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边关生存日常》
唐宛继续装昏迷,躺在里屋静养。唐睦把院门锁了,独自去集市买了五颗鸡蛋、两小块红糖和一撮老姜。
陈文彦给的荷包转眼就少了小半。
家中没什么余钱,五十几个铜子儿再怎么俭省也没多大意义。加上阿姊才落过水,身子骨受了寒,喝一碗甜甜辣辣、热气腾腾的红糖姜水,再吃一碗嫩滑的蛋羹,能让身子舒服些。
唐睦这么盘算着,花用起来也就不心疼。
他们家人口简单,没什么君子远庖厨的酸规,回到家后,唐睦就直接在院内的灶上生起火,忙活起来。
唐宛毕竟有些虚弱,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竟真的睡过去。被叫醒时,先是闻到一股很浓郁的姜味,定睛一看,床头矮凳上摆着一大碗姜糖水,以及一碗冒着热气的嫩滑蛋羹。
唐睦怕外头听见动静,很小声地说:“阿姊,起来趁热吃吧。”
唐宛一时有些发怔,问道:“这都是你做的?”
唐睦点了点头。
他今年才十岁,实际看起来更小,搁现代才小学三年级,能不能把火点着都是两说,更别说蒸蛋羹了。
唐宛心里一软,坐起来接过碗,问:“你的呢?”
“我不饿,阿姊吃就好。”
话是这么说,唐宛注意到小孩儿喉头动了动,眼睛却不看那碗。
半大的孩子怎会不馋?唐宛印象中家里并不富裕,虽然只是普通的鸡蛋,平时只有过生日或年节才有得吃,最多一人一个。这小孩对姐姐倒是大方,看蛋羹的份量起码放了五六颗,满满一碗,堪称奢侈。
唐宛便道:“你再去拿个碗来。”
唐睦一愣,明白她的意思:“阿姊,你吃吧,灶上还煮着碴子粥,和半个糙面饼。”
“一起吃。”唐宛坚持地看着他。
唐睦望了望阿姊,终是乖乖转身取了碗过来。
唐宛用木勺将碗里一半的蛋羹拨过去,推到弟弟面前。
唐睦抿了抿唇,在唐宛坚定地动作中没再推让,低头接过去,坐在床头,姐弟俩分吃那一碗嫩滑的蛋羹。
许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鸡蛋,唐睦吃得很珍惜,一勺一勺送进口里,终是没忍住对着唐宛甜甜一笑,低声说:“阿姊,蛋羹真好吃!”
唐宛笑着说:“好吃明儿再买。”
唐睦悄悄摸了摸衣兜里的钱袋子,心里却涌出一丝忧虑。
他放下勺,低声道:“阿姊,苗婶子可不好说话。明天,他们真的会还钱吗?”
眼下是三月,马上就是春耕,他们家名下的军田是佃给别人去种的,可种子、农具和耕牛样样都需要花钱。
祖父过世之后,家里十分艰难,原本姐弟俩想找陈家商量怎么办,没想到对方竟打算悔婚另娶。唐宛去找陈文彦对质,说法没要到,却被一把推进了河里。
这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姐弟俩还没抽出时间来商量。
倘若真的能如计划那般,陈家老老实实退钱,家里还有一丝转圜的余地。可若对方耍赖不认账,接下来将会面临什么,唐睦都不敢细想。
说起这个,就连嫩滑的蛋羹吃起来似乎都没那么香了。
唐宛也思忖起来。
记忆里,苗桂枝确实是个不太好说话的妇人,可能是年轻时吃了不少苦,穷怕了,出了名的爱占便宜,只进不出。
“没关系,他们有把柄在我们这,不敢太硬气。”
唐睦愣了一下,疑惑道:“什么把柄?”
唐宛放低了声音,与他耳语了几句。
“明日还是你去,倘若他们推诿,你就照我说的做。”
院外夜色渐浓,风吹过巷口,带着一丝刺骨寒意。
唐家小屋里,姐弟低声商议,气氛虽有些凝重,倒也和乐融融;巷尾陈家,气氛却是剑拔弩张。
苗桂枝一听说唐家要清账,还让还钱,顿时拉下脸来,尖声嚷起来:“这都哪年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谁还专门记着?当时说好的白给我们,现在又算起帐来了?就没这个理儿!”
陈文彦心里一沉,他早料到母亲会是这个态度,眼下只能硬着头皮规劝。
苗桂枝没好气地啐他:“你今天吃错药了?总为他们说话。”
陈文彦原本还想瞒着,横竖怎么也说不通,心里一阵烦躁,只好低声说出了实情。
“唐宛……是我推下水的。这个事儿不答应他们,我怕她把当时的情况说出来。娘,她要是真说出这事儿,我这辈子就全完了!”
说完,屋里一片寂静。
苗桂枝没料到事实竟然是这样,难怪儿子今天一反常态,对那丫头那么关心。
事情一码归一码,一想到自己可能要出一大笔钱,她顿时肉疼起来。
虽说没算过细账,也说不准具体数额,可苗桂枝心里却明镜一样,这些年从唐家连吃带拿,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
且不说他们家里拿不拿得出这么一笔钱,就算拿得出,她也不愿意给。
都已经进了她的腰包,再拿出来,跟要她性命、剜她血肉没什么区别了。
“娘,钱财是身外之物。若是儿子出了事,往后我如何在军中立身?周家那边,也说不好要出什么变数……”
道理,苗桂枝自然是知道的。可让她掏钱,却是根本不可能。
“没用的东西,都推下去了还能让人爬起来。”
忽然,苗桂枝眼里闪过一丝精光,问道:“你刚才说,那丫头为什么没醒?大夫说过什么?”
陈文彦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个,便把当时在唐家看到的情况说了。
“也就是说,大夫觉得她早该醒了,可她偏偏没醒?”
陈文彦点了点头:“大夫说可能神魂受惊,还要再养养。”
“神魂受惊?”苗桂枝冷笑一声,便道:“你放心吧,她不会那么容易醒的。”
陈文彦不明白。
“要是能醒早就醒了。”苗桂枝道,“依我看,她就是故意装虚弱,好让街坊同情他们,这是在逼咱家表态呢。她若是好端端的,谁愿意为她奔走?”
陈文彦悚然一惊:“如果她是装的,那不是随时能醒来吗?那……”
那不是随时都有可能把自己推她下水的事情说出去吗?
苗桂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她为什么不说,不就是没证据吗?现在不说,醒来再说也没用。”
说到这里,她眼里掠过一丝狠厉,低声道:“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陈文彦一凛:“娘,您……想做什么?”
苗桂枝瞧他一眼,沉声道:“明天你别说话了,都交给我。”
次日一大早,老沈头和葛三娘应唐睦之托,三人一同前往陈家,打算算清旧账、了结亲事。
没成想,苗桂枝这次连院门都不让进。
一开口,便拉高了嗓门,声音嚷得半个巷子的人都能听见。
“退亲不是两家早就说好的事吗?现在又说是我家亏了他家?哪有这样的道理!”
这冷不丁的说辞,出乎所有人意料,街巷里暗自关注的人都愣住了,老沈头和葛三娘也是一怔,就连在旁观望的陈文彦都不免呆了呆。
唐睦虽说早有准备,知道此行不易,还是被苗桂枝的倒打一耙砸得头晕眼花。
“什么早就说好了?谁跟你说过?什么时候说的?凭什么说是说好了?”
一连串质问,但没有让苗桂枝感到心虚,反倒是嘴角一扯,双手叉腰,尖刻地扬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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