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我心》
盛春朝看不见他的表情,便只能调动起其他感官留意着动静,憨宝的反应倒是有些出人意料:“樱娘竟然不知道这个机关?”
语气中的讶异不似作伪,盛春朝神色一怔,一时间倒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毕竟自己当年醒来时就已经出现在了这里,幸得上山打柴的赵福根所救,烧伤都已经痊愈,眼睛却是药石无医,勉强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已经花费了好大力气,又怎么有机会发现这么隐秘的机关。
末了,盛春朝轻轻摇了摇头,如实道:“我其实并非本地人,也不是一开始就住在这里,不过听憨宝的意思,你倒是对这间屋子很熟悉?”
胡乱搪塞反而更容易引起怀疑,况且这也并非什么不可公之于众的秘密,相反石坂村好些人都知道,也就没必要对他隐瞒。只是肩头忽而被拍了拍,盛春朝下意识出声:“憨宝?”
那只手很快收了回去,面前传来刻意的两声轻咳,憨宝紧接着回道:“我的意思是……这样看来,樱娘不知道这个机关也正常。”
“不瞒樱娘所说,我本就是石坂村人,后来为谋生去了京城,这屋子乃是临溪县前任县长宋源濂的居所,这地窖背后也有一段故事流传。”
男人顿了顿,再说下去时语气里带了点羞赧:“不过说来惭愧,我已经饿得头晕耳鸣了,樱娘可否先给口饭吃,之后我再把故事讲给你听。”
盛春朝这才反应过来狗碗已经在手里拿了很久了,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有谁会大清早的什么也不干端着狗碗干站着聊天?
随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盛春朝诚心道:“无意怠慢了憨宝实在抱歉,桌上有水可以喝,你先休息会,我去做饭。”
空气透凉,春雨细绵,仿佛全世界的温暖都只藏在衣服下面。不过认认真真地忙碌起来后倒也不怎么觉得冷,正好也把昨晚趴着睡疼的腰和肩膀活动活动。
炖汤花的时间久,盛春朝也不好教人饿着肚子一直等,索性把酸菜和肉切成丁混在米饭里炒,差不多的时候又打了两个鸡蛋进去,虽说算不得顶美味的珍馐,但也比盛春朝平日里一个人吃的好上许多。
考虑到两个人的食量,盛春朝特意多做了些,用盛汤的铁盆给憨宝装了一大半,正这时身后传来一瘸一拐的脚步声,盛春朝随意挑起话题:“下午再烧汤吧,米饭比较抗饿,差不多可以吃饭了。”
“好嘞。”憨宝爽快地应了声,接着又说:“我看到角落放的有火盆,正好今天也适合烤火,不如把剩的木炭夹进来,边烤边吃饭,可暖和了。”
盛春朝一直是一个人住,也不怎么用火盆,毕竟夹木炭对她来说也并不容易。冷的时候就多穿点,再不济就在干脆在被窝里赖一天,总归是百无聊赖,坐着躺着都是一样的。
但眼下是两个人住,似乎是应该烧个火盆,两人一边烤着火一边吃饭,空隙间还能说说话而不是自己发呆,盛春朝眨眨眼,心底忽然涌起一阵新奇感。
怔愣间火钳已经被人接了过去,指尖蹭过的余温转瞬即逝,不过等火盆架起来后,身上心里都会更暖和。盛春朝也便顺势拍拍腿上的灰站起来:“我也好久没烤过火盆了,那你来弄,我把饭端到桌上。”
甫一出门,就有急促的踢踏声由远及近,拍得地板噼啪作响,盛春朝把手里的碗举高了些,脚下还得留意不踩到土豆。
但毕竟今天是自己做饭做晚了,于是盛春朝温声道:“别急,别急……马上就给你添饭。”
村长当年将土豆送给盛春朝的时候就说过这条小狗是通人性的,这句话的确不假,不过盛春朝更多觉得土豆这灵性是在吃饭方面。
这边刚把碗放下,不知匆匆跑去哪的土豆已经又跟了上来,盛春朝俯身去摸,却正好摸到个冰冷的边缘,不由得失笑道:“又不是不给你,自己还没到碗倒是先到了。”
盛春朝给那小盆里加了半盆饭,土豆已经毫不客气地大块朵硕起来,反正外面冷,盛春朝也便任由它在屋里呆着。
