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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月光面前装失忆后》

3. 第 3 章

元羡面露犹豫。

她瞧了眼窗外夜色,起身将墙上挂着的一条玉鞭取下,吩咐道:“提上灯笼,咱们去侧门。”

九节玉鞭玲珑华贵,鞭身却沉重,元羡光是提着它便有些吃力。

碧珠怀揣着疑问,在侧门外提灯等了半晌,还未等细问元羡来意,只见朱门一开,方唯安走了出来。

再瞧提着鞭子的架势,碧珠顿时猜到会发生什么了。

“县主,莫要冲动啊!”

也是,若不是方家与柳家因旧事纠葛不清,县主怎么会摊上这么桩晦气事,以她的性子,定是要寻机会好好教训方唯安的。

只是要出气也罢,使人兜上麻袋打他一顿便是。

在自家门前揍人,被人瞧见可怎么办?县主如今声明狼藉,可禁不起再添一道罪名了。

碧珠在这紧紧拉着元羡的时候,方唯安亦发现了两人,面色带着诧异。

长华县主怎会在此,难道这么快便听说他今日的来意了?

…若因此事之顾,是他负了她,该同她道声抱歉的。

多日未见,他借着悠悠晃动的火光,抬眸看向不远处身着绯色石榴裙的女子。

时下女子以素净淡雅为美,如杜相之女杜婉秋一般高雅娴静,方为女子典范,元羡却生的环姿艳逸,艳绝逼人,美目中的娇气和傲慢浑然天成,这实在不讨男人喜欢。

他也曾被这抹靡丽所惊艳,但渐渐,又暗自嫌弃这种艳俗。

更勿提她一向只顾自己快活,高兴时恣意无度,不高兴了便甩人脸色,这绝不是一聪慧女子所为,更谈不上温顺贤良。

如同此时,金鞭乍起,打断了他即将开口的说辞,直朝自己面门而来。

方唯安躲闪不及,下意识伸手挡住了脸,左臂直接见了血。

他惊得一连后退数步,面色难看至极:“你做什么!”

他早知元羡性情倨傲,自己身份低微,从前相处时亦愿迁就逢迎,却不知一朝惹她不快,竟恶劣至此。

“你与柳家当真早有婚约?”

方唯安一口气没提上来:“此事…”

“那我再问的直白些,你与柳玉瑶是否定情在先?”元羡皱起眉:“有便是有,无便是无,你支支吾吾做什么?”

此话意图太过直接,方唯安心中微诧,喘着粗气打量她。

少女说话时眼尾轻挑,天然带着几分傲气,那双盈盈水眸却格外澄澈。

在他看来,甚至天真得有些愚蠢。

明明已经闹出人命,她心中在意的仍是女子间争相斗气之事。

他正色道:“柳小姐已去,如今该做的是严惩凶手,追究这些情爱之事有何意义?”

元羡没了耐性:“你究竟说是不说?”

她冷哼一声,欲再度挥鞭,然而右臂刚微微抬起便僵住了动作。

元羡突兀地住了口,只保持着这略显奇怪的姿势,恼火地瞪着对方。

方唯安的小厮趁机赶来马车,手忙脚乱地将他扶了上去,主仆二人逃似的驾车而去。

“县主,您没事吧?”

碧珠这才仔细打量起元羡,见她眼圈微红,手臂姿势怪异,动也不敢动一下,立时反应过来:“可是抽筋了?”

“您瞧您,那金鞭是老侯爷征战沙场之物,哪是您轻易挥得动的!”

元羡忍了半晌,现下被碧珠上手一按,痛意被激发,“嘶”的一声,眼泪直接涌了出来。

碧珠吓了一跳,忙掏出帕子替她点了点眼角,又喊人扶她回府,一时间手忙脚乱。

夜色静谧,无人发现窄巷对面,一辆方顶马车停在梧桐树后,将主仆的动作尽收眼底。

帘帐轻挑,自轿内伸出一只男人的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莹白的皮肤下透着清浅筋骨。

“这就是你让我看的东西?”

