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盼这华衣》
临湘公主府内,华光璀璨,喜气盈门。
白霄一言不发地看向窗外,今日是她的大婚之日。
额娘的尸身已经下葬,谢家做到逼婚这个地步,她应该是不需要再心慈手软了。
公主大婚可是难得的喜事,单是前来道喜的宾客就有百余人。
多数人倒不是为了白霄这早被架空的摄政公主而来,他们的主要目的,是这场婚礼的新郎谢晚意。
京中权贵无不费尽心思,将各自珍藏的奇珍异宝携来贺喜。公主府内贺礼堆积如山,竟比寻常节庆多出三倍有余。
白霄让库房掌事新誊出了一件侧室用于存放礼品,又调派了几名人手帮忙清点、记录,一切还算井然有序。
拜堂之礼刚毕,那些想借机攀附谢家,伺机谋取官职的宾客们便蜂拥而至,将谢晚意团团围住,个个手捧酒杯,满脸堆笑地巴望着能向他敬上一杯。
成功迎娶到令他魂牵梦萦的临湘公主,谢晚意早已喜不自胜。他那张肥硕的脸庞笑起来,显得本就不大的双眼愈发小了。他推开侍从递来的酒杯,随手从案上开了一瓶好酒,仰头一饮而尽。
“好!不愧是谢家的公子,举手投足尽显贵族风范啊!”
宾客们此起彼伏地为新郎官喝彩着。白霄身侧的贴身侍卫胡桃也附身过来,小声询问:
“公主,需要我拿来你的酒杯吗?”
白霄摆了摆手:
“不必了。等下直接入洞房吧。”
场内的气氛突然凝固了一秒,最终是位看起来德高望重的中年男子打破了宁静。
“哈哈!公主和谢驸马还真是甜蜜呢。”
他殷勤又有些尴尬地笑着,脸上的皱纹不自然地聚在一起。
见有人开了头,周围的宾客立即会意,也纷纷跟着附和起来。
“祝公主和驸马百年好合!”
听到白霄要入洞房,谢晚意早已激动得听不进任何奉承之语,只是一个劲地喃喃着:
“洞房好哇......洞房好......”
他那油腻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草草应付了众人几句,便急不可耐地拉着白霄进了房间。
由于直接跳过了敬酒,二人洞房时,天还没完全暗下来。
喜烛的火焰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光影,谢晚意从身后紧紧环住眼前的美人,温热的鼻息沉重地拂过她的后颈。白霄强忍下涌上喉头的反胃感,,没有挣扎。
滚烫的指尖掠过她的脸庞,在她的眉眼间流连。
白霄远远向侧室看了眼,隐约看见库房掌事还在里面忙碌。
“我要喝酒,你去帮我斟杯酒。”白霄突然道。
“哎呀,等下再喝酒吧......”
谢晚意扶着白霄的肩膀,将其推到床边坐下,随即迅速解起自己的衣带。
宽大繁复的婚服层层叠叠,衣带交缠,他越解越急。
“早知道选件样式简单的了!”
好容易将沉重的婚服褪去,谢晚意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门外却不合时宜地传来一阵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公主,属下有要事禀报。”
谢晚意肉眼可见地烦躁起来,无奈随便捡起几件衣服披上。
门外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公主,快开门!属下有要事禀报!”
谢晚意彻底被惹恼,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就这样衣衫不整地冲去开门,一路骂骂咧咧,嘴里还不住地嚷道:
“什么事能有老子入洞房重要?看老子不生剥了这报信的狗奴才的皮!”
门被推开的那一瞬,一枚极细的毒针便精准地刺入谢晚意的咽喉。那速度太快,手法太准,伤口处甚至来不及渗出血迹,人便已断了气。
“就这件事。喜欢吗?”