这时憨宝也端着火盆进来,盛春朝起身道:“放在桌子下面倒是可以,不过要小心别踢到。”
憨宝把火盆在桌子下面放好,拍了拍手,略一思索便有了主意:“我去外面捡些大点的石头,在火盆周围拦着点。”
盛春朝赶紧去拦:“捡石头又要花好些时候,况且你还有伤也不适合去淋雨,还是先吃饭吧,火盆放在侧边,你我中间的位置就好。”
盛春朝自然明白憨宝是好意,不过他终究是没几天就要走的人,之后盛春朝再用不上也懒得用这火盆,因此一开始也就没必要大费周章布置。
虽然不知憨宝是否想到了这层意思,但也没再坚持,只是把火盆挪到了桌脚边,两人便挨着火盆坐下。
今天的早饭已经比以往晚许多,盛春朝也确确实实有些饿了,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盛春朝也没去问憨宝吃不吃得惯,毕竟从那碗筷敲击声和扒饭声中也能听得出来。
这些声音很是杂乱无章,又快又急,不难想象出对方的吃相并不斯文,甚至很是粗鲁,但也很香,轻易便把自己的味蕾也调动起来,盛春朝没忍住也在嘴里包了一大口饭,嚼得腮帮子都酸了才咽下去。
“樱娘喝点水。”
憨宝的水递来的及时,盛春朝道声谢后接过来,才抿下一口,就听见身侧传来毫不客气的“咕咚咕咚”声,直教人想起耕了一天地的牛,喝水时恨不得把头伸进水槽里去。
盛春朝顿时哭笑不得:“怪我招待不周,让你饿那么久,你多吃点,不够锅里还有。”
那杯水不出所料被憨宝喝了个精光,末了后者还发出满足的一声长叹,然后才道:“樱娘招待得很好,我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了,我一定把剩下的都吃光!”
得了夸盛春朝心里自然高兴,眉眼不自觉弯成弦月般的弧度。这话里掺杂着几分恭维尚不可知,但落在听者耳里却是实打实的舒心。
火盆烤暖了大半个身子,扶着碗的手心尚有余温,盛春朝只觉得全身像是被打通,从头到脚都暖洋洋的,语气也被熏染得明朗轻快:“好啊,早上把米饭吃完,下午就可以炖萝卜汤了。”
“能喝上樱娘炖的汤当然好,”憨宝说道:“待会我从厨房那边下去拿萝卜,卧房这边本来就不是过人的。”
憨宝方才说过会把卧房里机关的故事告诉自己,眼下这般自然地提起,盛春朝便默认这是给自己递了话头,于是便顺势问道:“为何?”
不出所料,憨宝答得很快:“因为这个入口原本是用来给下面送物资的。”
盛春朝捏着茶杯,神色一滞,语气中带了几分不确定:“你的意思是……下面曾住了人?”
憨宝应得笃定:“不错,说起来也是十年前的事了。”
“当年北原人多次犯我边境,朝廷大量征兵。石坂村本就偏僻人丁稀薄,青壮年更是少之又少,征兵人数远远达不到上面的要求……可那些官兵丧心病狂,竟然连妇女和孩子也不放过。”
盛春朝听得出憨宝话中咬牙切齿的意味,心中也不免感同身受。石坂村不过十几户人家,多是年老体弱者,若没了年轻人,村子只会越来越荒凉。
还没等盛春朝出声,憨宝先开口证实了她的猜测:“当时在临溪县担任县长的宋源濂本是石坂村人,得知此事后毅然回村来阻止这件事情,可双拳难敌四手,宋镇长多次规劝后无果,无奈之下只能把村里的妇女、孩子和一些残疾体弱者藏进老家的地窖里。”
盛春朝在石坂村住了快十年,对宋源濂这个名字也略有耳闻,宋县长体恤村民、秉公办事的佳话早就脍炙人口,如今才知道这位县长竟还有如此事迹,的确叫人钦佩。
盛春朝不自觉感慨道:“这样一位好县长,也难怪村民每次提及都赞不绝口。不过我倒是听说,现在的临溪县县长并不姓宋,难道这位宋县长被调去别处了?”
此话一出,憨宝并没有马上回答,盛春朝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心底也忽地沉重起来,片刻后憨宝道:“宋县长并非是调去别处,而是被当年抓人的官兵……乱棍打死了。”
盛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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