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雷罚录:从24岁到6岁的血色纪年》
梦中正在和僵尸打架,打的,打得手脚并用的林卓,手里被塞了一个东西,一看,是青年的长枪,
她顿时生出一股勇气,一枪就把僵尸扎着透心凉,她哈哈大笑,就差大喊一声“还有谁!”了。
病床上的林卓真的安静下来,也许是累了,也许是药效起作用了,她双手攥着腰牌陷入了深度睡眠。
青年松了口气,总算是停下了。
不像霍光那小子,简直是精力无限,光应付他比在练武场打熬筋骨还累。
后来他娘再带那小子来舅舅家,他就躲出去,惹得他娘小卫氏找舅舅哭诉,说他嫌弃这个母亲和弟弟。
他舅舅把他叫过来严肃地谈了一次。
知道是因为霍光那小子太烦人,也是无语,还是训斥了一顿,什么“避弟如避瘟,此岂长兄之道?霍光虽聒噪,终是尔血亲手足。”
看他一脸不忿的样子,还真有点生气“卫氏以寒微得幸陛下,合族如履薄冰,尔若兄弟阋墙,徒令长安笑我卫氏无教?”
他被扣了一顶大帽子,愤愤地去找霍光去了,揪着他的脖领子就去了演武场,不是闹腾吗,练吧,今天不扎倒一人草人,别想走。
精力这么好,不练可惜了。
他正想得入神,“吱呀”一声,病房门被于莲用身体撞开了。
她右手提着一个半大的陶罐子,左手提着藤编食篮子侧身进来了。
青年对她摆个手势,于莲悄悄地把东西放到床头小桌上,青年对她颔首示意。
于莲点点头又悄悄地走了。
中间于嫂进来一次,看林卓似是睡得安稳了些,脸上也没那么红了,放心了些,又去煮‘雄枊枝’水了。
“吱呀”一声,门又被推开了,却不见人影。
只见一只金黄的大猫头从门下边伸了进来,先是打量一番屋内的情景,然后慢悠悠地进来了。
大黄轻巧地跳上了床,青年犹豫一下,没赶它下去,这个猫给他送过大李子,对有灵性的动物,难免会多些宽容。
大黄走到床头,把冰凉的小鼻头凑到林卓额头闻了闻,又转头盯着青年,青年伸手摸摸陶罐子,还是烫的,再等一个时辰也凉不了,这个罐子保温效果还挺好的。
被无视的大黄干脆站在青年跟前,抬起一只爪拍在他的右手上,
青年忍着没动,小肉垫软软的,金色的大眼睛似有些严肃?
他想了下,小声说:“她生病了,不要吵。”
大黄不满意,放在他手上的爪子又拍了拍,
青年低头看看手,他的右手几个指尖皮下出血了,看着像是有黑色的枝丫从指甲盖里面长出来一样,
他早就发现了,八号手术苏醒后,他自己查体时就有了,医生说是什么“毛细血管”出血,过段时间身体吸收就好了。
他指尖曲起,轻轻抓握了下,没有任何痛感,只是点在掌心里,感觉指尖微凉。
这是缺血,得补血,看看陶罐子,他皱眉,吃得太差了,完全没有肉食。
这个“时代”是处在战乱的前夕,什么最赚钱?物资?武器?
