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当主播,怎么成了神明?》
他隐瞒了一个披着人类少女外壳的异种之源的存在。
他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叛徒。
他违背了军校导师教授给他,他的父母家人以死亡告诉给他,每场血腥战斗后铭刻在他心中的,绝不能相信异种,更不能包庇异种的准则与誓言。
如果有一日,他隐瞒的异种之源在帝国中制造了污染惨案,每一个死在污染禁区中的民众,都是被他的谎言所害的无辜者。
在无数个时刻里,纪霜年都有一种想要将自己隐瞒的一切向所有人坦白而出的冲动。
“呜……呜……”
雪白的巨狼精神体如同是一个被赶出家门,无处可归的流浪狗一般,它低低呜嚎着,蹲坐在纪霜年脚边,盛满哀求意味的湛蓝眼瞳定定望向纪霜年。
两双湛蓝色泽的眼眸彼此对视着,一双如同天空般湛蓝清澈,另一双却如同压着阴沉沉乌云的海面般冰冷无情。
可纪霜年无比清晰地知晓,它们都归属于同一个人。
精神体是人体之外,完全被他掌控的又一具身体,等同于他身体的一部分,与他的手指,眼睛没有任何区别。
而当本体放松了对精神体一举一动的控制时,精神体就像是完全倒映着本体潜意识的一面镜子。
他没有理由能为他的精神体开脱——
是他的本能,他极力掩藏的自我,在恳求他自己。
不要将少女的存在暴露出去。
或许她并没有那么危险,或许她并不打算伤害任何人。
她不是还杀了污染他们一队人的异源,将他从不受控制的异种污染状态中解救了出来吗?
如果没有少女出手,他和他们小队的所有人,早就死在那头袭击舰队的异种之源手中了。
如今精神药剂的产地安全无恙,袭击他们队伍的异源也彻底死去,他还有什么理由去暴露一位救下他们的,甚至在某种意义上,可能也救了帝国的……异源呢?
然而——异源。
一想到少女的身份可能是异种之源,纪霜年的喉头就难以控制地紧缩着,逐渐稀薄的空气如同是理性逼着他恢复清醒。
异种之源,真的有可能站在人类这一边吗?
他产生的这种幼稚念头,和曾经那些天真以为异种之源有可能和人类并存,导致更多人死在异种之源污染中的异种和平派学者有什么区别?
可是,如果她不是异种之源呢?
一个前所未有的疯狂念头在纪霜年脑中涌现。
她能杀死S级的异源,她能清除他们身上的污染,她还有着正常人类的样貌与仁善温柔的力量。
这些特点与百年前就在帝国里彻底销声匿迹,如今更是只存在于某些幻想文学中的“神明”何其相似。
或许,她就是某位神明座下的高等神侍,性格过于天真浪漫,才会闯入了有着“神弃之地”恶名的帝国,借助神明的力量,救下了他与他的同伴……
无数曾经在与神明相关的古老电影中,反复出现过的老套桥段,难以抑制地在纪霜年脑海中与冰冷恶念交织着。
这些时日以来,只有依靠着这个过于荒谬可笑的念头,他才能坚定住心中许下的不透露出少女存在的信念,也不在任何人面前露出破绽。
“纪先生,有一位叫做阿尔瓦的访客,申请探望你。你要接受他的探访吗?”
病房门外,身着层层防护服的医护人员已经对这种频繁的探望请求习以为常,来访者的身份经过了重重审查,能直接来到病房门口的,无不是被列入白名单中的军团内部可信赖人员。
阿尔瓦?
纪霜年并不认识这个人。
他也不准备在还没有出院的特殊情况下,面见任何无谓的陌生人。
然而正当他准备开口拒绝,一道热情的声音就隔着房门传入了他的耳中。
“纪学长,我在学校里见过您和虚拟异种交战的录像,您那次的精神体被异种刺入触须,在脖颈,腿部,和腹部划出了五道撕裂的贯穿伤,可学长还能坚持完整场比赛,获得最终胜利。那次比赛后,我和我的舍友都将学长当成偶像,还把您的海报挂在了宿舍里。听到了学长受伤入院的消息,我就想代替舍友来探望一下您,学长可以通过我的探访申请吗?”
