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贼难逃》
《艳贼难逃》
渡箬/作品
第一章
整个金陵城都知道,薛六郎薛鸣玉是个纨绔。
黑发肆意衣襟半敞,却全无下作姿态,端得一副贵气风流的好样貌,满金陵的女儿家对着他那张脸也说不出个难听话。
薛家乃是首富,传言都说薛家可富得过国库,所言怕是不虚。
家里都用着金器金盏,我见过,真真儿的。
薛老爷子就一个夫人还望子心切,连生了五个女儿就盼着这么个儿子呢,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寻常人家这重儿轻女势必有些秘辛和祸端。
传言又道薛家可不同,五个姐姐都宠着这薛六郎,可不就宠出个混世魔王呢吗!
此话倒不真,这薛六郎在外的确是花天酒地,白天斗蛐蛐、斗鸡、狩猎、饮酒赏玩,晚上夜夜笙歌,总之就是不务正业,吃喝玩乐样样俱全,但只一点,多晚都回家。
但他在内那可不是完全被宠着的,但凡姐姐们要买胭脂水粉、钗环新衣的,全都被薛六郎包揽,时不时地还得想些乐子逗姐姐们开心。
那薛六郎被欺负了哪能不告状啊,这可是薛老爷的宝贝疙瘩呢!
告啊!
薛老爷就一句话:“你到底是不是个爷们儿?"
就这么句话,奠定了薛六郎在家中姐姐们面前是忠心“男仆”的家庭地位。
那你问既然这混世魔王有时候也是乖的,怎么薛家不严加管教,好好栽培他上进呢?
无他,就爱吃喝玩乐不爱读书。
五岁启蒙那年,薛老爷亲自上阵,他偷偷在书房熏香里加了料,让薛老爷呼呼大睡,睡醒起来还发现自己脸上画了个大王八,被全府上下见过的人笑了几日。
气得薛老爷痛打他小腚五个大板,差点儿皮开肉绽。
十岁那年,他被薛老爷锁在家里认真读书,他非说自己中了邪,费劲请了大法师在家里诵了七天七夜的经。
把家里搅得鸡犬不宁,全家都怕了他了,随性由着他去,反正他就吃喝玩乐也没为非作歹。
久而久之就达成了某种平衡。
只要不逼着他读书习字,任他开心自在,他该乖就乖。
嗐,你们说我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那我可得悄悄地说,我其实是个贼。
“劫富济我”乃是我行盗金陵的座右铭,原本是东一家西一家的,但那些人家可都比薛家差太远了。
虽然我这轻功确实了得,但是每天翻来翻去地,也是怪累的,干脆买通人牙子做了他家的家仆。
有道是家贼难防,果然如此,零零散散地我靠偷薛家养活了一整个慈幼局。
嗐,反正薛家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我这也算是帮他们积德行善了。
原本我就是个烧火丫头,还真别说,日子还是真舒坦,府中美食可不比金陵第一楼望仙楼差,关键是还不用每天被打手盯着,稍有不慎,鼻青脸肿。
闲时还能听些陈年旧事,上面那些关于薛六郎的混账事,可都是老嬷嬷们一板一眼学来的,我差点没憋住笑,薛六郎倒却是个妙人。
这安逸日子一过就是个两年,这事情的转变就在那一日。
嗐,也怪我自己,平生唯爱三件事“爱财,爱食,爱美色”。
那一日,我奉厨房掌事孙嬷嬷的命给三娘子加洗澡水。
哎呦呵,你猜怎么着。
洗澡得竟然是个男的!
金屋藏娇这我知道,咋还金屋藏汉呢,咱这三娘子实属女中豪杰,那可干了我想了多年不敢干得事。
我就看了那一眼:腰如韧柳,骨似青竹,实乃人间绝品。
薛三娘子这日子过得实在滋润。
偏生他回了个头,四目相对——
立刻低头,非礼勿视。
这俊俏男子背影绝佳,面皮竟也是上上乘!
不过被抓个正着,那我当然插翅就跑。
差点轻功飞檐走壁,暴露真面目了,美色果然误人。
哪知出了院子正撞上三娘子,她盯了我便问:“撞鬼了不成?”
那确实,是个俊俏男艳鬼。
“我的洗澡水你加哪了?”
我当下哑口无言,薛家实在是大,又没怎么进过内院,竟然走错了院子——
是日夜幕时分,我便被三娘子调去了薛六郎的院子里——
家中几个娘子均已出嫁,就剩三娘子在家掌事,听薛家的风声是打算招赘呢。
薛三娘子竟亲自来跟我讲:“你是个老实寡言会做活的小丫头,往后伺候六爷规矩点。”
“算了,你这清汤寡水的,料想他也不会动什么心思。”
就差直接告诉我面貌丑陋了。
可是我自己认为我长得还算顺眼,无非是在旮旯里很容易被人忽视,虽然贪嘴但为了保持轻功的水准,一直控制饭食,是以身材瘦小些。
不过这倒不怎么令我伤心,毕竟我们做贼的,一下子就被人记住可不是什么好事。
一进到薛六郎院子里,我就感觉自己大概是掉进了醉春楼里,七八个女使排列着,环肥燕瘦皆是各异美人,而我——
一粒混进珍珠的沙子。
后来孙嬷嬷悄悄告诉我,六爷院子里狐媚子多了,没一个做事的,就缺一个力大如牛的粗使丫鬟正正风气。
我觉得真不像什么夸我的好话。
这不就是要个大傻子独挑全院活计的意思?、
是以月黑风高夜,我就溜之大吉!
然后我轻车熟路地翻进慈幼局的院子里,哪成想虞娘子正在此处等着我,她一把拧住我的耳朵:“死丫头,又去偷,我教你习字念书,你净做些这勾当!”
“那我不做这些,慈幼局这百来个弟弟妹妹们吃什么?”
还以为虞娘子要说什么,一起吃糠咽菜也绝不干偷鸡摸狗之事此类的正义之词。
哪知她转脸便笑了,一把把我搂进怀里:“圣贤书也说了,劫富济贫乃是大义,多亏了我们夭夭舍身取义。”
刀子嘴豆腐心的虞娘子把我领进房间里,端了碗热乎乎的鸡汤给我。
还留了个大鸡腿,真是香极了!
我看着这鸡,想想这两年着实多亏了薛家。
虽然对他们来说是些微乎其微甚至察觉不到的财帛,但却足以让慈幼局上上下下过上衣可蔽体、食可果腹,偶尔还能来只鸡,这样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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