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师兄今天掉马了么》
只是再转回去,他却是不敢了。
许是因师兄此刻衣衫不整,他不敢再多停留,步履匆匆地转身便走。
慌乱间脚下踉跄,险些被门槛绊倒,指尖触到冰凉的门沿时才猛地想起要带上门,竹门“砰”一声重重合上,震得门楣上的积尘扑簌簌往下掉,险些糊了他的眼睛。
竹屋隔音差,屋内衣料摩擦的窸簌声清晰可闻,似是有人在慌乱地整理衣衫。
顾连舟僵在门外,只觉心如乱麻,狼狈异常。
他与师兄同为男子,即便是看到对方的身体亦不是甚要紧的事,如今这番折腾,倒真显得他心中有鬼一般。
看便看了,不如大大方方的,再说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师兄又怎会怪罪于他呢?
思绪混乱间,他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余光忽而瞥见修明端着一盆清水从小径那头走来。
远远见到顾连舟,青年黝黑的面容登时绽出一抹笑意,声音洪亮道:“顾郎君,岱哥托我给宋郎君宋送水。”
说话间,人已行至跟前。
顾连舟心头莫名一紧,几乎是下意识地侧身一步,不着痕迹地挡在了修明与房门之间,截住了他的去路,“我来。”
话音落下便觉失态,又勉强添了句,“师兄正在更衣,不方便开门。”
修明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眼面色紧绷的顾连舟,虽满心疑惑,终究还是没再坚持,将盆搁在门旁地上,抱拳拱手道:“那便有劳顾郎君了。”
临走时他又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却见这位顾郎君攥紧拳头立在门前,一脸懊恼的模样,活像是被人撵出来的一般。
摇了摇头,修明嘟囔着“真看不懂城里人”,继而大步走远。
顾连舟捉摸不清宋岐灵此刻的心思,索性清了清嗓子,主动开口道:“师兄,你身上还觉得痒么?那药膏够不够用?需要我……帮忙么?”
很好,就该这么说。
他若足够坦然,便不会让师兄多想。
如此想着,他倏尔有了底气,再接再厉道:“师兄看过我的身子好些回,这次倒也让我看了回来,以后可别那我当外人了,我可……”
不等他说完,门“呼啦”一声遭人拉开,顾连舟诧异地转身,与满是怒意的师兄打了个照面。
只见师兄面颊涨红,脖颈似乎也染上一层绯色,俨然是方才抓挠得狠了,再看那双瞪圆的双眸,竟是气坏了。
“你莫要胡说!”师兄的声音不似平日那般散漫,反倒掺了几分急促的哑意,“这般……看身子的浑话莫要再说了,叫旁人听去像什么样子?”
顾连舟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不说了,师兄你莫要生我的气。”
宋岐灵当真要被这个呆子气坏了,可她并无正当理由去责怪他的登徒子行径,只能哑巴吃黄连,心底陡生出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你……你很好。”她别开视线,看向檐下随风轻晃的竹灯,艰难道,“我还未谢谢你帮我把那长虫赶走,倒先责怪起你了,是师兄不对,你莫要往心里去。”
“不是甚大事,山中多虫蚁,我也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顾连舟垂眸看着师兄圆润绯红的耳廓,心中暗忖:这竹叶的毒性竟如此厉害……
似是察觉到他打量的目光,宋岐灵眉头微蹙,随即向后一退,隐入门槛后的阴影里,“砰”的一声又将门关上,留下他一脸茫然地守在原地,“师兄?”
须臾,闷闷的声音自门内传来,“我有些累了,便先睡了。”
顾连舟一时怔在原地,竟不知自己何处又惹了师兄不快,只觉心口没来由地一闷,像是被什么攥住了般,连呼吸都滞涩了几分。
茫然间,他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张了张口,最终却只低低应了一声,转身朝自己房中走去。
-
顾连舟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竹舍的屋顶在月色下映出疏淡的影,横梁交错,恰如他此刻凌乱的心绪。
师兄那张懊恼中掺着薄怒的面容在脑中挥之不去,蹙起的眉、躲闪的眼神、紧抿的唇,细致到每一分肌理,都清晰得叫他心头发紧。
他反复地回想,却始终想不通自己究竟是哪一句话,哪一个举动触怒了师兄。
分明只是男人间再寻常不过的玩笑,可为何师兄的反应如此反常?
一丝朦胧的念头如电光火石般掠过脑海,快得让他来不及捕捉。
他蹙紧眉头,试图捉住那丝一闪而过的灵光,却只觉得心口愈发窒闷,无端烦躁起来。
他叹了口气,他翻过身看向窗外。
树影晃动,沙沙窃窃,引人如梦。
意识朦胧间,某些画面却不受控制地浮现:昏黄的光影下,一截纤长脆弱的脖颈,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的锁骨,以及白皙盈润的肩头……
白得晃眼,亮得灼目。
细腻得恍若膏脂一般……
顾连舟猛地睁开双眼。
只一瞬,一股燥热自腹间窜起,来得汹涌而莫名。
只觉喉间干涩发紧,心跳擂鼓似的撞着胸腔,他倏地坐起身,试图凝神静气,却觉得连指尖都沁出了一层薄汗。
他翻身下床,走向桌边,提起茶壶想倒杯冷茶压一压这没来由的焦渴。
可指尖触到杯壁,才惊觉壶中早已空空如也。
握着空杯怔了片刻,顾连舟终是推门而出,向一侧的灶房走去。
-
顾连舟蹲在灶房一角,静静望着炉膛里跳动的火苗。
铁锅中的水开始发出细微的嘶嘶声,水汽渐渐蒸腾,在昏黄的火光中晕开一片朦胧的雾,直将整个灶间笼罩在一片暖意之中。
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墙角。
几个沾着泥土的番薯散落在干草堆旁,圆滚滚的,表皮还带着刚从地里挖出来时的湿润气息。
他忽然想起今日的师兄似乎还未用晚饭便睡了,也不知此刻会不会饿得睡不着?
灶上的水已然经沸腾,“咕嘟咕嘟”的响着,白汽汹涌地冲击锅盖,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犹豫片刻,他终于俯身挑出三个最饱满的番薯,小心翼翼地塞进灶膛边缘的炭火中。
橘红的火舌立刻舔上番薯的外皮,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片刻后,他在竹屋前站定,轻轻叩响了门板。
“谁呀?”屋内传来师兄含糊的声音。
顾连舟莫名有种做了亏心事般的心虚,定了定神,方轻声答道:“师兄,是我,我来给你送些吃的。”
少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宋岐灵披着一件半旧的外衫出现在门后。
只见她的发丝有些凌乱地垂落肩头,许是刚起身,眼中还带着几分初醒的迷蒙倦意。
“师兄。”顾连舟轻声唤道,举起手中的东西,“给你送些热水,顺便……”
他顿了顿,将手中黑乎乎的布包往前递去,“给你带了些吃食。”
宋岐灵眉头微挑,目光在那包可疑的包裹上停留片刻,嗅到一丝热乎乎的香甜气息。
她默了默,旋即侧身让开一条路:“进来吧。”
屋内陈设简朴却整洁,一盏油灯摇曳着,在桌上投下昏黄的光晕。
顾连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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