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夏至》
周政凛做事干净利落有条理,才一会儿聊天的功夫,他就已经做好三菜一汤,凌舒雯帮忙取出碗筷。
“电饭煲在……”周政凛突然噤声,两步走过去打开电饭煲,发现自己忘记煮饭。
他抓把发茬,有些懊恼,“我这脑子,把正事给忘了。”
凌舒雯脑袋凑过去看,电饭煲球釜空空如也,歪着头看向周政凛:“没关系啊,这么多菜呢,有饭的话,菜吃不完就浪费了。”
“正好我最近想减肥,下午不吃米饭的。”凌舒雯说完拿出手机:“你想吃米饭吗,我们可以点个外卖,带米饭那种。”
周政凛关上电饭煲,见她真的是一脸没关系的表情,心里的自责淡了很多,“我也不吃,吃菜就行。”
“那我们赶紧开动吧!”凌舒雯跑到餐桌上坐好,一只手拿一支筷子,有节奏地敲着饭碗边缘,学着朝廷升堂那样:“开……动……”
周政凛打开玄关处的柜子,给summer配好粮,又去洗过手才走过来坐下。
“我告诉你哦,刚才参观你房间的时候,我顺手帮你收拾了一下。”她虽然没有洁癖,也不是什么强迫症,但自己一个人住在公寓里,收拾卫生也挺勤劳。而且他房间不算乱,就是狗子把被子拖得乱成一团。
周政凛看向罪魁祸首summer,“它以前不怎么拆家的,估计是报复我呢。”
“报复你?你对它做什么了?”
凌舒雯没养过宠物,只在网上刷到过养猫的人带小猫做绝育时通常会和医生演戏,表现出一副自己无能为力不得不把小猫送去绝育的态度,这样小猫回来才能不记恨主人。
“你也带summer做绝育去啦?”她估摸着summer就算要做,也早应该做了。
周政凛眨下眼,摇头,“不是那回事儿。”
“这几天陪它时间太少,跟我闹脾气呢。”
凌舒雯听明白了,是周政凛这几天陪自己在宜城晃悠,导致祖宗summer失宠。她放下筷子,走过去在summer旁边蹲下。
“summer啊,我不是来拆散你和你爹地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呐!”
她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港腔,正不正宗另说,但听者一定发笑。
周政凛走到岛台给自己倒了杯水,看向前面蹲着的一人一狗,“随便许诺可不行,它会当真。”
“我没乱说啊,这不你不同意我当它干妈吗?”凌舒雯说得相当委屈。
周政凛心底叹一口气,“这件事过不去了是吧。”
“哎呀,我也不强迫你啦。不就是狗么,以后我也养一只,谁没有狗了还!”
凌舒雯洗手后重新坐回饭桌,用汤勺给自己添了碗汤,开始讲她的计划。
“以后我的狗,我就是它妈妈,然后我让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做它……干爹!至于你么,求我也没用哦。”
凌舒雯想到她那个最好的朋友,抿嘴忍笑,腮帮子都快憋酸了。
周政凛想起来她之前提过一次的“最好的朋友”。
“我很好奇,你那个最好的朋友是?”
“你真想知道啊?”凌舒雯坐他对面,脑袋突然凑过来,手撑在桌沿,眼睛睁圆盯着他。
周政凛食指抵住她脑门,把人往后撂倒回椅子靠背,“你应该逐梦演艺圈,很有拍鬼片的天赋。”
时不时就突然贴脸,可不就是天赋么?
凌舒雯撇撇嘴,不理会他的调侃。随即拿起手机,找到和那个“最好的朋友”的聊天框递给周政凛。
周政凛侧过头,盯着summer,话却是对凌舒雯讲的:“你确定让我看?”