白霄将谢晚意的尸体拖至窗户旁的桌椅上,伪造成死前正在窗边饮酒的假象。
当朝皇帝性格优柔寡断,朝政大权几乎全部落入谢、李、木、薛四大家族之手。
其中这最富的,也是最能贪的,便是谢家。
财富是最容易让人心生邪念的东西,谢家坐拥金山银山却仍不知足,竟然还敢算计到摄政公主身上来。白霄那位皇兄更是背信弃义,为了换取谢家给的那点蝇头小利,居然不惜将亲生妹妹下嫁于谢晚意那般庸碌之徒。
白霄为有这样一位皇兄而感到不齿。
从前额娘还在时,总劝她忍气吞声、少惹是非。可如今,连额娘这般善良的人也被他们的行径活活气死,白霄觉得,也不必再给他们留情面了。
守候在门外的胡桃将早已备好的清水泼洒在白霄身上,迅速浸湿了她的衣衫。
“公主,切记小心啊。”胡桃压低声音叮嘱道。
白霄微微颔首,随即转身回到房中,重新躺回床榻之上。
不一会儿,靠近窗户的侧室便飘来了刺鼻的焦糊味。白霄用烛火点燃谢晚意身旁的窗帘,将一旁的酒水泼向火焰,火舌瞬间蹿高,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可燃物。少顷,熊熊烈火便将整个房间团团围住。
原本躲在暗处伺机谋杀的女人见形势有变,正准备悄然离开,却被白霄敏锐地捕捉到了声响。
“什么人?”
一声低喝刚落,那女子“欻”的一下便翻身离开了,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白霄恍然之间,只看到一双桃花眼闪过,随即便隐匿于形色匆匆的侍从之中。
火势越来越大,眼见时机成熟,白霄立即朝着前厅方向高声呼喊:“走水了!”
全身被湿衣服包裹住,白霄没遭多少罪便在众人面前冲出了火海。
火势如猛兽般迅速扩张,从最初零星的几点火星,转眼间便吞噬了大半个院落,滚滚黑烟充斥着走廊、前院。公主府的仆役们训练有素,一桶接一桶的水被传递至着火的房间。
谢家的人闻讯匆匆赶来,谢家家主谢彬得知唯一的儿子仍被困在火海之中,竟不顾自己一把年纪,执意要冲进烈焰救人。
白霄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场面。她眼中噙着泪水,作势就要抢先冲入火场。一旁的侍从们慌忙阻拦,连带着几个胆小的宾客也不禁发出了尖叫声。
几位侍女连忙跪下。
“公主,万万不可啊!请您三思!”
白霄迅速进入状态,用手帕轻轻擦拭眼泪,随后将侍女们一一扶起。
胡桃也适时加入这段表演:
“公主,火势发现得有些晚,属下虽然已经带人尽力扑救,但算算时间,驸马应该是救不回来了。请您节哀。”
谢彬双腿一软,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般瘫软下去,眼前发黑几乎要昏厥。白霄连忙扶住他的肩膀,将其搀扶起来。
“岳父大人节哀顺变,不管今日晚意能否救回,我都会尽力承担起晚意妻子的责任,请您放心。”
在场的人无不称赞公主的孝心。神情悲痛的谢彬木讷地望向白霄,没有说话。
“胡桃,那就带谢老爷回去歇息吧。”
“是。”
胡桃向白霄行礼后,带着谢彬走远。
一位侍女装扮的女子走上前来搀扶上谢彬的手臂,和胡桃一同送谢彬回府,胡桃打量着眼生,以为是谢府的人,便也没多想。
公主府与谢府之间有一段距离,胡桃牵了匹最快的马,也差不多后半夜才抵达。
马车颠簸,谢彬在车上几度醒来,不一会儿又昏厥过去。
谢府仍未熄灯。虽说婚礼在公主府举行,谢家也依旧着力布置,宴请亲朋,看着十分喜庆。站在门口的小厮见是公主府的马车,立马喜笑颜开地走上前来接应。
“我是公主身边的人,谢老爷身体不适,烦请你们悉心照顾下。”
小厮们的脸色瞬间大变,慌乱地迎上来搀扶,还一边朝着院子里大喊:
“快来人啊,老爷晕倒了!”
一时间,几位仆从连同几位宾客连忙跑过来。胡桃身边的侍女与一位面容清秀的宾客对了个眼神,便匆匆跟过去了,待到胡桃反应过来时,人已不见踪影。
胡桃迷茫地抓抓脑袋。
“走得这么快,本来还想着认识认识呢。”
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胡桃还没把“天涯何处无芳草,何须单恋一枝花”、“有缘自会相见”等名言名句在脑子里过上一遍,心里的难过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哼着小曲儿一跃上了马车,准备回公主府复命。
谢府后院,刚刚与那名侍女对眼色的清秀男子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后,方才压低声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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