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鱼围着那个已经被炸烂了的零件足足转了三圈，长吁短叹好一阵，这才小心翼翼地把剩下仅存的零件收了起来。

三七看着游鱼的动作，嘴角直抽抽，忍无可忍地换了话题：“没有从他嘴里问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谁说没信息？”游鱼摇了摇手上的合金板，“你看这个。”

三七探头，合金板因为刚才机器人几次三番被电击，上面附了一层焦黑。三七伸手摸了摸，指腹碰到了一点突起。他打着光又仔细看了看，发现上面有一行小字。

“HJ-010……是这个合金板的编号？”三七不太懂这个。

“是这个合金的编号。很巧，这个机器人用的合金很特殊，在整个旧城区供应有限，虽然对方一副自己和我们不是同类的样子，我还是推测他们的基地在旧城区。”

游鱼拍拍手，把合金上面的编号拍了一张照：“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线索，顺着查查总不是什么坏事。”

三七看着游鱼又仔细地把合金板收好，终于把盘桓在自己心头一晚上的疑问给问了出口：“你不是一个清洁工吗，怎么懂这么多？”

又是机关，又是机器人，又是合金编号，这些都远远超出一个清洁工应该掌握的知识范围。

她身上果然有什么秘密，才让Scalpel坚持要杀她吧？

游鱼停下手中的动作，脸冷了一点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关你的事，你少打听。”

三七耸耸肩，他确实只是好奇，如果涉及对方的隐私，那他就不问了。

不要让一些无关的好奇心影响两人刚建立不久的合作关系。

而游鱼转了目光，低头看自己手上的合金。她不愿意告诉三七，一方面是不想在三七面前全部交底，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确实不知道。

在今天晚上之前，她只觉得自己对这些东西有点天赋，但从没想过自己可以这么厉害。

派出仿生机器人来夺她性命的杀手，水平绝对不在科学怪人之下。他手上的机器人连三七都承认厉害，却在自己手上三两下就轻松拆解了。

这是天赋两个字能一笔带过的吗？

何况像合金板编号这种东西，游鱼虽然能把各种编号的合金板说得头头是道，可她自己却丝毫没有曾经学习过这类知识的印象。

她失忆过吗？可是她把自己的记忆从头到尾捋了一遍，从有印象起，到如今和三七面对面坐在这儿，她丝毫没有觉得中间有什么断档。

游鱼是孤儿，自有记忆起就在街上游荡，后来进了生命脉络的福利院，就平安长大到了今天。二十年的人生平淡得甚至都让人觉得有一点无聊。

有时间去问问福利院的院长吧，那是唯一一个和游鱼以前的生活还有点联系的人物了。

“喂，我说接下来该怎么办，你发什么呆呢？”三七伸手在游鱼眼前晃了晃，“我说了我不问了，对不起嘛！你要不想说你直接说就是了，别生气啊！”

游鱼抬头看了一眼三七，这个没心眼儿的大概觉得游鱼刚才不理他，是因为他乱问问题所以生气了。

虽然经过今天一晚上，游鱼已经对他放心了五六成，但还是不打算在他面前全盘托出。她乐得被误会，干脆扯过话头：“这个合金在旧城区只有一家厂在生产，直接去那个厂看看吧。”

“现在就去吗？”三七看着游鱼已经开始打包东西，吃了一惊。

今晚刚经历一场大战，他还以为游鱼至少要等明天再出发。

“现在就去，打他一个出其不意。”游鱼看了看手上的工具，冷着脸说，“他现在知道他的弱点一是磁力，二是电击，之后一定会在这个基础上对机器人进行改进。如果我不在今天把他给直接捣毁，只怕后面夜长梦多。”

只是游鱼手上趁手的工具不多，她最后挑挑拣拣，还是选了自己一直用的那枚腕刀。

“你自己做的？”三七看着腕刀，毫不意外地开口，“与你的手对比，有点长了，容易割着你自己的手腕。”

“先将就着用吧，改天再调。”游鱼叹了口气。

这腕刀做出来还是因为那天碰见了三七，她觉得自己工作有点危险，做了一把腕刀防身。她原以为自己能遇到最大的危险也就是三七了，谁知道还能有人追着她杀。

“改天我送你一把，”三七倒是很豪爽，“做这种东西，我很在行。”

“那谢了。”游鱼应了一声，提起自己的包，和三七一起往外走。

游鱼的车还被巡安部扣着，要明天上班前才能取回来。两人随身携带了一堆违禁品，坐轻轨和直接在巡安部监狱签到没有区别，走着去得走到天亮。两人最后从垃圾场翻出来了一辆报废的车，游鱼用手里的零件修修改改，勉强能上路，只不过走一步颠三下，颠得游鱼和三七都头晕眼花。

等到那家合金厂门前，两人劫后余生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合金厂里应该有车吧？”游鱼摸着下巴沉思。

三七举起大拇指：“一定有！”

游鱼提前也没有来踩过点，不过好在她工作的设备还能用，游鱼扫描一圈，刚好可以看见厂子的平面以及内部员工的值班情况。

他们在东侧发现了一个忘关的窗户，无声无息地翻了进去。游鱼的计划是去办公室，查一查这一批合金的去向。这合金本来就产量有限，机器人浑身上下又全是用同一种合金，就算不提损耗，制作一个机器人所要消耗的合金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这个杀手一定是厂子的大客户。

游鱼带着扫描仪器走在前面，三七跟在她身后，两人都是习惯在各种建筑物内穿梭的人，一时间倒是也没有什么阻碍。

“看布局，前面就是办公楼了，就是不知道销售记录会藏在什么地方。”游鱼看了一眼面前的光屏，小声对三七说。

这年头几乎没有纸质记录，两人除了要把办公楼每一寸翻遍，还要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打开他们的系统。

前者两人是两人的老本行，后者就有点难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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