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夫郎打天下》
七日后。
段令闻将爷爷安葬在段家村的后山,葬在父母的坟茔旁。三个小土堆相隔很近,他跪在坟茔前,神色麻木。
天空渐渐变得灰白。
景谡抬眸看向天空,只见原本还算明亮的天光渐渐被一团黑云笼罩,周围的风也刮了起来。
看样子,快要下雨了。
景谡眉头微蹙,他上前一步,轻声道:“闻闻,要下雨了,我们先回去。”
段令闻的睫毛颤了颤,他缓缓抬起头,神色还有些涣散和茫然,而后,他的身子一软,便向一旁倒下。
连日的精神煎熬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此时,他再也撑不住,晕倒了过去。
“闻闻!”景谡脸色骤变,惊呼一声,他屈膝跪地,将人揽入怀中。
怀里的人双目紧闭,所幸是呼吸平稳,并无大碍。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一手穿过段令闻的膝弯,另一手托住他的后背,将人打横抱起。
下山的路崎岖不平,但景谡走得很稳。
段令闻的脑袋靠在他的肩窝,手心无意识地攥着他的衣襟,似乎将他当作了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在山下等候的邓桐几人见状,着急上前禀报要事:“公子……”
景谡放轻了声音:“回去再说。”
几人刚回到院子,天空便下起了大雨。
景谡将人轻轻放到床榻上,仔细替他掖好被角。
段令闻依旧昏睡着,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梦中也不得安宁。景谡抬手,指尖拂过他额间的碎发,眷恋片刻后,他才起身离开。
雨滴沿着屋檐落下。
邓桐站在一旁,面色凝重道:“公子,卢公派人传来急信,催您尽快返回吴县,有要事相商。另外,探子回报,虞军已有异动,似乎正在集结兵力,恐对我们义军不利。”
景谡沉思片刻,轻轻颔首,“我知道了,明日我便回城。”
“明日……”邓桐神色有些迟疑。
景谡见他欲言又止,便问道:“怎么了?”
“公子,您离城这些时日,卢公身边多了一个义子。”邓桐顿了顿,还是决定将这件事说出来为好。
“那人名叫陈焕,听说原本是牢里关着的一个嫌犯,之前被虞军的人当作乱党抓了进去。前几天我们的人清理牢狱,顺便把他给放了出来。”
“蹊跷的是,这人似乎认识公子……”邓桐眉头紧锁。
那日,陈焕从牢里出来后,嚷着要见景谡。得知景谡不在城中后,陈焕便转头要见卢信。
要知道,这些人一直被关押在牢狱中,怎么知道是卢公旗下的义军攻下的吴县?
这人不止知道景谡,还知道卢信。
“他是何人?”景谡问道。
他并不认识名叫陈焕的人,哪怕上一世称帝后,也未曾听说过陈焕这个人的名字。
“我也正纳闷着呢……”邓桐摇了摇头,“这人嘴巴特别能说,对如今天下谁跟谁打,谁的势力强谁的势力弱,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听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卢公听得是连连点头,喜欢得不得了!”
邓桐继续道:“之后,卢公就当着所有弟兄的面,直接认了这个人当义子。现在,他在我们这些义军中,风头正盛。”
卢信麾下有众多豪杰,不乏有跟随他十几年的老将,可现在,这些人的地位远远比不上陈焕一人。
先前,景谡仅带一千人攻下吴县,怎么也说得上是真刀实枪打下来的,卢公有意提拔他,众人也没有什么怨词。
而那陈焕,上一刻还是牢里的嫌犯,转眼间就变成了仅次卢公之下。
而且,他的年纪也就二十上下,怎么看也不像是什么隐士高人,倒像是个混日子的二流子。
景谡神色未变,他并将这人放在心上,卢信的义子不少,多一个少一个也无妨。
邓桐离开后,景谡便又回到屋内。
窗外淅沥的雨丝吹了进来,景谡关紧了窗,屋内的光线暗了下来。
他没有点灯,只在一旁坐下。
不知过了多久,大雨初歇,山间笼罩着薄雾,清风一吹,薄雾飘然散去。
段令闻的眼睫颤动了几下,极其缓慢地睁开了眼睛,他怔怔地看着屋顶看了好久,脑海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处。
他缓缓转动视线,透过雨后的天光,他看到的是景谡的背影。
似有察觉般,景谡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段令闻的眼中还带着些许迷惘,像蒙着一层水汽,呆呆的。
景谡的心瞬间软了下来,他快步上前,在榻边坐下,俯身轻声问道:“要不要喝水?”
段令闻的目光渐渐凝聚,他看着景谡,像是反应了片刻,才极轻地点了点头,“嗯。”
景谡将他扶起,而后在榻旁倒了一杯水,水还温着,刚刚好。
缓了缓干哑的喉咙后,段令闻的思绪渐渐回拢,他抬眸望向窗外,又陷入了一片迷茫。
爷爷不在了,他一个人怎么办……
他垂下眼帘,再抬眸,瞳孔渐渐映出一个人的身影。
景谡从锅里舀了一碗粥,坐到榻边,用勺子轻轻搅了搅,待没那么烫了,才小心地递到段令闻唇边,“喝点粥吧,你睡了一个下午。”
段令闻迟疑了一下,还是微微张开了嘴,就着他的手,一口一口地吃下。
他吃着吃着,只觉眼眶越发干涩,终于,他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从一开始,两人初见时,景谡看自己的眼神就不一样。
他知道,村里一些恩爱的夫妻,看彼此的眼神也是那个样子。
可是,他和景谡才认识没多久……
景谡沉默良久,他看着段令闻,哑声道:“我对你一点都不好。”
段令闻无法理解他的话,在他眼中,景谡是除了爷爷外,对他最好的人。
或许是他很少感受到别人的温暖,面对景谡的善意,他轻而易举便沦陷了进去。可他也很清楚,他与景谡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景谡身份不凡,有学识,有武力,或许还有无数人追随于他,将来必定成就一番事业。
而他,只是一个佃农,连三餐温饱兴许都难以顾及。
段令闻低下头,声音很轻:“无论如何,这些天谢谢你。”
他顿了顿,声音越来越低,却努力说得清晰:“其实,你不用因为当日的救命之恩,而……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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