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安室透愣了一下，风见裕也两条本就显眼的眉毛因为紧紧皱着而更加突出。原来风见怀疑这个世界不科学啊？安室透浅浅地笑了，的确不科学啊，要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奇迹呢？

虽然沦落到现在这个窘境，虽然还没机会看到hiro，虽然再也不能主动接触他们，但是在这里他们都活着啊。他还幸运地以现在的身份重新成为了萩原和松田的挚友，他甚至可以抱以侥幸，未来说不定有机会成为班长和hiro的挚友，哪怕没有幼驯染那么亲密，但…但活着啊，本来浅笑着的安室透低头用没有锁住的右手捂住眼睛，擦掉眼里露出的一点湿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变脆弱了啊，降谷零！安室透对自己说道，明明最开始只想着收集他们的报道，再做几个娃娃陪着他就足够的。

“降谷先生，降谷先生…”风见裕也的喉咙也有点哽咽，他无所不能的上司因为什么脏东西被限制到现如今的程度，他明明是战胜黑衣组织最大的功臣，现在却连浅表的伤势都没钱买药，救了人还要被人怀疑举报，甚至连一套像样的冬衣都需要爆处组那两个混蛋提供，而且一看就知道这半年没好好休养身体。

哪怕羽绒服包裹着，优秀的公安警察风见裕也作为曾经掌管降谷先生衣服大权的人，都能看出码数比以往小了一号，他盘算着现在应该买s号还是m号的衣服。脑子里还在想不同款式衣服的风见裕也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然后风见裕也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kazami，你先去吃饭吧，事情有点复杂，等你回来再说吧。”

“是，降谷先生。”

“还有，今天的事必须做个书面检讨，不用发给我，自己留着。”安室透随口吩咐道。

“——是，降谷先生。”果然没躲掉，风见裕也心里点小人泪流满面。

“还有，锁上。”安室透示意了一下自己自由的右手。

“可…降谷先生，你还没吃…”风见裕也拒绝。

“吃的慢一点罢了。”安室透对此没有感觉，“要是被别的公安发现风见你徇私，你放心将我交给别人吗？”

风见裕也也明白自己这样操作要是被别人发现并举报了，他就要避嫌降谷先生所有审讯，甚至有可能被强行休假。他怎么能放心将现在的降谷先生交给任何一个人呢？

“诸伏警视呢？”好歹是降谷先生的幼驯染吧。

“他们都不记得我，也不知道降谷零。萩原和松田也只是这几天重新认识的。”安室透用最轻松的语调说着最让人心酸的事实。

“可是…”

“kazami，立即！马上执行命令！”

“是！”风见裕也锁住安室透的右手，然后像是被马蜂追着一样退出了审讯室，飞速向食堂跑去。

诸伏景光伸了一个懒腰，眼里余光看到风见裕也急匆匆跑掉，风见不是请假了几天吗？怎么又回来了。“七年的联络人”关系让诸伏景光对风见裕也的信任度极高。（更多是潜意识中知道风见护了zero7年的原因）虽然这几天风见表现得奇奇怪怪，但诸伏景光只是认为风见忙昏头了的原因。

诸伏景光有点无奈地看着桌上还有三分之一没有处理的文件，他宁愿出勤也不想留在办公室了，他现在几乎要焊在椅子上了。

手机铃声响了几声，诸伏景光看到了萩原研二的名字，接通后笑道：“萩原，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了？你不是一直对维持你那个粉丝群情有独钟嘛。”

萩原研二有心想打听安室透的事，但也担心自己的私心影响了同期的判断，公安不同于普通警察：“诸伏酱，你就这样想我的吗？hagi要闹了。”

“好好好，我的错。我们人见人爱的萩原研二警官怎么会公私不分呢？”诸伏景光的语音里还残留着睡意。

萩原研二听着有些心虚，赶忙换了一个话题：“晚上约吗？我和阵平酱想你了，班长也会去。”

诸伏景光听到了松田锤了萩原一下，他温和地笑道：“好，那么6点老地方见。”然后他起身，打算去洗手池洗一把脸清醒一下。

路过审讯室时发现里面正被使用，诸伏景光直觉催动着他走入里间，从单向玻璃处看到坐在审讯椅上的金发青年因为双手被控制，低着头，姿势别扭地吃饭。心里控制不住涌出一股剧烈的悲伤，是谁…是谁这样对待他的…他的什么？！

