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线的终末旅途》
“……你怎么还不走?这里没有专业医药箱,只能随便包扎一下。”
阿莱塔问道。
她还在酒店里,给逐西漠临时包扎一下后,她心情不好不想动弹,反正现在不需要转移阵地了。
但逐西漠竟然也没有走,顶着业余护士阿莱塔处理后的伤口,似乎也不觉得痛,就赖在这不走。
听到阿莱塔的话,她也只是挑挑眉,
“无所谓,反正也不严重。难道你要赶救命恩人走吗?她现在可是身心受创举步维艰哦。”
阿莱塔懒得理她。
爬到床上钻进被子蜷缩起来,想了想,又拿过一个枕头来抱着,稍微有了点安心感。
逐西漠说:“你要开始哭了吗?需要我回避一下吗?”
“我没有哭,随便你。”
“是吗……但是我觉得你现在哭一下比较好哦。”
“少管我。你不如管管你那些傻瓜学生,教他们有点礼貌,不要随便嘲笑别人,他们不笑我,就没有今天的事,你也不会受伤。”
逐西漠轻笑出声。
阿莱塔拿过终端,发现离歌竟然有给她发过信息,问她悬赏和通缉的事,这还是交换联系方式后的第一次……
但这几天情况特殊,她没有发现。
迟疑了一下,阿莱塔回复消息:我能解决,谢谢大姐姐关心。
另一边,离歌从秘银总部离开,走在凛冽的夜风里,收到了阿莱塔的信息。
她现在有新的任务,要离开零海市一段时间,但阿莱塔最近被悬赏和通缉了,以阿莱塔的作风,也许又会惹出新的麻烦。
她不可能总是能及时赶到,这次离开之前,应该解决一下阿莱塔的问题,让她安分一段时间。
于是,离歌直接拨出了通讯。
几秒的等待后,少女有点低落的声音回响在耳边,
“大姐姐?”
离歌静了一会儿,她发现自己没有组织好语言,该直接问阿莱塔需不需要自己帮忙吗?但阿莱塔已经说了自己能解决。
阿莱塔似乎有点纳闷地又喊了一声。
离歌说:“你在哪?”
这次轮到阿莱塔沉默了,
“……我很好哦,不用担心我。”
离歌有点惊讶地发现,自己很轻易就听出了不对劲,如果很好,不该是这种语气。
下面的话便脱口而出,
“你怎么了?你在哪里?”
阿莱塔怔了一下,强行压下去的心绪有刹那翻涌。
她克制着,咬住嘴唇,正在想借口搪塞,但逐西漠突然插嘴道:
“在多洛斯学院附近的黎明酒店208号房间,她骗学生被老师抓住了哦。”
离歌的声音滞了一秒,
“阿莱塔,谁在你旁边?”
“嘴欠的过路人。大姐姐别管她的恶作剧,我没有被抓住!”
阿莱塔捂住终端,掀开被子,抓起手边的枕头就砸过去,
“你插什么话!没礼貌!”
离歌没有多言,简单地问道,
“阿莱塔,你受伤了吗?是不是在黎明酒店?”
“……我好着呢。我在的……大姐姐不要担心我,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在那别走,我来找你。”
说完挂断通讯。
阿莱塔握着终端呆了几秒,烦躁地看向逐西漠,
“这下你满意了吗?要不要准备一下慷慨陈词等会把我干的坏事全部都抖出来啊?”
逐西漠歪着脑袋笑笑,
“那位是布里吉特学院的离歌副院长吗?你和她在医院的时候其实不是第一次见面吧?”
阿莱塔无视了她,没什么表情地看着窗外的夜景,不说话。
少女的眉眼间满是困倦,她没有发现自己此时的状态相当糟糕,仿佛山林间的晨雾,太阳升起之前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逐西漠不留在这里,如果离歌没有来,或许这朵花将在最深的夜里睡去,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黎明。
*
离歌敲开酒店的门时,是逐西漠来开的门,一只手臂上缠着衣服撕开做的简易绷带,朝离歌笑了笑,
“离歌副院长,晚上好,请进。”
“多洛斯的逐西漠老师,你也有兴趣插手学生的小打小闹吗?”
