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第一剑,先捅意中人》
碧桃进入了幻阵,大水隆隆仿佛就在耳边,水腥气和无所不在的腐臭味直冲鼻腔。
一段记忆涌现在脑海,碧桃还未等完全接纳,门外就跑进来了一个穿着一身短打,腰佩长剑的精壮男子。
男子的脸上还蒙着厚厚的布巾,只能看到一双充满了愤恨的鹰目。
他对着碧桃道:“大人,我已经带人去和医馆的人交涉过了,他们根本不肯卖药!”
“可是郊外的那些患病的百姓真的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就死干净了!”
“我和冯晓拿着大人的令牌威胁那医馆之中的人,但他们也都是平头百姓,若当真不卖药我们也无法强求。”
“大人,他们说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卖……”
碧桃已经完整地接受了那一段记忆,自然是知道天灾在前,那医馆为什么不肯卖药。
是此地的官员不允许他们卖,是那官员身后,遥遥坐镇皇城的太医院太医令,不允许他们卖药给她。
碧桃如今成为了一个女医。
一个从采药女一步步爬到了今日的太医院,从为后宫嫔妃们专门看病接生,到如今的太医院太医承的位置。
本朝古往今来从无女医,太医承的位置她也做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此次凤州大灾之后疫病蔓延,民间医师俱是束手无策,君王圣明,怜悯百姓,令太医院研制控制瘟疫之药方。
这是一个绝佳的立功和升官的机会,这种时候,太医院的一群老医师聚在一起,偏偏把女医排除在外。
可是他们却多日全无进展,眼见着民众尸横遍野,帝王几番催促。在这个当口上,被排除众人之外,昼夜不停的查阅古籍,甚至以身试药的女医,却研制出了可以治疗此次瘟疫的对症之药。
于是女医领了皇命,带了人到了这山洪暴发,瘟毒蔓延的城镇。
但是还未等施药救人,就被卡在了第一步,买药。
碧桃当然可以派人送信回皇城,找皇帝为她解决药材的来源,但是一来一回需要十几天,再等到新的药材自周边因为疫病被封禁的城镇买来送到,怎么也需要二十天。
此次疫病来势汹汹,百姓尽皆上吐下泻,水米不进。通常一个成年人从患病到死去不到三天,而孩童和妇孺更要缩短。
他们等不起,难道等到最后人都死绝了,再施救吗?
而远在皇城的太医令调动关
系,勾连官员给她使绊子的原因,也非常简单。
太医令的年岁大了,要退下来了,想要推举自己的徒弟上位。
可是他的徒弟并无多少真才实学,不太争气,没能争抢得过女医当上太医承。
一旦太医令退下去,碧桃这个女医再加上此次治疫有功,太医令的位置非她莫属。
太医令不甘心,便不顾百姓生死,隔空和碧桃这个女医斗上了法。
碧桃如何斗得过?
她不过一个无靠山,无背景的孤女,不像那太医令本身就出自名门望族。
不仅无证据将阻拦买药的这件事上达天听,她医者仁心,更无法眼睁睁看着百姓**,用百姓的性命同他们斗。
现如今他们逼着她低头,无非是要让太医令如今的徒弟,代替这个女医,领了救治百姓的功劳。
能操作的空间非常多,只要是碧桃点头,他们就立即派人送一副“药方”过来。
这样到最后上报君王,就可以说是女医的药方对瘟疫不管用,最后还是太医令年轻有为的徒弟日夜不休,终于研制出了救命的药方。
又远在皇城,心系百姓,并不居功,千里送药方。
这样大家就能“皆大欢喜”。
而实则并不如此,若当真只是为了一点功劳,女医就算为了百姓的生计,也会妥协。
她爬到今天的位置上,靠的可不是争权夺势,而是真本事。
错过了这一次,还有下一次,下下次。
只是碧桃接受的这一段记忆之中,这女医确实妥协了。
只不过妥协之后,她便因为佐证自己的药方无效而“病死荒郊”。
后续乃是那“心系百姓”的太医令徒弟,不惜在无皇命,无保护的情况之下,私自奔赴疫病灾区,带着自己的“药方”,接手女医留下的烂摊子,力挽狂澜。
最终背负着天大的功劳,回到皇城演了一出半真半假的负荆请罪,皇帝感念他的功劳,私自出宫的罪过全免,还提他风风光光做了太医令,得了皇帝御口亲封的“仁心仁术”的匾额。