凌舒雯点头,“这有什么,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对话。”
周政凛接过手机,大致扫了两眼。
的确不是什么对话,因为对方从没回过她话。
“这是什么?”他点开右上角三个点,发现这是一个群聊,群名“碎碎念”,群成员只她一个。
“如你所见,我最好的朋友啊。”
凌舒雯边看以前的对话框,边和周政凛解释,“我记性不太好,你要问我昨天吃了什么,我都不一定能答上来。”
“所以我决定尽可能多地记录自己的生活,记录自己的感受。”
“碎碎念如此,写手账也是如此。”
“有什么收获吗?”周政凛问她做这些事所获得的意义。
凌舒雯放下手机琢磨,“首先最直观的肯定是能唤起那个时间的记忆。”
“其他的……我越来越了解自己了,这应该也算一个。”
“很多时候情绪上头,会有想引爆全世界,或者好想死的消极情绪。但是把它们通过文字的形式记录以来,会发现我不是真的想要这个世界爆炸,也不是真的想死,只是不愿意直面内心的冲突,所以选择把矛头对准外界。”
“所以记录这些,能让你直面自己内心的冲突?”
凌舒雯点头,“嗯,不止冲突,还有别的念头,好的坏的。”她建议周政凛也这样做,“总之,结果不赖。”
周政凛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意味,“我很好奇,你这些年经历了什么。”
“干嘛,坦白局啊?”凌舒雯心忽然提起,却又有些兴奋。
坦白局当然不是只有自己的吐露,还意味着了解他的那几年。
她确实很想知道,他当年不告而别的原因。只是不知道如何把握分寸挑起话题,害怕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被自己一句话弄僵。
周政凛不置可否,眼睛看她,“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哇,这么干巴巴说好奇怪。”凌舒雯眼睛在他家四处转,“有酒吗,配点儿酒吧!”
他起身去酒柜取出一支干红,右手指节夹着两支高脚杯杯脚走过来。
周政凛倒酒的时候,凌舒雯就负责把菜往边上稍稍,把果盘放到了两人中间。
“周政凛,我们还从没一起喝过酒诶。”两人分开那年还不到十五岁,纵使胆大,也没有在中学就喝酒的心思。
“这也会写到今天的手账上吗?”他递一杯酒过来。
“本来没这打算。不过既然你都开口了,我就勉强考虑一下吧。”
周政凛笑:“我谢谢你。”
凌舒雯嘿:“客气!”
“周政凛,我有个好主意。”凌舒雯说:“咱俩同时唤summer,它走向谁,谁就先说好不?”
“你这针对性有点明显。”周政凛看穿她的小心思。
“你就说行不行吧!”凌舒雯一副民主的样子,催他同意。
“行,怎么不行。”周政凛答得有气无力。
“summer”
“summer”
两人同时开口。
summer走向了凌舒雯。
……
一阵沉默,然后周政凛笑出声。
“这叫不叫自掘坟墓?”
“这叫美女的无奈。”
凌舒雯也不耍赖,问周政凛:“你想听什么呢?”还不等他回答,她又开始抢答:“其实我的生活一直很简单,能用在坦白局的,就一件事。”
周政凛没说话,知道她会自顾自地说下去。
凌舒雯拿起手机,点开自己头像,“这是我两年前在山上拍的星空,微信名明亮的夜晚,就是指那天晚上。”
“刚上大学那会儿,父母给的生活费挺多,我一放假就和同学出去旅行。”
“后来去国外,发现代购很挣钱。我们就开始频繁出国,一边玩,一边干代购。”
那一阵代购的确吃香,她们从国外带名牌包包、大牌护肤品化妆品回来,再以低于国内价格卖出去。凌舒雯挣到了她人生中第一桶金。
她不缺钱用,但自己挣钱,自己挣大钱,这样的成就感让她沉沦、麻木。
大学毕业后,同学提议两人干票大的,开个店,专职代购。自己负责守店,同学负责拿货。
她们大学四年交情,一起去过很多国家,逛过无数商场,见过彼此家人。
但当利益摆在面前的时候,那些证明彼此亲密的衡量标准都不做数。
凌舒雯把自己从小到大攒的压岁钱,以及大学期间代购挣的钱,一共40w全部给了对方。
同学带着钱走了,电话关机,微信拉黑。后来发现,原来带她见的所谓家人,也是花钱雇的。
她被骗了,钱和感情。
那年她不到22岁,最亲密的朋友带着她小半辈子的积蓄跑了。
那是她甫入社会,被上的第一课。
周政凛眼皮跳了一下,再次看向她时,眼里多了几分心疼的意味。他知道她爱财,从小时候的细枝末节就能感受到,但又没到守财奴的程度,总之不让他生厌。
这样一个把钱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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