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女》
已过了半个时辰,渐渐连毒物都很少见了,雾也渐浓,阿芜脸色如常,谢宴却拧起眉,渐渐发青。
阿芜在前面走,没看出来谢宴的不对劲。
突然,谢宴拽着她往后一拉。
阿芜吓了一跳:“干什么,吓死我了。”
谢宴拾起身旁的石头,扔向前方,是陷入泥潭的声音。
“前面是沼泽。”
巫疆也有沼泽,常有无知者闯入,然后再也出不来。
阿芜咽了咽口水,腿有些发软,往后退了退,脚下却一滑,摔倒在地上。
身下硌着硬硬的东西,她低头,看见那森森白骨,阿芜拾起来,细细看起来。
少女坐在地上,怀里捧着头骨,这场景怎么看都很诡异。
谢宴眉心狠狠一跳,道:“你喜欢它?”
巫疆蛊术,常用人的头骨作为容器,阿芜见惯了这些,不害怕。
阿芜:“只是死人的头骨而已,又不能害我,有什么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沼泽,稍不注意,你我都得陷进去。”她还在后怕,要是没有谢宴那一吼,自己就得陷进去。
阿芜伸手摸着头骨,这是凌家庄人的长相,但不是凌樵夫。
谢宴低声道:“凌樵夫也有可能在此处,你待在这里别乱动。”
说罢,他便独自前行。
阿芜一个人留在此处,便唤出了命蛊,她摸着竹叶青的头,竹叶青缠在阿芜的手臂上,像是有点不安,阿芜问道:“你也发现不对劲了,对吧。”
阿芜拿出一颗白色的验毒珠,须臾,珠子便变为黑色。
这雾气有毒,也就是俗称的瘴气,轻则让人甚至不清,重则能令人当场暴毙而亡。
阿芜猜测,来到这无名山的人大多都死于瘴气。
“你说,谢宴会死吗?”阿芜摸了摸布袋子的解药,她还在犹豫,要不要把瘴气的解药给谢宴。按理说,她让命蛊帮谢宴驱赶毒物,已经算是对谢宴有救命之恩了,自己不欠他什么。
可,不给解药,谢宴一定活不下去。
蛊女的第六感很强,阿芜能感觉到,谢宴此刻很危险。
她托着腮,眉头微蹙,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自言自语道:“巫婆婆说,蛊女本就是逆天而为,万不能再作孽,谢宴再怎么说也是为了救人才来的,我可不能见死不救。”
命蛊带着阿芜去找谢宴,越靠近谢宴,这里的尸骨就越多,甚至阿芜走两步就能踩到一根人骨。
阿芜不怕这些,死人哪有活人可怕,现下最要紧的是找到谢宴和凌樵夫。
不过片刻,阿芜就发现了沼泽旁的谢宴。
他双眼无神,直勾勾地看着沼泽旁的一把斧头。
斧头上缠着一双枯手,而手的主人早就被沼泽淹没,再无生还的可能,旁边,是另一个人的头骨。
阿芜认出来,这是凌樵夫。他中了瘴气产生幻觉,把那颗头骨认成了仙桃。
为了取这颗“仙桃”,他死在了这片沼泽中。
阿芜看向谢宴,谢宴不是蛊女,只是个寻常人,肯定逃不过这瘴气的侵扰,阿芜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产生幻觉,便试探道:“谢宴,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谢宴:“他已经死了对吧?”
“对——吧。”
阿芜察觉到谢宴的状态不太对劲,只能应和着说话。
谢宴声音哑涩:“是我杀的他。”
?
他僵硬地转过头,看着阿芜,神色不明:“我杀过很多人,现在,他们都来找我偿命了。”
完蛋,他已经产生幻觉了。
谢宴将剑架到自己脖子上,说道:“我该给他偿命。”
哎哎哎,这是干什么呢?
阿芜下意识拦住谢宴的剑,手却被划伤,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谢宴,他放下了剑。
阿芜最怕疼,一边委屈巴巴地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一边把解药连同控蛊一同塞给谢宴。
解药能解掉瘴气的毒,但是还需要一些时间,阿芜等不到他的毒完全解完再离开。
控蛊能控制谢宴的行为,虽然只能控制他半个时辰,不过也够走出无名山了。
阿芜自夸道:“看来我真是有先见之明,提早接了屋檐水,炼制控蛊,不然你就得死在这里,感谢我吧。”
中了控蛊的人,是不会记得自己被控制时的事情的,因此阿芜可以随便使唤,说他坏话。
阿芜坏心眼道:“谢宴,你学狗叫一声。”
谢宴:“……”
阿芜疑惑,难道是不会,她吐了吐舌头,道:“我教你,汪。”
谢宴:“……”
阿芜:“汪汪汪汪汪汪!”
谢宴嘴角抽搐了一下:“……”
不对,怎么感觉她才是被训的那个。
阿芜放弃了这个想法,支使谢宴:“背我。”
方才踩到人骨时,她不小心崴了脚,到现在还疼呢,让谢宴背一下,自己也轻松些。
谢宴眸中闪过一丝挣扎,他脱掉自己的铠甲,去拽斧头上的那双枯手。
他想把凌樵夫带回家。
阿芜刚想说陷入沼泽的东西就好像吃下去的东西,拿不出来的。
下一秒,她就看见谢宴将凌樵夫揪出来。
腐烂的人肉混着泥浆,里面的生了蛆虫和掉的了眼珠子,都被谢宴裹在铠甲里,背在背上,他靠近阿芜,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后背,表示可以背阿芜。
阿芜:“……谢谢啊,不用了。”
让她和一堆肉泥待在一起,还不如自己走呢。
阿芜晃了下自己的铃铛,道:“顺着这个声音走,我们就能下山。”
阿芜准备了几十个铃铛塞在身上,走一会就在树上放一个铃铛,这样下山时就不会迷路了。
可是她的耳力不如谢宴,所以还是让谢宴来听。
谢宴照旧“嗯”了一声,然后直往前走,快得像只狗,阿芜撵都撵不上。
阿芜喊着让谢宴慢一点,但是中了控蛊的人就如同三岁孩童,听话是听话,就是听不懂人话。
谢宴的慢,就是不走了,直愣愣地呆在原地。
阿芜泄了气,她就算和谢宴发火也无济于事,只能拆开自己的头发,取出发带,一头缠在自己手上,一头缠在谢宴手上。
粗粝的手腕上向来只接触兵器,现在却被少女用轻柔的丝绸绑着,谢宴僵硬地转过头看着阿芜,浓墨般的眸子中有一丝迷茫,他抿了抿唇,脸上煞气全无,倒多了份少年的青涩。
阿芜解释道:“这样你就不会把我弄丢了,快走快走,竹娘和小满还在等着我们呢。”
发带上还残留着香气,应是少女喜欢抹的胭脂味,清清淡淡的花香,隐隐勾人,谢宴略偏过头,不想去感受这香气。
正午,太阳正当头,雾也淡些。
少年少女行于林中,二人的手被一根红发带紧紧绑住,风一吹,发带随风而起,似有若无的拂过谢宴的手指。
谢宴的手粗粝,握住刀剑时能使出万千种招式,对柔软的发带却没有办法。
少女走两步,就要将自己的铃铛取下来,没过多久,他耳边便绕了许多铃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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