趴在桌子上浅眠的少女被两人的对话惊醒,踉跄地起身走向门口,离歌快步走近,握住她的手,发现明明在空调房里,阿莱塔的手也凉得惊人。
阿莱塔抬头看着离歌笑了笑,想说什么,又放弃了,
“大姐姐,事情是这样的……”
她想组织一下语言,又实在过于疲倦,一时不知道先说什么。
逐西漠接过话头,“我来说吧。就从阿莱塔小姐出院后开始到今天下午……”
阿莱塔想起今天下午的枪声,立刻打断逐西漠,
“等一下,我来说,你别说话,你觉得哪里说的不对再补充!”
逐西漠笑道:“好吧,你慢慢说,我无所谓。”
阿莱塔言简意赅地总结,
“之前那些学生,因为我住院的时候他们老是来笑我,所以我气不过报复了一下,骗钱骗感情,然后被悬赏和通缉找人,事情闹大了,被他们的班主任找到了,就是她,逐西漠、逐西漠老师。然后……因为我以为她是坏人,所以反应有点激烈,不小心把她弄伤了……就是这样。”
阿莱塔与逐西漠笑弯的眼睛对视,移开视线,她不知道逐西漠会不会揭穿她用了非法枪支的事实,以及……逐西漠的伤其实是为了阻止她自杀才受的。
比起前者,阿莱塔更不能接受后者被公开。
离歌说:“那你呢?受伤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发现逐西漠与阿莱塔之间的氛围有点奇怪,更重要的是,阿莱塔的脸色很苍白。
少女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摇摇头,
“我没有。”
然而她的神情不复往日的灵动,脸颊如冰冷的骨瓷。
离歌没有再问什么,对逐西漠说道:
“抱歉,医药费我来出,阿莱塔骗的钱我会帮她还,她以后不会再骗多洛斯的学生了。”
逐西漠微笑道:“不必了,他们被骗是他们活该,离歌副院长也自己注意啊。”
*
离歌拉着神色恍惚的阿莱塔走出酒店,直到凛冽的寒风扑到脸上时,阿莱塔才清醒过来,停住脚步,
“……就在这里分开吧,我没事的,大姐姐,你也看到了,有事的是另外那个。”
离歌直接点破,
“你这个样子不像是没事。这件事你应该一开始就来找我。”
阿莱塔微微地笑了,她有点想调侃离歌,之前不是还说让她自己看着办吗,原来其实是希望自己去求助呀?
但她没有力气了,所以只是顺着离歌的话说,
“嗯,大姐姐当然是我最重要的依靠哦。但一开始觉得没必要,后来就是来不及了。”
……来不及。
如果今天阿莱塔惹上的人不是逐西漠,而是一个更狠辣更不择手段的人,离歌确实来不及赶到。
她可能会死在离歌不知道的地方。
零海市的冬天来得比较晚,但即便如此,现在也是该穿羽绒服的时候了。
呼啸的寒风中,离歌的声音仍然清晰入耳,
“……跟我走。”
“去哪?”
“我家。”
“……”
阿莱塔退后了一步,“大姐姐,我不是无处可去的流浪猫哦。”
“……你一直在外面惹事,迟早把自己作成东躲西藏的流浪猫。”
“哈哈……我没想惹事的,我只是,朝着目标走的时候,总是会有事过来找我。”
“你的目标?是之前在角斗场捧蠢货的目标?那时候我就想问你,你投入的那些钱和精力,远比捧红一个蠢货的回报要大。”
“……大姐姐给我的生活费,我可没有乱用呢。”
“我知道。所以不是钱的话,那是为什么?”
