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的哥嫂们》
1.
“对不起,兰波,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身形狼狈的男人躺在废墟中,捂着脸痛苦的几乎要无法发出声音。
与此同时,一个和男人面容相同却更稚嫩的少年,突然出现在男人的不远处,踉跄了一下,迅速站直身体,警惕地观察着男人的一举一动,瞳孔深处却含着茫然。
“…?…”
少年张开嘴,似乎要问些什么,却只发出了一些气音,从未出声的喉咙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少年咳了一声,呼吸时却反吸入呼吸罩内的金属粉末,为受伤的喉咙带来了更多的疼痛,弯起身体,捂着喉咙,咳呛得狼狈。
“……”
如此狼狈的模样却让少年愣了一下,迟钝的抬手,手顺应着少年的心意抬起,在碰到男人时如同没有实体般穿过男人的身体,被穿过身体的男人不知不觉的悲伤着。
出现在这里的少年如同幽灵般存在在这个世界,无法触碰、不能打扰,不可参与。
然而在场的两人都没有关心这一幕。
手臂的挥动让少年眼中涌现了更多的茫然与诧异,盯着自己的掌心,反复握紧张开,如同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场景。
“…!…”
2.
泡在修复液中的黑之十二号颤抖了一下眼睫,瞳孔深处恢复了一丝神采,漆黑的管道如同毒蛇般缠着他的身体,咬着他的口鼻,吐出特殊的金属粉末,粗粝的金属粉末随着黑之十二号的呼吸吸入肺部,带来灼烧般的疼痛和强硬的指令。
实验员站在仪器面前观察着实验体的反应,记录着数据,视线冷漠的如同观察着一只小白鼠,而不是自己的同类。
所以,刚才的是什么?
一眨眼,再次回到实验室的黑之十二号困惑地想着刚才的经历。
在短短的一分钟内,眼前的场景变换了两次,在废墟中肆意随着自己心意活动着身体的经历如同一场幻境,结束后,现实了无痕迹,实验员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身体忠心的遵守着牧神下达的指令,连一根手指都不能移动。
如果是一个拥有常识的人,听到这里的第一个想法当然是:“你做梦了!”
但没有接触过这种说法的黑之十二号自然不懂,困惑于刚才的经历,绞尽脑汁,才从干巴巴的记忆里找出牧神对这种异常的说法:
“这个实验体故障了。”
他出……故障了。
“把它销毁。”
要被销毁了。
黑之十二号浸泡在实验罐中,愣怔着想道。
他的一生要结束了。
但仔细想来,这样的人生也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事物。
错误的不被人抱有期望的出生,文字式编写的人格,被设计出来的感情,没有自由意志的人生,就连这具躯体,也不过是他人的武器。
这样的人生,还有存在的必要性吗?
……
要结束了啊。
黑之十二号想要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哭泣的表情。
虽然他不知道人生结束的时候为什么要哭泣,但是在他遵循命令杀死其他人时,很多人都在哭泣,或默默流泪,或嚎啕大哭,希望自己的软弱取悦屠夫,祈求着苟延残喘。
很愚蠢的表现。
但或许,这样的表现,会让他和人类像一些,再像一些……成为一个人类死去。
而不是,一个怪物!
黑之十二号最终还是没能露出哭泣表情,尽管他努力了很多次。
牧神的指令牢牢的控制着这具身体,黑之十二号无法夺回哪怕是一块肌肉的控制权。
虽然他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但相比主人这个身份,他更像是被关押在身体内的囚徒,只能用眼睛接触这个世界的怪物,人群中的异类。
“还有哪里没有被修复?”
熟悉的声音响起,一个身影走到黑之十二号面前,询问着实验员的数据,是牧神。
黑之十二号的制造者。
牧神的具体名字,黑之十二号不知道。
自从黑之十二号有记忆以来,听到的其他人对他的称呼一直为“牧神”。
狂妄又实至名归的称号。
黑之十二号是牧神的作品,一个有思想的生命,可以创造生命的存在,不就只有神明吗?
黑之十二号看着走到他视线之中的牧神,心情异常平静。
“右臂小臂骨裂,肺部轻微出血,腹部的伤口没有修复完毕但已停止出血。”
实验员低下头,露出恭敬的表情,总结道:“不会影响接下来的行动。”
“很好。”
牧神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对着黑之十二号呼唤道:“来到我面前,我的孩子。”
接受到新的指令,躯体迅速的行动了起来,从实验罐的顶部跳出,单膝跪在牧神面前,低头温顺的露出后颈,忠心耿耿的如同一只家犬。
躯体内的意识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3.
“Que veux-tu faire avec des fleurs?”
(你拿着花,要去做什么?)
断断续续的法语从疼痛的喉咙里发出,黑之十二号走在魏尔伦身旁,有些新奇的摸着自己没有呼吸罩的脸颊。
就在五分钟前,黑之十二号再次出现异常,来到这里后,没有被控制的身体轻易的用重力碾碎了缠在身上的呼吸装置,粉碎囚禁着他的锁链——金属粉末发生器。
接着,黑之十二号就注意到了魏尔伦,一个二次发生异常都可以看到的男人。
“?tes-vous un noir?”
(你是黑之一号吗?)
和自己长相相似,却又比自己年长的男人,是牧神之前的实验体吗?
金发少年疑惑的询问着魏尔伦,魏尔伦目不斜视,径直的从少年身体穿过。
无法拦住魏尔伦,黑之十二号尝试了几次,愕然的发现自己无法触碰到任何东西,也没有一个人可以看到他,听到他的声音,如同一个幽灵般出现在这个世界,也无法离开距离魏尔伦十米以外的地方。
“Qu'est-ce que j'apparique ici, c'est toi?”
(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你吗?)
无法离开你十米以外的地方。
黑之十二号继续尝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只能跟在魏尔伦身后。
尽管如同幽灵一般存在,但可以随着自己心意的活动身躯,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对黑之十二号来讲还是一个比较新奇的体验。
黑之十二号观察着这里,行驶的汽车、街道旁的店铺、人行道上的走来走去的行人,可以看到远处的大海,是一个较为平和的地方。
店铺上的文字不是黑之十二号最熟悉的法语,而是日语。
这里不是法国。
魏尔伦带着帽子与墨镜,遮掩住容貌,手拿一捧白色的桔梗,行走在人行道上。
虽然知道魏尔伦无法听到自己的声音,但黑之十二号还是用疼痛的喉咙再次发出嘶哑的,断断续续的声音道:
“Que veux-tu faire avec des fleurs?”
(你拿着花,要去做什么?)
无人应答。
黑之十二号跟着魏尔伦,看着他走出繁华的街道,来到了一个有些荒芜的,面朝悬崖的小路上,小路的尽头有一处墓碑。
魏尔伦将花放在墓碑前,手扶着墓碑,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兰波……”
兰波?
黑之十二号瞳孔一缩,是受到惊吓的表现,走近了几步,看向墓碑上的名字,上面的文字的确是兰波!
还有其他人叫兰波吗?
他急切的想要开口,眼前的景象却突然转换,又变回了异常发生时自己身处的场所。
“……?!”
异常消失,身体上的一切束缚又重新回到躯体,黑之十二号思想再次变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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