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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练风霜起(探案)》

11. 香囊

魏砚方从西市处查完雪蚕粉之类售卖情况,西市雪蚕粉数量很少,且出价略高,大多卖给了达官显贵。雪蚕粉单独接触时并无毒性,且具有爽身润肤功效,因而显贵家中的女眷大多喜爱此物,

而所查的西域贡品中,雪蚕粉先是被圣上赏给宫中妃嫔与公主,又有同一些黄金布匹赏给了左右仆射、将军等。

然而辰初注意到太常卿同样有赏赐过。魏砚得知后又去了燕德忠的住处,之后有心再回郑旬意住处进一步探查,没料到桓榆亦在此处。

桓榆见着魏砚也是一愣,好巧不巧初次来此便被撞见,也不知有没有看见她跟随非晚。然而因着桓非晚所作之事她尚在恼中,便也不太客气:“魏少卿尚在,我又为何并不能在此。”

“怎么同少卿说话呢!”苍宇听她这略显不敬出言不逊之话有些愤怒,上前喝到,却被魏砚抬手拦住。

品笺见这人态度不好正欲发话,桓榆又说:“少卿莫恼。少卿是要去郑宅吧,不知我可否一道?自出事日,听闻钟娘子整日郁郁寡欢,好歹相识一场,我想劝慰一下她。”

魏砚闻此倒也理解,微微颔首示意:“自然。”说完向宅门走去。

“魏少卿,还有一事。”桓榆喊住他,“我想问,太学的课程不是很紧吗,为何学子们可随意出院?”

她顾左右而言他,惹得魏砚疑惑:“桓娘子为何这样问?太学学业确实较紧,学子们自是……”他说到一半发觉把不对劲,有些猜疑,便不再回话,直接叩响了宅院的门。

须臾,院内有少年应声:“谁啊?稍等,就来!”声色耳熟,魏砚看了桓榆一眼,碰巧与她视线相撞。脚步声渐近,门被拉开,一位束发少年探头出来,那人见着来者,猛然一惊:“均,均也兄……桓娘子?”

见此,魏砚剑眉上挑,说得原来是这人。

桓非晚正同钟钰交谈丧葬事宜,想着待大理寺查案结果所出之后,便将郑旬意母亲接来告知郑母。此刻听见方则溢声音,却是有些恍惚,“均也”好似是魏少卿的字。魏少卿来此自是正常,桓娘子是阿姊吗?可阿姊怎的会来?

他扭头看去,门外桓榆落后魏砚一步,正漠然地向院内看来。桓非晚虎躯一震:“阿…姊?怎么来了?”

钟钰见着魏砚来赶忙迎上前,“不知魏少卿前来,妾身有失远迎。”

“打搅了钟娘子,本官需要再搜一下此处。”

“少卿请便。”说完她又看向桓榆,礼貌点头,“桓娘子也请自便。”桓榆颔首道谢。

钟钰见着清瘦了不少,双瞳内血丝满溢,应是许久未睡好。

两人进了院内,魏砚吩咐身后侍卫进屋搜查,桓非晚则走上前,却是低头心虚,不敢发话。

魏砚勾唇:“桓郎君也在此,甚巧。”

桓非晚却是皮笑肉不笑地回他:“见过魏少卿。”

“方则溢。”开门的方则溢还僵在原地,被魏砚扬声一唤,他回过神,屁颠屁颠地跑来。

“均也兄,我们下午无课,我是真的想来一探究竟。你可千万别告诉我阿耶啊。”他皱着脸,语气哀求着。

魏砚冷眼瞥他:“你倒是胆大。”

见此,桓非晚急着为他辩解:“魏少卿,是我,是我从则溢处得知郑兄的案件情况,才撺掇他来此。”他越说声音越小。

魏砚瞧了他一眼,并未回话而是看向桓榆。

桓榆漫不经心抬眼,终于发话,冷笑说:“你既如此有心,我瞧这功课也不必上了,稍后我便去回禀太学博士,你便收拾收拾为郑郎君送葬吧。”

“阿姊……”桓非晚闻言有些战战兢兢,阿姊最喜他学习态度不正,现下初次逃课就被抓包,他实在也不知怎么办才好,瞧阿姊这模样应是真的气恼了。

方则溢见二人气氛不对,急忙开口:“桓娘子莫恼,实则是我,自均也兄找了非晚后,我便找他打探案情。因着今日无课,我俩便合计来此。”

桓榆转而看向方则溢,扬眉弯唇道:“听闻方郎君探案兴致甚高,在太学恐是无用武之地,不若我去禀报你的父亲一声,叫你切勿误入歧途。”

听这话,方则溢还真心愿意,这功课他是一天也并不想学了。可是若是禀报父亲,那不是会把他腿打断之后放在太学连门也出不来了。他有心为桓非晚辩解,却是呛了一嘴灰,他双眸一转求助地望着魏砚。

魏砚扭过身清咳一声,不去看他,抬头望树。那株腊梅同前两日又多了少许花苞,花瓣珠黄,盈盈透色。

见此空气中些许宁静,钟钰倒是有些不太好意思,上前欠身道:“桓娘子,是妾身不好,妾身不知桓郎君有功课在身。”她又向桓非晚道谢,“妾身谢桓郎君挂念意郎……”

桓榆回她:“娘子多虑,此事与你无关。郑郎君之事,娘子节哀。”

“少卿,有发现。”苍宇从屋内搜查出来,拿出一卷荷包,打破了此刻的凝重。

众人皆应声看来,魏砚接过苍宇手中的荷包,展开,里面赫然躺着针灸九针。

“少卿,这是在郑旬意屋内发现的。属下数了,共九根,并未少。”

钟钰走上前,有些不解,问:“不知此物有何问题?”

魏砚摇头,问向苍宇:“上回似乎并未搜到,是在何处发现的?”

“是在书架贴墙处,书后有个药箱。”说着,苍宇便要带他去屋里看。

虽说桓榆不愿参与查案之事,但因着此案牵涉较广,而桓非晚又时时刻刻上心的缘故。她倒是真想知道其凶手是何人,又为何要行凶?此刻她倒不再管逃课的两人,也准备去瞧瞧情况,剩下几人紧随其后。

门边显眼的画像引得桓榆一愣,不过她也没去管,跟着走进屋内。屋里苍宇指着所说的那处,药箱已被打开,除了银针还有药勺、药罐之类的药膳用具。

魏砚摆弄了一番,转向钟钰,问:“钟娘子,这药箱为何会放到书后?”

钟钰微诧,垂眸思索:“妾身也不知。只是前些日子,意郎从医馆回来后,就将原本摆在桌上的药具全放进了这药箱,那之后便未曾见过,竟在此处。”

魏砚听后对她说:“钟娘子,此物先带回大理寺了。”说完他又嘱咐苍宇:“将这些药罐拿回去。”苍宇应下,将药箱合上盖子,抬手抱走。

桓榆从云疏那已经得知凶手是用毒针引发毒素,难不成便是这针灸所用之针,那将药罐带走是因为觉得里面有毒引子吗。

魏砚又想起一事,问:“不知钟娘子是否记得郑郎君出事的前一日都吃了些什么?干了些什么?”

钟钰陷入沉思:“吃的?应是胡饼?妾有些记不清了。”她想了想又说,“放榜前日,意郎有些紧张,一大早便去了医馆,直到下工才回来。之后就在书房呆了许久,许是紧张,妾瞧他比平日里睡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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