当年桑弘羊能控盐铁以充军资,如今这乱世……,他想到那铁管喷吐之物快逾飞隼,百步外竟能洞穿三层镶铁皮甲。
更可怕的是那些暗红小铁壳里裹挟的杀意,少府工匠需经选矿、鼓铸、冷锻九次方成箭镞,而这些拇指大的铜铅造物,竟让屠戮变得如收割粟米般轻易。
盐铁之利,终究敌不过杀人如刈草之术。
当桑弘羊还在计算每斤生铁能铸几支箭时,这些铁兽已把杀人效率推演到了极致。
听老曹讲,那一匣子有三十发,三十个甲士的性命,也就是三十个家庭断绝香火,不过是指尖扣动的瞬息。
他陷入了沉默。
大黄见这人太笨,不懂自己的意思,干脆不理他了,挨着林卓卧倒,两爪伸得长长的,搭林卓胳膊上,闭上眼睛开始打呼噜。
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里夹杂着桐油的焦苦,是太阳晒得,地板油快化了。
蝉鸣像海浪一样涌进病房,一浪接一浪,不停歇。
林卓抬了抬眼皮,醒了,没有动。
她听着烦人的蝉鸣,闻着不好闻的味道,看见阳光透过窗棂,被切成一块块的,印在棕黑地板上。
竟觉得此刻静谧,安详,她不想动,不想破坏这一刻的时光。
大黄的呼噜声又响起,这是它也醒了。
猫挨着人,如果感觉很惬意很安全,就会呼噜,真睡着了,就没呼噜声了。
林卓低头,果然,一双金色的大眼睛盯着她。
大黄细声细气地“喵”了一声,透着慵懒和娇气,林卓抚摸着光滑的毛毛,大黄伸着冰凉的小鼻头和她碰碰鼻子。
林卓忍不住笑。想抱大黄到肚子上。
抬手,手里一块沉甸甸的腰牌,她拿起来,凑到眼前看,这个腰牌她熟悉,这是青年的。
这是一块虎头盾形的牌子,通体黝黑隐现星芒,还带着一丝丝纹路。
正面阴刻“驃騎”二字,篆体如刀斫斧凿般,极具韵味。
林卓盯着“驃騎”二字,快盯成斗鸡眼了,她张着嘴,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
这个想法让她要尖叫。
她蹭一下坐起来,头晕,眼前发黑,眼冒金星,但并不妨碍她咧着嘴傻笑。
啊哈哈哈,看看,我掏着什么宝贝了!如果没错的话,应该就是吧,
霍去病!
所有人的偶像,我见着活得了,啊……
“吱呀”一声,青年手里提着一个纸包进来了,麻色的纸面浸出了油渍。
他看见林卓正举着他的腰牌傻笑。连忙上前,一手放到额头测温,一面盯着她的脸看,别是癔症了吧。
林卓见是他立即眼冒金光,把腰牌举到眼前,“驃騎”二字转到他那面,眼睛瞪得圆圆地盯着他,
青年黝黑的眸子透出一丝疑惑,手掌下的温度降下来一些没那么烫手了,可这,这……
林卓看青年没明白,急得什么似的,用手指点点“镖骑”二字,殷切地盯着他。
青年拿过腰牌,林卓竟然抓着不撒手,就盯着他。
青年干脆地问“作甚?”
林卓咧着嘴,觉得他好笨。
她悄悄地问:“这个骠骑二字,是指你呗。”好像怕声音大了,把冠军侯吓跑。
青年微挑一字眉:“不然呐?”
林卓盯着他问:“你是霍去病!”
青年颔首。
林卓刚想要叫,急忙刹车,再次确认,一把揪着他的衣襟:“你说话呀,到底是不是,你不说话不算。”
青年黝黑的眸子露出一丝无奈:“自元狩二年天子铸此号,未闻有敢僭者。”
目光扫过腰牌螭纹“长安北阙现存六具妄称骠骑的骸骨,要看吗?”
林卓眨眼,眼冒金光,大将军就是大将军,总是杀气腾腾的。
她一把将腰牌揽到胸前,脑子翻腾着,抿着嘴憋了半天,对上大黄疑惑的金色大眼睛。
她终于憋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大黄吓一激灵,看林卓躺在床上边蹬腿边大笑,状若疯魔。
它蹭一下跳下床,怕挨踢,转头盯着发疯的林卓暗想:吃死耗子了?没闻着耗子味啊。
闷热走廊里都回荡着林卓的大笑,还偶尔有一两声尖叫。
于嫂拿着笔快速地跑进来,陈医生拿着本病历也跟进来了,
再后面就是于莲,端着盆刚熬好的“雄柳枝”水也进来了,边走边说:“来了,来了,小心别碰到,烫人。”
青年看着恍惚一瞬间就进了一屋子的人,他感觉有些脸皮发烫。
林卓这副样子不想让人看见,可万一真有病呢,唉!
于嫂从兜拿出一个温度计,死抓住林卓胳膊给塞腋下了。
林卓被冰的一抖,笑声也停了。
鼻腔涌起一股铁锈味,十多个小时未进水的黏膜终于不堪重负,缓缓流下两条鲜红的鼻血。
她还兀自抱着腰牌,笑容未停,就是没声了,眼睛追着青年盯着他。
青年:“……”
终于忍不住闭了下眼睛。
陈医生严肃得盯着林卓笑得通红的脸颊,还有两道显眼的鼻血,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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