或许是太过疲倦了,没有能力找借口应付,或许是刚才被逼问后的破罐子还没有调理好,让人有再摔一次的冲动。
毕竟,比起刚才那个坏女人,至少,此时此刻,面前这个人,是真的在关心自己哦。
阿莱塔注视着离歌,在一天之内,平静地再次告诉另一个人,甚至更详细,更坦诚,
“我的目标是找到能够时空穿越的异能,所以拜托你带我来零海市,所以从拍卖师变成掮客再变成白狼的经纪人,因为这种稀有异能的信息很难找的,我得去接触一些有渠道的人。”
她闭上眼睛,继续说道,
“严格来讲,大姐姐你也是我为了实现目标而接触的对象哦。现在你知道你把我带回家的决定,有多不合适了吧?那些被我打探完异能再抛弃的学生,就是前车之鉴。
“大姐姐你生气了吗?如果生气了,但是还认之前的免生气券的话,我现在要申请用一次。就在这里分别吧,以后也不要再见了。对不起。”
一口气说完所有话,少女再次退后一步,倦怠地靠在路灯杆上,呼出的气在寒冷的夜里凝结成水雾,缭绕上升,被风吹散。
即使离歌生气也没关系了,正好检验一下,免生气券的效果是不是从凌迟变成给个痛快,甚至都不用像之前那样,自己开枪。
垂下眼眸,等待受害者的宣判,等来的却是一句平静的疑问,
“这就是你今天被逐西漠审问出来的结果吗?”
所以才会是这种状态?
阿莱塔迷惑地抬头,刚刚退后两步的距离似乎根本没有,离歌仍然近在咫尺,甚至更接近了一些。
又反应过来离歌在问什么,无所谓地点点头。
离歌说:“时空穿越异能的线索,我帮你找。”
阿莱塔愣住了,甚至忘了呼吸。
她大脑空白了一会儿,解释道:
“这不是逐西漠逼我说的,我点头的意思是,她问我,我告诉她了,所以我也得和你说一下,我刚才的话,不是在骗你。”
离歌再次问道:“找时空穿越异能,是你最重要的目标吗?”
“……是。但是你没必要帮我,你之前在角斗场就没有必要给我打钱,其实我们没什么关系不是吗……”
“金主和包养对象。”
“——!”
阿莱塔说不出话来,她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离歌。
与那双红宝石般鲜艳夺目的眼眸对视之间,不容置疑的决心融化了溪流的碎冰,溪水泛滥,冲破堤防。
她以为自己今天不会哭的,因为最难过的事已经发生了,被直白地点明回家希望渺茫,她都忍下来了,本来不该还有什么事,比这个还让她难受。
但是现在泪水止不住地滚落脸颊,打湿地面,少女泪眼朦胧地看着离歌,一言不发。
离歌情不自禁地伸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夜风里任何水渍都会让人感觉寒凉。
手被少女冰冷的十指握住了,阿莱塔哽咽了很久,轻声道:
“我、我没有什么能回报你的……大姐姐、大姐姐……离歌……”
离歌没有说话,主动将她搂进怀中。
路灯下,长长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娇小一点的影子迟疑着,颤抖着,终于下定决心,缓缓回抱住另一方。
酒店二楼的窗户旁,一个身影默默看着楼下拥抱的两人,若有所思。
原来她其实不是不想哭,只是不会在自己面前哭啊……
*
零海市的夜生活十分丰富,已经是深夜了,放眼望去仍然是一片霓虹色的夜景。
车窗外光影如流水,与在家时别无二致,惘然之间,有一种没有穿越的错觉。
刚才汹涌的情绪渐渐平复,理智回笼,阿莱塔借着车窗的倒影望着离歌,她正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
“……”
金主与包养对象的回答一听就是借口,阿莱塔有心想问,离歌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却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把她带回零海市,又帮忙办理了合法身份,在拍卖场变故的时候出手,虽然阻止了角斗场的计划却又主动说补偿,还愿意解决自己的悬赏和通缉,而现在……甚至说,可以帮忙找时空穿越异能的线索。
……太多了,这些善意,这种程度简直有些莫名其妙。
毕竟,阿莱塔自己从来没有为她做过什么,反而一直在给她增加麻烦不是吗?
受之有愧,惶惶不安。
阿莱塔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还会这样想。
她一直都以为,自己是那种认为全世界对自己好都理所应当的性格,原来只是因为天秤的倾斜度还不够吗?
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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