侍卫既白忙俯身认错。

他受顾玺之名在侯府附近盯梢,见方唯安出现,以为有命案线索可查,便立即通知主子前来,不想…不想却见到了这一幕。

“属下已打探清楚,方唯安此次上门是与侯府提退亲之事,与柳氏命案无关。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子责罚!”

既白一边告罪,一边忍不住朝侯府门口望去。

早听闻长华县主倨傲跋扈,未想也有如此狼狈之时。

巷中少女身材窈窕,夜色深深,看不清其面容,亦能感受到雍容矜贵之态,落泪时依旧倔强地扬着下巴。

虽听不清二人交谈内容,但联想方唯安登门之由,不难想象发生了何事。

长华县主对方唯安用情至深,听闻婚事被退,伤怀落泪。

既白感慨。

“长华县主挽回情郎不成,竟敢当街挥鞭伤人,如此骄慢强横,当真少见。”

春寒料峭,石青色轿帘微掀,露出一张清隽如玉的侧脸。

清远目光落在那抹艳色上,眸色漆黑如寒星。

突然,轿帘骤阖,帘摆玉珠脆声冷若冰霜,激得既白打了个哆嗦。

该死。

自家主子一向不喜议论闲事,他竟一时失神多了嘴。

既白收神,驾着马车驶入夜色之中。

三日后,方家退婚的消息传遍了定京。

与此同时,有人称亲眼见到长华县主眼含热泪地挽留方唯安,神色十分悲痛,定是挽回不成,还遭了人的嫌弃。

有好事的百姓去方家打探,那头并没否认这说法,于是流言便传得更真了。

长华县主美貌却浅薄,怎能入得了状元郎的眼。

更何况她又因嫉生恨,残害了状元郎的青梅竹马,方家更不可能要她。

元株听得火冒三丈,险些掀了桌子,也不等请安的日子了,带着元羡直奔宫中。

到了朝晖殿才知,惠文帝现下正在书房接见朝臣,元株便着太监通告一声,自己先去太后殿中请安了,请小太监带元羡去瞧瞧那只双色仙鹤去。

元羡并不十分感兴趣。

但见元株不放心地看着自己,便点了头,由太监领着到了琼华园中。

仙鹤确实很美,但看久了便没什么新奇,倒是附近柳枝抽芽,鲜活的绿意看得人心头舒畅。

元羡沿着树影漫步,不知不觉走到一处殿宇附近,听得惠文帝之声隐隐从中传来,似乎在与人议事。

她刚欲转身,竟听见了顾玺的声音。

“…陛下既将命案移交审刑司,臣必当尽心。”

惠文帝道:“听说方家欲退了与侯府之亲,惹得外头流言纷纷,于长华名声有损,武安侯今日入宫多半是为此事,你既管着此案,这事便一并交由你查办。”

顾玺应了句:“是”。

稍顷又开口,声音淡漠:“不过依臣所见,流言未必无稽。”他音调无甚起伏,如击玉般冰冷,“正如办案需真凭实据,臣只相信眼见为实。”

元羡双眸微睁,还未等恼火,便听惠文帝笑了一声,转而问道。

“京中尽传柳氏之死是出自长华之手,爱卿回京数月,觉得长华为人如何?”

