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今天和离了吗》
正值十月,昨儿个刚添了丝寒意,傍晚又忽地落了一场雨,风卷残叶,寒露凝霜,天蒙蒙亮时,余下一院子枯叶。
雨点刚住,陆府的小厮便忙碌了起来。
今日是大姑娘成亲的日子,自是怎么热闹怎么来。她们大姑娘嫁的可是安国公府的世子爷,世子风光霁月,文武双全,京城谁不知晓他的大名?
原本大姑娘在金陵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可攀上国公府这样的门楣,也免不得让人觉得她着实走了大运。
待云层散去,初阳挥洒而下,青砖黛瓦已一尘不染,廊下新添了红灯笼,松柏上缠了一块块喜牌,放眼望去,宛若红色游龙,端的是喜气洋洋。
这时伴着一阵马蹄声,一匹身形矫健的白马踩着潮湿的石板路冲进了府。
府里规矩森严,连他们大少爷都不敢策马奔驰,小厮唬了一跳,定睛一看,竟是老爷。
小厮忙跪下请安,马上的人早已如离弦的箭,冲进了后院,马蹄飞扬,溅起一片水珠。
小厮并不知晓后院险些变了天,马儿一路狂奔来到暖香阁方停下。
陆晚的贴身丫鬟正慌着,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粗使婆子跑来通报,说是老爷回来了。
匆匆走进来的正是陆府老爷,陆炳生,他脚踩黑靴,身着淡青色直裰,端正肃穆的面庞上,满是忧色,衣摆、皂靴上沾了不少泥水,一回府,就来了后院,衣服都未来得及换下。
瞥见行礼的丫鬟,略一摆手,哑声问,“姑娘怎样了?”
丫鬟答了一句,“尚未醒来。”
昨儿个清晨,琉璃就发现了陆晚的不对劲,平日,用完早膳,姑娘还会去练一下骑射,一日都不曾落下过,结果昨儿个用完莲子羹,竟是昏睡了过去,怎么都唤不醒。
陆夫人已悄悄请过大夫,却查不出所以然,不论怎么把,脉象都很平稳。
陆炳生知晓此事后,连夜出了府,奔袭上百里方请来这位胡须花白的老者。
室内帷幔低垂,躺在床上的小姑娘,面若芙蓉,唇若粉樱,此刻双眸紧闭,气息匀称,瞧着仿佛睡着了一般。
老者上前一步,拿丝帕遮住了她的手腕,仔细诊治了一番,得知她是中毒后,室内几人面色都变了变。
请来的老者医术高超,经过一番救治,勉强将毒素压制下去。
陆晚悠悠转醒时,率先听到了她爹压着愠怒的声音,“好端端的怎会中毒,一个个怎么伺候的?”
陆晚意识稍顿,她爹陆炳生是三年前被提拔为京官的,如今在户部任职,本就是个稳如泰山的性子,入京历练一番,早已喜怒不形于色。
陆晚还从未见过他如此生气的模样。她心中微暖,一时又有些自责,终究是让他担心了,“爹爹?”
陆炳生尚未说完,就听到了女儿虚弱的声音,责备的话,忙咽了回去,转头望向罗汉床。
窗外鸟雀啁啾,晨风裹挟着雨后泥土的清新,轻轻吹进室内,霞光也一并照了进来,映得室内一片暖融,少女身上也仿佛披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她莹白剔透的脸庞如新雪初霁,此刻纤长的眼睫果真轻颤了一下,缓慢睁开了那双漂亮的乌眸。
陆炳生不禁松口气。
意识一回笼,昏睡前的疲软又袭了上来,陆晚只觉脑袋晕乎乎的,眼前的人都好似带着重影,一时间连爹爹的脸庞都没能瞧清。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垂在身后的乌发犹如绸缎一般,随着她的动作,划出优美的弧度。
往日她一身力气使不完,是所有姑娘中最有精神的那个,如今连起身都费力,巴掌大的小脸又添一分苍白。
陆夫人念了句“阿弥陀佛”,忙上前一步,行至罗汉床前,按住了她纤细的肩,“快别起了,乖乖躺着吧。”
陆夫人端庄雅静,声音也是一贯的温和,“你昨儿个中了毒昏厥了过去,刚醒来,身体尚虚弱,且好生休养着吧。”
昨儿个中毒?才过了一日?陆晚眸中划过异样,纤细的手指轻轻攥了攥锦被。
陆炳生站在檀木雕鱼戏荷花四条屏旁,碍于礼数,并未上前,只叮嘱一句,“听你娘的,先好生休养。”
陆晚中的是一种出自西域的毒,中毒者会足足昏睡三个月,老者暂且压制了她体内的毒素,接下来三个月易疲倦,也更嗜睡,得仔细将养才行。
陆晚压下心头的郁闷,顺从地躺了回去,视线这才清明一些。
除了爹娘,她的妹妹陆盼也来了。
少女立在离她很远的地方,一身淡粉色襦裙,头戴镂空蝴蝶金步摇,秀气的唇瓣微抿,没甚精神。
陆夫人唤她上前,陆盼方才挪动脚步到了床边,紧张地捏着帕子,也不敢去看陆晚的眼睛,勉强扯出个笑,“姐姐醒来就好,爹娘和我都要急死了。”
她急什么?急她的歹计没成功?
