱送到他的怀里，他如愿触摸到了滚烫的、不同于水的温度。

爱只有下巴浸在水中，她撑起身，满月在水里眨了下眼。

‘还在生气吗？’

隔着水，他的声音很模糊。

“满月，你真是个笨蛋。”爱站起来，拿走了落在满月身上的石头，几步跳到了更远处的岸边，转身，用力扔出去。

石头打到了坐在水里的满月，他痛呼一声，湿漉漉的、可怜地望着爱。

大概是错觉吧？水就会带来这样的错觉。爱想。

“满月，我们回家吧。”

鬼灯满月纳罕地摸了摸被击中的额头，也不是很痛，他真是搞不懂爱。比石头在水里下沉的速度还要令人费解。

“好。”

……

“妈妈，你受伤了？”

辉夜爱绕着辉夜晴子打圈，跟在她屁股后面看晴子擦拭武器、换衣服、处理卷轴文书。辉夜晴子并不避讳爱，反而把爱揽到了怀里抱着她一起看。

“小伤。”

晴子在女儿的发间嗅到了鬼灯的查克拉，皱着眉说：“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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