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月光面前装失忆后》
旁人作何议论,元羡已无心顾及了。
她随丫鬟到了王府一处厢房,由碧珠服侍着换了衣裙,坐在软塌上轻轻揉着脚腕。
方才那一摔似乎挫伤了脚踝,一用力便隐隐作痛。
碧珠自责道:“湖边道路湿滑,奴婢应当一直跟着您的。”
元羡缓缓活动着脚踝,疼得直皱眉:“怪不得你,亦非我自己不小心,方才是有人在推了我,我才会在那里摔倒。”
“什么?”碧珠大惊,“县主可看清了是何人?”
“湖边那么多帐幔,我只记得身后好似几人在放纸船,并没仔细瞧。”元羡摇了摇头。
鹅卵石小径离湖极近,她猜那人是想将她推入湖水中的。
不巧二人接近那一瞬间,正遇方唯安迎面而来,她在跌入湖水与抓住方唯安之间果断选择了前者,于是便发生了令人尴尬那一幕。
“这么说有人要害您?”碧珠惊骇。
今日宴上与主子不睦之人实在不少,一时猜不到谁会下此黑手。
元羡皱眉,心中亦觉气恼。
但她连个人影都没看清,怕是很难抓住那人。
她小声道:“罢了,此事且放放,我让你去取的东西呢?”
“在这呢。”碧珠从身后拿出个包袱,四下打量了一圈,犹豫道,“…要在这烧么?”
“来时我特意瞧了,这厢房后面连着处院落,离正厅亦不远,时辰一到,王府所请法师会在正厅吟诵经书,到时候…我们便偷偷去后院。”
元羡瞥了眼那黑色包袱,小声道。
“烧了这东西,我与柳玉瑶也算彻底了结了。”
主仆俩鬼鬼祟祟,未注意到厢房窗外藏一玄衣青靴之人,正是奉命监视席间可疑之人的既白,已隔窗将二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初春白日尚短,不过几盏茶的功夫,天色便暗了下来。
元羡又在房中等了片刻,待晚景渐深,正是宾客燃放天灯,无人注意火光之时,才与碧珠二人悄悄溜进了后院。
“这东西是柳玉瑶的,若是被人瞧见怕会生出事端,您动作快些,奴婢在院门处守着。”
碧珠低声,见元羡一脸紧绷,又鼓励道。
“县主安心,有法师在前厅超度诵经,鬼魂不敢造次。”
元羡紧张点头,独自朝着院落最角落走去。
夜风湿冷,吹在脖颈处激起阵阵寒颤。
她提着包裹,走上两步便回头看一眼碧珠手中灯笼,才觉得不那么害怕,直至那光亮随距离渐远,化作模糊不清的熹微光点,她心中惧意达到了顶峰,忍不住小声确认道。
“碧珠?”
可惜远处无任何回声传来,唯有夜风冷啸,似低鸣呜咽。
元羡顿时萌生退意。
思及包裹中之物,硬着头皮向前走了几步,四下环视一圈,确认无人后,她打开包裹,将其中物件小心取出摆在地上,手忙脚乱地点了火。
“柳玉瑶,你,你安心走吧。”
“下辈子你别再这么讨厌了,我也不欺负你了。”
忽而一阵冷风袭来,吹得面前火光摇曳。
元羡吓得脸色一白,当即认了怂:“好好,就算你很讨厌,我也不欺负你了,这还不成么。”
“要我说,你不是很厉害么,就算是冤魂不散,也该去找那害你之人,来找我算什么本事…”
话音未落,面前火光悄然熄灭。
四周蓦然陷入一片漆黑。
元羡吓得面无血色,惊呼一声,起身便欲逃走,脚踝上的伤却令她一时失力,失重向后跌去。
跌入未知的黑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握住了一只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皮肤冰滑,透着沁人冷意。
元羡吓得丢了魂。
她脑袋一片空白,抓着那袖子结结巴巴带了哭腔。
“我错了,呜呜,我不该笑你穿那身翠玉裙像倒栽葱,也不该在你荷包里放虫子害你出丑…”
“但你的死真的与我无关!你你别害我,你的秘密我也没告诉别人…”
“什么秘密?”
那人突然开口。
声线偏冷,如空谷幽涧。
元羡怔愣。
只一息之间,眼前忽而明亮起来。
点燃的火折子举在二人之间,借着暖黄微光,她蓦然抬眸。
火苗随风摇晃,若明若暗光影之间,一张熟悉的清俊面容如此之近,近到能察觉到他清浅冷涩的呼吸,一双墨瞳平静地注视着她,眸色寒如冰雪。
顾玺?
元羡怔然。
他怎会在此?
她深吸了口气,惊诧有余,却没有那般害怕了。
稍稍定神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自觉赧然。
刚想端正姿容,却发现自己半个身子软绵绵靠在顾玺身前,手指还颤颤巍巍抓着他的袖子。
男子身上雪松般冷冽的气息,让她不合时宜地回想起那个夏夜。
佯装腿伤取闹嬉笑的少女,羞恼愤然的青涩少年,同窗不怀好意的调侃哄笑,如同观赏一场有趣的猫捉老鼠的游戏。
彼时她虽隐瞒身份,却衣着华贵,出手大方,总不乏追随者。
而惯于独来独往的顾玺,因被她死缠烂打的纠缠之故,成了人人调笑的对象。
于是他冷下脸,对着扯着自己衣袖坐地耍赖的她道:“你要人背,许多人愿意效劳。”
“可我就要你背。”
少女托腮,拧着浅月般的弯眉想了片刻,稚嫩的声音念念有词。
“话本中说这叫肌,肌什么亲。”
她眨着杏眼,丝毫未觉自己说了何等羞臊之语,小猫般跳了起来,软塌塌贴上了他的后背,蛮横地将双臂环了上去:“我不想同别人亲,只想同你亲。”
隔着遥遥时光,彼时少年眼中的深邃与冰凉,如眼前这双寒眸隐隐重叠。
元羡骤然回神,烫手般松开了他的袖子,手忙脚乱地想要站直:“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她换了件淡妃色束腰长裙,动作慌乱,隔着衣料仍能感到触感柔软的身躯,淡淡甜香萦绕。
顾玺移开目光,脑中却划过少女跌坐在湖岸边时雪藕般的皮肤,神色可怜地牵着旁人的衣袖。
她仿佛还如从前一般,喜欢这些拙劣可笑的招数。
但演技似乎长进了些。
起码瞧方家郎君怔然无措的神色,倒像真信了她一般。
顾玺心中淡嘲,面上却未显露。
他抬脚走到被扑灭的火堆前,弯腰拾起了地上之物,那是一件紫貂金缎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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