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票是锦衣卫》
说话的是武宁伯的长子周珪。他披麻戴孝地跪着,见穆清风进来了,方才起身去迎——
伯府不比寻常人家,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都能进来的,何况如今正办着丧事,于进出之上管得愈发严苛;前几天他就得到了消息,说锦衣卫指挥使穆飏会来吊唁,却不想他这么低调地来了。
周珪忍不住去望穆飏——
他一身黑色绣暗纹的窄袖衣裳,腰带束得很紧;皂色衣裳本就显得人精明强干,何况他宽肩长腿、冷面冷眼,尤其是长眉下那一双眼尾上扬的凤眼,愈发显得他沉稳贵气。
但是话说回来,穆飏一身的黑,气势又凌厉,还真是像一只能够带来不详的恶枭,瞧得他周身发毛。
听了周珪的话,二公子周琚也起身来迎他:“居然是穆指挥——可是陛下有什么吩咐?”
天底下谁不知道穆飏是皇帝的表兄,更是皇帝最为重视宠信的人?此番穆飏来了,想也知道是为了爵位归属的事情——
立嫡立长本就是定论,按理说这爵位就该传给周珪,礼部侍郎、都察院都御史都这么看,两人先后上疏。至于结果嘛,早些上疏的礼部侍郎还好,只是被斥责一番;晚些上疏的都察院都御史就倒了大霉——他被丢进了诏狱里,连家人也没法子进去见他。
众人这才意识到,当今陛下也是庶次子出身,武宁伯爵位的归属,便扑朔迷离起来的。
虽说明白皇帝的意思,可这爵位带来的富贵,又岂是能轻易放弃的?因着此事,兄弟俩斗鸡一样各自跪在灵堂前,都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沉默着给躺在箦床上的父亲守灵。
如今见了穆飏,两人愈发地心潮起伏,望向彼此的目光也愈发地不善起来。
灵堂中气氛紧张,穆清风却只当没有看见。他叹息道:“武宁伯持身公正,颇有祖辈之风,此番驾鹤西去,陛下深感痛心,特意辍朝一日,又让我过来代他吊唁。”
武宁伯两位公子的胸膛微微起伏。斩衰的孝子服是用露着毛边的粗麻布做的,腰间又系着麻绳,胸膛起伏的幅度便格外明显。
这是客套的废话。穆飏此番前来,绝对不是为了此事。
两人嘴唇抿得更紧了些。他们倒是想要问一问爵位的事情,可身为孝子,这事断然不能问,只好又将心中迫切压了回去。
穆清风说着朝二人拱手:“陛下让二位公子节哀,让我送些补品过来,免得二位公子哀思过度,伤了身体。”
二位公子越发失望,却不得不装出一副孝子的沉痛模样,不住用袖子抹着眼角;穆清风又安慰了几句,方才离开了武宁伯府——
虽说他这回来南京,确实是为了二人争爵的事情;但他去武宁伯府,只是为了给故去的武宁伯上柱香。倘若他直接把长公子带走,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的活儿,就算是做到头了——哪能把活儿做的这么糙呢?
离开武宁伯府有一段距离后,穆清风转身望着那煊赫的府邸,长长舒了口气。
侍从杜祥嘻嘻哈哈地开了口:“穆哥是被孝子们给感动了?”
方才他随着穆清风进去吊唁,虽说没有走进灵堂里头,可人就在灵堂外头看着,将灵堂内众人的神态看了个清清楚楚,才发现灵堂里头二十多个人,居然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地替故去的武宁伯伤心。
穆清风并不答话,只微微笑着。
他上一回参加丧事,还是在先帝英宗皇帝驾崩的时候。那时候他姑姑痛彻心扉,哭得几番晕厥过去,他也跟着大流痛哭流泪,心中却百般痛快。
为着当今陛下继承了皇位。
当初英宗皇帝将他指给了当今陛下,就是将穆家绑在了当今皇帝的身上,偏偏当今陛下是个庶次子,还有个朝野信服的太子在上头。
倘若悼怀太子做了皇帝,当今皇帝无非就是做一个闲散亲王,虽说没什么权力,可照旧能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他穆清风就不同了,作为帮他夺嫡的爪牙,即便不死,也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他明明一早就喜欢上何仪,却一直避着她、不敢让她知道自己的意思,唯恐自己连累了她。
直到当今陛下登基,他才敢去见何仪,才敢装着迟钝地回应她的感情。
这回武宁伯的丧事了了,他便能回了京城,和他的小仪成婚。
思及此,穆清风心中愈发快活。他转过身来笑斥杜祥:“多嘴——走,快去见南京府尹,咱们找他还有事呢。”
久不升堂的应天府尹姜荣居然升了堂,还公正严明地处理累积下来的陈年旧案,明眼人都暗暗笑着,说姜荣这个应天府尹果然是应了天子之命,居然开始做事了——
君不见,公堂上头,除了姜荣,另外坐着个人。
那人一身便服,并没有戴冠,只用网巾束着头发;他低着头翻阅手上的案卷——这些案卷,正是这几日姜荣审理的案件。草草将案宗翻过一遍,穆清风放下了案卷,端起茶杯饮了口茶,又抬眼望了望昏沉沉的天色。
这个姜荣倒是不简单,三天内判了一百六十七宗案子,偏生判得没有丝毫错漏;当然,穆清风惊讶的并不是他判案的本事,而是他判的案子里头,居然还有几件牵扯到了魏国公。
自打四十多年前太宗爷把京城迁到了北京,北京便成了顺天府,而原来的应天府南京便权势大减。虽说六部什么的都还在,但大半权柄都归了北京,好多时候六部的侍郎都只设一半,南京几乎要成了勋贵们的地盘,什么国公、侯爷、伯爷一大堆,其中最为尊贵的,当然是魏国公。
而姜荣这个应天府尹瞧着风光,实际上也就是个三品官;平日里他是个闷葫芦,能不惹事就不惹事,对权贵们也是能躲就躲。
因着这人圆滑懦弱,这回处理武宁伯长子的事情时,穆清风特意派了人过来申斥他;为了万无一失,穆清风直接让人将关于周珪的案子都整理了过来,让他挨个查,还特意过来给他撑腰,为的就是将周珪绳之以法;当然,为了面上好看些,也为着给百姓做些事情,穆清风还参杂了些其余勋贵的不法行径。
没想到,这个姜荣居然自行加了许多勋贵的不法事;而这些案件,穆清风肯定要帮着他做成了。
认真说起来,穆清风倒是给他当枪使了。
今日过来时,姜荣战战兢兢地请穆清风主审,穆清风自然推辞,只说要旁听,这人便把桌案让了大半给他,自己反倒是缩在一角;没想到他还有这副胆量。想着穆清风不由笑了起来。
也罢,当枪使就当枪使,左右他这个锦衣卫头子的名声够差了,只要能为百姓做些事情,大不了就被勋贵们参一道。
审完最后一桩案子后,姜荣口干舌燥,他端起茶杯将残茶一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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