病房外,阿尔瓦小麦色的英俊面容上浮现出灿烂的笑意,如同真的是无比关心学长,担心偶像安慰的热心粉丝,坦诚而直率地交代了自己的来意。
然而听完阿尔瓦的剖白,纪霜年的心脏猛然一跳。
被异种刺入触须,脖颈,腿部,和腹部划出五道撕裂的贯穿伤——
这不正是他那天在巡逻舰里遭受S级异源袭击,精神体所呈现出的伤势吗?
这个名为“阿尔瓦”的陌生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一点?
难道那天他也在少女的房间内,并且看见了少女杀死异源,救助自己精神体的一幕?
无数纷杂的可能瞬间划过脑海,纪霜年唯一能确定的是,阿尔瓦的来意绝不像他刚刚表述的那么简单。
“进来。”
在房门打开的瞬间,纪霜年清明许多的理智已经很快意识到了一个关键点。
阿尔瓦也刻意隐瞒了异源的情报。
只是这个陌生探访者应该没有将少女外貌的异源情报上报到军部,不然他这几日的待遇就不是简单地做检测和接受询问,而是被更严格地关押审查,询问他是否与少女异源存在什么关联了。
可如果说他是自觉亏欠少女,未能偿还她出手救助他们的恩情,所以才刻意隐瞒不报,那么和他同样出身第一军校,接受过完整的不信任任何一个异种教育的阿尔瓦,是为了什么?
“学长好。”
完全陌生的青年捧着来看望病人的雪白花束,坐在了与纪霜年维持在一个不远不近礼貌距离的位置上。
病房内严密的监控镜头微微闪烁着,只记录下了两人之间无比礼貌,甚至略显冷淡的几句对话。
阿尔瓦并没有久留,就如同只是单纯地确定纪霜年的安危一般,寥寥几句后,青年带着比先前略微大些的步伐,离开了房间。
只留下了他带来的,对于看望病人而言,无比寻常的一捧雪白花束。
纪霜年垂眸,军校优等生的眼力,让他一眼就捕捉到了雪白盛放的花瓣底下,一颗指甲盖大小,难以被监控器捕捉到的,拥有雪白外壳的精密仪器。
那是可以用精神力短暂登入,配置了屏蔽大多数监测仪器隐私功能的微型网络装置,这种市面上不流通的高精尖仪器多用于窃取情报,在严密监控下传递信息等危险场所。
纪霜年湛蓝瞳眸垂落下一片格外冰冷而讽刺的暗影。
他大概知道,这位阿尔瓦学弟,为什么来探望他这个病人了。
纪霜年仍然按照过去几日的行动规律正常活动着,直到夜间睡下,他的指尖无意间经过触碰花束,微型芯片落入他的手心,纪霜年略微收紧力道,坚硬冰冷的仪器轮廓深深硌入他的掌心。
登上虚拟星网的那一刻,早已等待多时的阿尔瓦,迫不及待地问道。
“纪学长,您可以引领我进入那位冕下的神域吗?”
神域?
即便隐约猜到阿尔瓦的来意,纪霜年也还是为他话语中那个言之凿凿的“神域”沉默了片刻。
“你怎么能确定那是神域,而不是异源特意伪装出的污染禁区?”
或许是微型网络芯片承载不了精神力的过久登入,阿尔瓦的声音比白日交谈时要急促许多。
“纪学长难道还在怀疑我的诚心吗?那日我和三个舍友一同进入了那位冕下的神域,我们都认出了纪学长的身份,也看到了那位冕下对您的保护与眷顾。之后我们被那位阁下赶出神域,我不仅没有透露出那位冕下相关的消息,还威胁了我的舍友,不让他们将那位冕下的存在上报帝国。”
在逼仄狭窄的网络频段中,猎豹精神体的琥珀色瞳眸闪动着格外专注的亮芒。
如同是已经盯住了猎物,随时准备咬住猎物的脖颈,一击毙命的野兽。
“我后续也查到了,纪学长的精神体明明受了重伤,送进军区医院后却没有检查出一点伤势,连污染值都一度降到零点。这不是神明降下的神恩,还会是什么?”
纪霜年的声音更为冷淡,就如同一块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变化的寒冰。
“你这么想要神恩眷顾,怎么就不自己试试进入神域呢?”
“我当然是试过了,才来找纪学长的。”
阿尔瓦紧紧盯着纪霜年雪狼精神体的变化。
“我进入过巡逻舰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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