陆晚的婢女琉璃一直在观察她,没错过她脸上的神情,噗通跪下,求陆炳生为姑娘做主:“老爷,姑娘在中毒当日,只用过二姑娘送来的一碗莲子羹。”
窗外忽地刮过一阵风,吹得支摘窗“吱呀”一声,猛地合上了,室内空气几近凝滞,陆盼攥着帕子的手背青筋都凸了起来,额角也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惶恐摇头,哪能想到陆晚竟没用早膳,只吃了她的食物?一时竟哭了起来,“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儿个我瞧着莲子新鲜,一时兴起,做了莲子羹,同样的东西我和哥哥吃了都没事,莲子羹怎会有毒,我,我岂会去毒害姐姐...”
她可真会演!琉璃气得脸颊通红,还想再说什么,陆晚出声制止住了,“琉璃。”
她纤长的眼睫垂了下来,露出的小脸没半分血色,声音也是虚弱的,神情却不容置疑。
琉璃终是不甘地住了嘴。
陆炳生眉心皱成了川字,望着陆盼的目光,也带着浓浓的审视。
陆盼到底只是个十四岁的姑娘,被他这一眼看得心虚,心底又免不得发酸,妒忌父亲总是帮着姐姐。
毒确实是她下的,但这毒并不致命,只会让人昏睡三个月,到期会自动醒来,于身体无碍。
若陆晚没能醒来,她便能成功替嫁。小姑娘想一出是一出,做事全凭一股冲动,没想到计划会失败,爹爹不过随便去外面请来个大夫,竟将她救醒了。
陆盼恨那卖药的骗子,心疼那一百两银子之余,又埋怨爹爹请来的大夫为何要把她救醒,一时竟也不惧他的目光,委屈地问道:“爹爹也怀疑我吗?”
陆炳生沉着脸,注视着她,目光冷冽,片刻后,移开了视线,“来人,将二姑娘身边的丫鬟婆子全捆来,我亲自审。”
随从得了令,正欲退下,陆夫人忙道:“且慢。”
她面带忧愁,上前一步,走到了陆炳生跟前,忧心忡忡地说:“老爷,盼儿哪有这个胆子,定是被人做了筏子,依妾身看,此事不宜大张旗鼓地搜查,晚丫头眼瞅着就要出嫁,府里却闹出这等事,知道的说妾身治家不严,怕就怕,国公府得了消息。”
她微微叹息一声,有些欲言又止。
陆炳生看懂了她的言下之意,亲事是他和国公爷定下的,国公夫人起先并不知情,因不满这桩婚事,听说,还闹过一番,不过是碍于国公爷的威严,才捏着鼻子认了下来。
怕就怕对方得了消息,拿晚丫头中毒的事说事,届时只会徒惹事端。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不可再出变故了。
他略有些迟疑。
陆夫人将他的迟疑尽收眼底,柔声说:“不若交给妾身来查吧,盼儿的丫鬟,妾身会亲自审问,您放心,我定给晚丫头一个交代。”
这些年来,卫氏谨守本分,处事也稳妥,若真是小女儿所为,她总不至于一味偏袒,陆炳生只略一迟疑,便应了下来。
终究是给了她一个面子。
陆盼紧绷着的那根弦,这才放松下来,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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