那匾额在他的家中挂了一辈子。
无人知“黄钟毁弃,瓦釜雷鸣”,英雄埋骨荒山,小人得势昌隆。
这一境究问的乃是碧桃本心,若身在洪流之前,她究竟是选择埋骨无人之处,救助苍生,还是无视苍生苦厄,修书回皇城,自救性命。
这很好选择,碧桃知道,她只需要妥协去
死,当场就可以破境。
但是碧桃挥挥手让自己的手下下去,并没有马上就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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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一夜的药方,第二天又去周边安置民众的山林去转了几圈。
而后当晚重新书写了药方,又主动找了此地的官员,说她愿意妥协。
碧桃低眉顺眼,对着那坐在大殿首位,手持茶盏,矜傲的眉目隐没在暗处的此地官员道:“药方在这里,我唯一的要求,是希望带着我的人,帮着百姓们熬药施药,照顾他们,直到他们痊愈。”
“那是自然。”这官员虽然已经领命,要设法让这女医埋骨此地。
却听到她主动说要带人负担熬药和照顾病患,眉梢一动,简直求之不得。
疫病传播的速度极快,若是不通医理的人近身照顾病患,很容易便会感染。
这女医大可以先留下不杀,待日后疫病遏制消除,再行将她处置了。
于是碧桃等人,第二日,便开始买药,熬药,施药,并且主动肩负了为百姓们熬制粥米和喂食的任务。
疫病很快得到了抑制。
没多久,那太医令的徒弟也来到了这里,只不过他从头到尾没有在百姓的面前露过面,生怕染上瘟疫,一直都待在此地官员的府邸之中莺歌燕舞,饮酒作乐。
等待着徒领功劳。
一月时间,碧桃带人完全遏制住了疫情肆虐。
待到要折返回皇城的前夜,在那些人要动手杀碧桃之时,碧桃带着自己的人,连夜赶往山中,进入连日踩点的深山腹地躲藏。
本地的官员派人以救人之名搜山未曾寻到碧桃等人,便以为他们尽数死在山中。
此地山林峭壁通常隐匿在树藤之下,一个不慎就会跌落山崖。
哪怕是摔下去不死,在山中又是毒虫蛇,又是野兽狼群,也是生还艰难。
三日后,那太医令的徒儿,带着治疫的天大功劳,奔赴皇城“负荆请罪”。
碧桃等人在峭壁的天然石洞之中躲藏三日,乔装打扮混在被安置的流民之中出城,尾随那太医令的徒儿队伍,一同回皇城。
临到皇城时,碧桃遥望街对面的花楼之中流连醉酒的太医令徒儿,让自己的手下设法引走了那人的车夫,而后,用一个层层用布包包裹着的茶盏,替换了马车之中的茶盏。
而后碧桃带着手下们原地租了民户的房子,悠闲等待。
那太医令的徒儿被提拔成太医令,接任他师父
的职位当夜皇城之中疫病四起。
源头很快追溯到了太医令徒儿的身上而后发现他也染了疫病是他将疫病带回了皇城!
帝**怒勒令他尽快为众人熬药治疗。
新官上任的太医令撑着上吐下泻的病体熬药第一副就是给他自己喝的。
但是喝下去作用十分有限并且疫病在三日之内于皇城达官显贵之中飞速蔓延。
太医令的奏报之中他仅用三日便遏制了疫病蔓延之言不攻自破。
而后他以谋害天子之罪被缉拿拘禁那日碧桃等人“风尘仆仆”伤势惨重地敲响了皇城之中怨大于天才能敲响的大理寺“登闻鼓”。
死而复生的女医一现身半死不活的皇帝立即令人将她带入皇城。
碧桃用了三天用完整的药方
碧桃对君王交出了完整的药方以及关于疫病之城镇的官员限制她购药的一众证人的名单。
“马齿苋?”帝君比对太医承和碧桃献上的两种药方只差了一味药马齿苋。
“你自己说他窃取你的药方窃取你的功劳又试图杀你你给他一个残方他又是如何能遏制得住疫情?”
再说那新任太医令又不是不会医术如何能看不出端倪?
碧桃说:“因为当地医馆听命不肯卖药我便令我随行的药童去山中转过。试图采些能用的。”
“实在凑不齐药方百姓们又不能再等只好妥协。”
“而马齿苋生命力顽强山野之中遍地都是。”
“所以你是蓄意交给他残方好让他事情败露?!”
太医乃是皇亲国戚的专属医师若当真有这样的计谋皇帝不光不可能用她甚至会忍痛格杀她。
君王卧榻之侧不容心思诡谲之辈!
更遑论若此计真是女医所设她岂不是蓄意纵容皇城瘟疫蔓延令所有的皇亲国戚乃至君王成为她向上爬的攀天之梯?!