他想冲进去解开金发男人身上的一切束缚，但多年的卧底经历又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组织药物控制了，他艰难地控制住自己转头离开。

必须离开影响源，冷静下来，再处理。诸伏景光打电话问风见裕也：“风见，审讯室里的人是谁？和组织有关吗？”

还在往嘴里大口塞饭的风见裕也顿了几秒，吞下口里的食物，本能地瞒住降谷先生的一切：“长官，他就是安室透。”

“安室…透…那个组织外围成员，”诸伏景光无意识地呢喃，“你以什么理由带他回来的？”

“危害国家安全罪。”风见裕也已经能面不改色说这句话了。

“不可能！”听到这句话的诸伏景光却没来由得觉得一股荒谬感。zero…zero怎么会危害国家？！他本能地反驳。

“长官？！”电话另一边风见裕也的声音有点错愕。

“抱歉，可能是我最近没休息好 ，”诸伏景光柔和地道歉，安室透对他的影响太大了，他命令道，“风见，安室透交给你了，最终处理结果通知我。”

诸伏景光看向审讯室的方向，这是组织的阴谋吗？他当时“被组织审讯时”被注射了多种药剂，虽然体检报告已经看不出任何异常，但组织会做无用功吗？

警察食堂的水平真的和之前一样糟糕，安室透有点食不知味地吃着他平日里本该最爱吃的芹菜。风见裕也知道所有真相给他带来的还有另一种恐惧感，他真的不是在做一个清醒梦吗？一觉醒来，他还在公安医院里，同期在坟墓里。

靠着椅子会让安室透的背部感到刺痛，但他甚至没皱眉，他回忆着这几天和萩原还有松田的相处细节，努力想找出证明这不是他幻想的证据，却一无所获。神秘声音偶尔还是在提醒他“你后悔了吗？只要后悔就能恢复一切”，这更加重了他对现在真实性的怀疑。

拜托了，一定要是真的。安室透祈求。

直到大门重新打开，安室透才把杂乱的思绪抽回，是风见裕也。

“降谷先生！”风见裕也额头上还带有薄汗，对于一个长期训练的公安而言，这点运动量能出汗只能说明风见裕也确实赶的很急 ，“刚刚诸伏警视打电话给我了，问您是谁？”

安室透把心中的不安压到心底，勉强笑了笑：“他刚刚在外面？”hiro会想起他吗？

“是的，”风见裕也把诸伏景光说的话，语气全部告诉安室透，“诸伏警视一直怀疑您和组织有更深入的关系？”

“更深入？”安室透很快就明白了风见要告诉他的信息，“我现在在公安眼里是组织成员？”

“从公安记录上看，是的。”风见裕也就像是和上司报告一样，笔直地站着，“您现在的身份是组织外围成员，但没有因为被抓而灭口。您不知道吗？”

“我清醒过来时，就已经站在监狱的门口了。”安室透回想道，“除了安室透的出狱证明和少量日元，就没别的信息了。后来通过一些冲突，大致知道自己以前应该是一个极道成员。”安室透没想到自己身份会涉及组织，因为被抓的组织成员除非被公安安排假死，都被GIN安排灭口了。

“降谷先生，到底是谁能起死回生，还修改了所有人记忆，让您…”风见裕也不忿道，“让您轮到这个处境。我…我一定要——”

“是我！”安室透赶紧打断风见裕也的决心，“是我许愿的，以我的身份和地位为代价换取他们的存活。”

风见裕也一脸被背叛的表情，他提高了声音：“降谷先生！您应该是众人敬仰的降谷警视正，而不是成为人人嫌弃的前科犯，他们甚至不记得您，这真的值得吗？”

“kazami，”如果不是被锁住了双手，安室透甚至想拍拍眼前这个快要崩溃的下属，他柔和了语调，表情轻松，“你跟了我六七年了吧。”

“六年七个月，降谷先生。”风见裕也撇过头，本来不想理这个任性的上司，但还是嘴快过脑子回复了。

“我的青春，我的健康基本都献给了国家，”安室透说道，他并没有多少悔意，“我爱这个国家，但我也有私心，我希望他们几个混蛋都活着。请允许我自私一回吧，kazami。

“降谷先生…”风见裕也见证了安室透在组织中由稚嫩变得油滑，由犹豫变得独断于心，由喜欢蜂蜜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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