殿内静默了片刻。

元羡生出股莫名的紧张,不由屏住了呼吸。

只听顾玺声音清冽,字字清晰道:“如传言一般,专恣跋扈,骄纵奢靡。”

她面色一白,后头二人说了什么亦无心再听了。

满脑子都是两个字:糟了。

人的记忆很奇怪。

那些自以为早已忘却的尘封往事,乍然被撬开一抹缝隙,片刻间竟在脑中清晰起来。

譬如伴着萤光与荷香的夏夜,晚风中步步凑近的紧张与示好,以及少年隐忍着嫌恶与无奈的清冷眉眼。

在湛山书院之时,顾玺便说过此话。

彼时他最厌烦的,便是她不知分寸的接近与示好。

虽然他总是面无表情,她却能察觉到其中淡淡的厌恶与克制,只是因不想得罪了她,故而能躲便躲了。

可她偏偏看不懂拒绝。

他研磨习字,她在旁读些不三不四,满是诨话的话本。

他焚香听经,她凑到耳边说他丝毫不感兴趣的悄悄话,频频引得旁人侧目。

他骑马野猎,她比划着手中玉鞭寸步不离,美其名曰要保护他。

如今想想真是可笑,天下没有男子需要这种照顾,当真累赘又多余。

不论顾玺去到何处,她都要凑到他跟前,像条甩不掉的小尾巴。

在元羡的步步紧逼下,终有一日忍不住道:“我最讨厌的,便是你这般骄纵跋扈,任性妄为之人。”

而如今呢。

顾玺尚且不知她是谁,对她的印象便已如此差。

待他认出她来,岂非雪上加霜?

元羡白着脸暗下决定,绝不能叫顾玺识破自己的身份。

她用帏帽将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再无心看什么仙鹤,只想快些回家去。

不想刚走出两步,迎面便走来个小丫鬟:“昭仪公主听说县主进宫,邀您过去吃茶呢。”

-

清宁殿中。

昭仪公主一边手持茶筅搅打着茶汤,一边瞧着坐立不安,时不时朝外张望着的元羡,不满地拧起眉毛。

“都说了太后留了武安侯用午膳,结束了便使人来接你,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本公主难得亲自为你做茶,你倒好,自打进门就心不在焉的,也不知是怎么了。”

“公主与我都不善茶道,再好的枫露也品不出什么玄机来,况且…”

见昭仪点茶的动作僵硬而生疏,又极力做出娴雅婉约之态,元羡实在觉得辣眼,一把夺过她手中物什。

“行了,你同我还做什么样子?且叫人上两碗杏仁甜酪来,等你做成茶汤,我怕是要渴死了。”

昭仪是惠文帝最小的女儿,与元羡脾性相仿,二人颇为投缘。

“你当我喜欢做这些?还不是父皇说我行为不检,让我比着杜婉秋一般修身养性,好好学学品香点茶的本事,以免日后贻笑大方。”

她挺着腰身忙活了半晌,见茶盏中汤花稀薄,顷刻间散退成一圈水纹,气急败坏地将茶汤倒了,喃喃道。

“可惜父皇赏的枫露茶了…奇怪,同样是装腔作势的做派,怎么杜婉秋做起来行云流水,偏我这么别扭?”

元羡舀了勺宫人端上的甜酪,毫不留情地评价道。

“你以为是装腔作势,对旁人来说却是随手拈来。”

“还是算了罢,精于点茶的人那么多,你我既天生不是这块料,何必勉强自己?”

昭仪凑近了些,奇怪地盯着她:“你还说我,自己不也效仿杜婉秋之风戴起了帏帽,往日你可最不屑此等装束的。”

说着,还伸手欲将她头上帏帽摘下,不想被元羡躲避开了:“我..我脸上起了疹子。”

又轻咳了一声,岔开话题。

“对了,过几日宜安办的素宴,你陪我一同去吧。”

这下昭仪只顾着吃惊了。

“那素宴是为祭奠柳玉瑶,到场的定然都是她的亲朋旧友,你与她生前闹成那个样子,去讨什么不痛快?难不还真要去凭吊她?”

元羡道:“我是有些重要的事要办,总之你若有空,便陪我去一趟。”

“好吧。”昭仪一口应下。

莫看元羡平日胡作非为,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极为惧怕鬼怪之说,平日在街上遇上白事都吓得远远避开,不敢瞧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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