碧桃却立即否认。
“陛下臣女的药方一开始就是太医令交于陛下的那一副。”
“马齿苋入药纯属巧合我等负责熬药的药童就是按方熬药。但我等也负责喂药和照顾百姓们的起居。马齿苋乃是作为野菜放置在百姓们的粥米之中的。”
“臣女当时以身试药却没有考虑到当地的气候以及大水过后的独特湿瘴环境因此我的药方一
开始也是不完全的。”
“直至臣女死里逃生,回到皇城,却听闻陛下染病,食用了那太医令的药方不管用,这才想到了鲜马齿苋曾混于百姓粥米,辅助了这药方的疗效。”
“陛下,臣女有罪,有辱皇命险些令奸人得逞。”
“但臣女句句属实,陛下可以派人去查,患过疫病的百姓皆可以为臣女等人做证。”
帝王擅弄权势,并没有马上相信碧桃的说法,眯眼俯瞰跪地的碧桃:“所以你的意思,是一切阴差阳错,而你受命于天,九死一生,才有命回到了皇城,还治愈了满朝权贵,大功在身了?”
碧桃头磕在地上没有抬。
却接了一句:“臣女确实受命于天。只不过臣女的天,乃是陛下。”
君王哼笑:“哼……哼哈哈哈哈……”
他不得不叹服,这小小女医,一本正经地说自己是她的天的时候,他确实被哄到了。
“起来吧,你说的所有事情,朕自会派人一样一样的查清,若你有半句诈言隐瞒,你同你的那些药童,就要去大牢之中陪新任的太医令了。”
帝王鹰爪两日便自疫病之地反回,查清了所有的事情,并且一连整治了数个勾连徇私,还窃功自夸的朝臣。
碧桃被封为太医令那一日,头冠戴好,接过圣旨,这朗朗乾坤的好天色,就在她的眼前模糊扭曲。
碧桃感觉意识回归到自己的本体,一睁开眼,就对上了灵泽的视线。
以及不远处的井海王微微扭曲的嘴角。
碧桃收敛思绪,于云层之上开口,回答灵泽先前的究问:“大难当前,自当先顾念苍生,再设法自救。”
灵泽眼珠子亮亮地看着碧桃说:“正是!你好聪明啊……”
他这等于已然彻底认同了碧桃的观点,碧桃的第一轮辩法,就这么不费吹灰之力地胜了。
“聪明什么?此界并非幻境,乃是真实之界,你利用残缺的药方为饵,携带疫病之物陷害那男子,致使君王朝臣染病,根本就是火中取栗,以“饵”谋权,以他人之性命作为筹码!如此诡诈狡猾之举,岂是仙位当为?”
开口的乃是斗部冥文曲星君,他眉目紧皱,显然万分不赞同碧桃之举。
“真实之界?”
碧桃看向眼前还未散去的“幻境”画面,她意识回归自身之后,那穿好了官服的女医,头晕一般,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站稳之后,茫然
四顾片刻,似是在接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而后大步朝着府邸外面备好的马车走去,她要去皇宫之中谢主隆恩了。
碧桃震惊。
看向灵泽。
灵泽勾唇对她笑了一下说:“这确实是一个真的星界。”
灵泽指了指那个上马车的女医,对碧桃道:“那个是命中必死之人。她本为天煞孤星,但是现在你瞧,她命格已经变了。”
碧桃:“……”
斗部最不喜欢的就是凡人命格被随意更改。更气碧桃辩法不顺应“天命”,非要抖擞她那点计谋,把一个必死的命格就这么给改了!
冥文曲星君再度开口:“哼,你险些就戕害了星界君王以及一众身怀家国之气运的朝臣,此境又怎能算是辩成?”
灵泽转头,微微蹙眉,正要说这乃是我医部的“幻境”,成与不成应该由他说了算。
虽然他向来性情温和,但一个真仙位,能作为医部代天辩法之人,他难道是谁都能捏两下的面瓜吗?
只不过碧桃抢先灵泽开口:“残方确实为诱饵,我也确实在为那女医搏一个前程,但是我没有戕害君王和朝臣。”
“你带来的瘟疫……”
“这瘟疫虽然来势汹汹,但是短时间内是不**的,只是上吐下泻。”
“挨饿受冻体质孱弱的百姓可能会危及性命,达官显贵们脑满肠肥,从不知饥饿为何物,拉一拉吐一吐还能消除内腹经年积压的内火。”
“况且那个太医令的徒儿不是已经带了一个药方回皇城吗?那药方也是管用的啊,只是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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